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_程十七【完结+番外】(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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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珩摇头:“不是,个中缘由,不好讲与姑姑听。不过,他不会把我jiāo给父皇就是了。”她轻声道:“皇兄确实知道了我的身世,但是他要找我却不是因为这个。不说我了,姑姑,姑父他,待你好吗?”

  “好!”提到高屠户,掬月眉眼间的笑意遮掩不住,“他一个屠夫,我嫁给了他,他还敢嫌弃?”

  秦珩笑笑:“那我就放心了。”大龄宫女出宫,多是做人续弦,掬月姑姑竟嫁给了一个屠夫,她着实意外。但是嫁人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要掬月姑姑过得好,那就好。

  “殿下不知道,他最听我话了。殿下不必顾虑他,就在这儿先住着。咱们做个伴儿,等过些日子,殿下觉得腻歪了,我再想办法送殿下去登州,和你舅舅会合。”掬月笑道。

  听说三殿下使人找殿下不是为了告发,那她就放心了。只要不是此事,就没什么可怕的。

  “舅舅?”秦珩微怔,摇了摇头,“不行的,姑姑。我和舅舅来往不多,而且我自己连户籍和路引都没有。如何能去登州?”

  “没有户籍和路引?”掬月一愣,觉得有些难办了。没有这两样,连出京城都难。很快,她就道:“既是这样,那殿下更应该先留在这儿了,总得想法子有了户籍和路引,再离开啊。再说,殿下尊贵,身边没个人怎么行?”

  秦珩知道她说的有理,没有反驳。

  掬月又摸了摸秦珩的头发:“殿下担忧了十多年,如今既然逃出了那牢笼,就该无忧无虑地好好生活。”

  秦珩盯着掬月瞧了一会儿,眼中漾起极浅的笑意。她也想无忧无虑地生活。

  她知道三皇兄会找她,她希望三皇兄寻找不到后会自己放弃。毕竟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自秦珩不见之后,秦珣派人在京中大肆寻找,甚至是附近州县都不放过,然而毫无所踪。她像是凭空消失了,偌大的京城,竟然没有她的踪迹。

  偶尔也有人向他报讯,说是找到了。可那人并不是她。后来听说哪里有女尸,他都要亲自去查看一番,唯恐是她。

  确定不是她后,他的一颗心才能暂时放回肚子里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珣心中的担忧不安越来越重。有时从噩梦中惊醒,竟是她横死街头的惨状。他知道他不该这么想,可那些画面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浮现。

  短短数日,他的心态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独自在瑶瑶居住的小院,他恍惚以为她还在这里。悔意一点一点漫上心头。

  是不是他bī得太急了?如果他给她多一点时间,耐心一点。等她先接受了身世的变化,再慢慢表明qíng意,她会不会更容易接受一点?

  他没想到她会吓成那个样子,吓得留书出走?难道跟他在一起,真的教她无法接受?明明她之前也说过,愿意一直留在他身边啊。

  他很想告诉她,他们确实不是兄妹,他快找到新的证据了。他们不必等来世的。

  可是,她不在他身边。

  朝中这几日的局势不大好。秦珣隐约能察觉到父皇即将会有大动作。

  八月二十八日,寇太后的千秋节。

  皇帝为表示孝敬,特意命蜀王夫妇张罗寿宴为寇太后祝寿。蜀王妃莫氏准备了一个多月,果然将宴会布置得格外别致。

  酒过三巡,丝竹声起,一群脸蒙轻纱的美人儿上前献舞。舞姿婀娜,皇帝看的有些出神。

  陶皇后心里微酸,转头跟一旁的罗贵妃说话。

  蜀王秦琚执了酒杯冲秦珣晃了晃,问道:“听说三弟满京城地在找一个姑娘?什么样的美人儿?找到没有?”

  听他提起瑶瑶,秦珣心中一痛。他端起了酒杯,笑笑:“些许小事,竟传到大皇兄耳中,真是汗颜……”

  “诶,三弟此言差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三弟这年纪,正是该……”

  蜀王正说着话,却见变故陡生。

  蒙面的舞姬,忽的从发间拔下一枚簪子,簪子的尖又尖又长。她的身形忽然化成了一道黑影,飞速刺向寇太后。

  “啊!”寇太后一声惊呼,场中一片慌乱。

  陶皇后已然惊叫起来:“快来人呐,护驾,有刺客!”

  宫中禁卫闻讯匆匆赶至。

  秦珣将手中的杯子向那刺客掷去,自己纵身挡在了皇帝身前。

  那刺客一击即中,却被随之赶来的禁军she死。

  禁军首领跪伏于地:“臣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其余舞姬尖叫着乱成了一团。

  皇帝冷眼看着,危急关头,陶皇后躲在了罗贵妃身后,太子护着太子妃,挡在他身前想保护他的,除了孙遇才,竟然只有老三。

  他心中一时五味杂陈。难道竟是只有秦珣把他放在心上吗?太子妃丁氏有孕,太子护着她也正常。可皇帝心里头却格外不是滋味。他最爱重的太子,在危急关头,拼死护着的,却是一个女人!

  皇帝看着秦珣,神色复杂。

  秦珣轻声询问:“父皇没事吧?”一脸关切,不似作伪。

  皇帝半晌方道:“朕没事,快看一看太后怎么样了。”

  那刺客刺中了寇太后的胸膛。她胸前衣衫被血染红了一片,众人忙请太医。

  好好的寿宴,竟出了这样的变故。寇太后遇刺,生命垂危。寿宴自然就散了。

  负责此次千秋节的蜀王夫妇神色难看,心中不安,双双跪在地上请罪。

  皇帝震怒,大发雷霆:“太后生辰,竟发生这样的事!太后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朕如何跟先帝、跟睿王jiāo代!舞姬里面竟然混的有刺客!说,你是不是诚心想谋害太后!”他怒上心头,抬腿一脚踢向蜀王秦琚。

  秦琚不敢抵挡,生生挨了他这一脚。他辩解道:“父皇,儿臣冤枉。父皇明鉴,皇祖母一向疼爱孙辈,儿臣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qíng!”

  他也很委屈,第一次张罗,就闹出这种事!定然是有谁故意跟他过不去。他心念微转:“父皇,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好!不是你指使,那宫中侍卫都是死的吗?竟然能把刺客给放进来!看来,宫里的侍卫,是该换一换了。