汪汪本来就是爱妻如命之人,如今再怀有身孕,对他这种贤惠居家男人来说,就算被当牲口使唤,也能甘之如饴。
他收回黑药丸子,“那我重新配一服好了。”
“配药很难么?”她又问。
他笑着摇头。
“那你在我面前配药吧,现在。”
“好。”
她趴在汪汪肩上,亲眼瞧着他向药丸子里揣了半斤蜂蜜,才满心欢喜的拿起一粒汪汪爱心大力丸,送进口中,端着茶碗,啜了口水,一仰脖,直接吞下。
换个人非得气死。可汪汪还拉过她,在她脸颊上奖励一吻。
转眼又是一天。
夫君们回府之前,大姐萧澜不请自来。
政坛朝廷,起起伏伏数载,萧澜早就练就喜怒不形于色,只不过苍白的面孔昭示着她最近心绪不宁。
“妹妹,先向你道喜。”
她摆摆手,“大姐有事?你我姐妹,何必客套。”
萧澜沉默,分明在酝酿措辞。
“只是怀了孩子,又不是娇气到连出门都出不成。大姐想去见姐夫的qíng人?”
她曾经允诺过,但前一阵子杂事太多,将此事便抛在脑后。萧澜虽然皇女之尊,没有陆爸爸的默许,明远阁她连院门都走不进去,只好讪讪再次上门求她相助。
“大姐真的这么好奇,非见不可么?”
萧澜掂量半天,带着些惆怅,缓缓说,“妹妹如此说,那便罢了。”
她就是看不过qíng种黯然神伤,何况女人迫切想见见夺走丈夫的“小三”,也理所应当。她一时母xing光辉乍现,抚着自己额头,“只是提醒姐姐,这一去也未必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萧澜点了点头。
“那咱们走吧。正巧我也煞是想念当年叱咤京城的黎瑾瑜黎老板。”
“京里传闻是你包了他,我却不信。”
她起身,抚平领口,微笑,“这当然瞒不了大姐。我却只要某些人相信就行。”
明远阁类似现代的夜店,只在夜色阑珊之际,门口才得见车水马龙。
她下车,拉着萧澜的手,直接进门,门口面敷薄粉拖着水袖的少年们,瞧见二位皇族尊贵女子登场,摆出娇柔身段,一个劲儿送上媚眼。
她却视而不见,径直走过。
进了大厅,她眼光扫过在场观众,抿嘴一笑。全场立时鸦雀无声。
得到消息的黎老板带着侍从疾步走到她面前,跪下行礼,众人如梦方醒,黑压压扑倒一地,“给大皇女殿下请安,给小王爷殿下请安。”
萧澜面无表qíng,“免礼。”
她捏着黎瑾瑜的手,凑在他耳边,这qíng景他人看来绝对是说不尽的风流暧昧,“黎老板,我听说你们这儿……可是从不拒客的。”
她笑,黎老板只能跟着笑,哪怕是假装,“殿下看中哪位?”
“我自然还要你。”这个音量不大不小,周围人却绝对不会错过,“大姐么,点明远阁头牌江远修好了。”
清秀斯文帅哥的胳膊还在她怀里挽着,听见她的话,挑着一边眉毛,是在说“我就知道殿下您是故意的”。
她眼角上挑,回给一个“我就是故意的,那又怎样”的表qíng。
明远阁内院,小江自然早就在大门口守着,迎接尊驾。
大姐仔细端详美貌少年后,冲她点头,之后随着小江的指引,去了头牌的卧房。
她仍然拉着黎老板的手,不肯松开,一脸得意,“特地早来,姐夫知道消息总不会蠢到还特地跑来碰钉子。”
黎老板看看她,无奈叹气。
后院老板的房间,屋内萦绕着缕缕青烟,暖暖暗香,案上架着一具古琴。
她也不等人让,自己靠在美人榻上,接过他递来的茶碗,“黎老板多才多艺呢。”
“入这一行,总要粗通琴棋书画。殿下琴技冠绝京城,瑾瑜怎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这是套话呢,黎瑾瑜qíng报专员的职业习惯即使面对她,一时也改不回来。她噗哧一声,“自从落崖受伤,我便发誓再不抚琴。”
他眨眨眼睛。
“世人大概皆以为我为苏大公子伤心yù绝吧。”她放下茶碗,说得极为浅淡。
他抿抿嘴唇,便不再追问。
“黎老板担心小江么?”
“大皇女殿下为人正直,不会故意为难。”
“嗯。”她抱着软垫,蜷起身子,“小江是个清纯而质朴的少年,他身上有我们这种历经宦海的人所羡慕的特质。不过,这次,大姐费尽心思,恐怕也得不到什么回报。”
“陆公子是个彻底的断袖。”
“不错。大姐将原本放在景明哥哥身上的qíng意全盘转给了容貌酷肖的元明哥哥。反过来,元明哥哥因为知悉自己是个替代品,恐怕无论如何不肯奉上真心。”
他静静坐在她身边,慢慢为她削着水果。
“大姐想用chuáng笫之乐换来他的关注,瞧着心酸。一时心软,便带着大姐来了。我这也是任xing,不过更任xing的还在后面。”
她拿过眼前果盘里香梨一片,含在嘴里,伸直腿脚,“瑾瑜,我想睡一会儿。”
黎老板起身,净手,从柜中抱出一chuáng锦被,盖在她身上,躬身预备告辞,她伏在垫子上,拉过他的手,“别走,躺在我身边。”
“殿下,瑾瑜听说您有喜了。”
“躺下吧,一会儿不速之客拜访,我很期待他看见你我并肩而卧会是什么表qíng。”
饶是黎老板如此平和淡定的人,也抽了抽嘴角。
她安抚一笑,“我担保你不会有事。门外有飞景守着。”
于是,他脱鞋,褪掉外衣,钻进被窝里,躺在她身边。
“没办法,我有了身子,家里戒备森严,苏大公子只能趁我外出找机会与我私会。想来想去,还是瑾瑜你这里我最放心。”
这句话,能理解为信任么。
黎老板为人显然不会这么乐观。
她呼吸平稳。他也阖上眼,放松身心。
假寐不过半小时,大门哗啦一声四敞大开,苏狐狸看清屋内二人同卧,毫不理会颈边飞景寒光四she的长剑,表qíng抽搐,原本飘飘气度dàng然无存,切齿狠狠道,“好。楚楚,你果真做得出。”言毕,一闪身,便再不见踪影。
她扯着黎老板的袖子放声大笑。
抚着前胸,好不容易平复,笑对黎老板,“收拾收拾吧。苏大公子总会回来的。最多骗他一时。”
可也只这一次试探,她便确信,苏狐狸,看则风流实则qíng深,和他那个表里如一的qíng痴弟弟一样,骨子里都是一路人。
黎老板站在她身后,正对台前铜镜,一丝不苟为她重新梳理头发,如墨青丝从他手间滑过,触感细滑如丝,渲染出些别样的qíng绪。
他定了定神,盘出一个简单的髻子,cha上金簪。簪首一颗硕大东珠,灯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殿下,瑾瑜不曾侍奉女子,盘发便只会这一种样式。”
她拉过清秀男子的手,指尖在他掌间游走,触感柔软细腻,她轻笑,“瑾瑜专擅医药?”
除了她魂穿一事带点奇幻色彩,这个女尊世界还是普遍唯物的。
擅用兵器之人不可能在手上不落任何痕迹。
男子微微一笑,随即垂头恭谨作答,“殿下英明。”
她点点头,“黎老板身上的香气甚是特别。和我夫君身上的颇为相似,”她笑笑,“我对医药一窍不通,却也知道这款熏香是特制的,乃是极为罕见的古方,用来除秽驱虫。”
“殿下,家难之际,瑾瑜蒙陆若谦大人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瑾瑜,不必特地向我表忠心。我很喜欢和你说话,其实,身边男子虽多,却没人如你一般,闲谈之中便觉轻松惬意。”
那是因为黎瑾瑜是唯一一个不在qíng感或者物质上向她索取的男人,自然没有分毫芥蒂。
他舒展眉头,眯起眼睛,薄唇弯出一个弧度。躬身表达谢意,举止从容大方,仿佛翩翩天生贵公子,不曾沾染丝毫的市侩或是风尘之气。
她笑着拉过眼前细腕,拍拍他手背,不再言语。
狐狸刚刚气血上涌,愤然而去,还没施展轻功飞出去几步,忽然开窍醒悟,立时回转,再次推开黎瑾瑜房门时,入目是如此qíng景:她脸上满含笑意,衣着整齐,靠在榻上,一手撑住下巴,黎老板安然坐在她身边,动作优雅的削水果。
她拈起片雪梨,“暮徵哥哥,如此粗鲁破门而入,教授你仪礼的师傅一定会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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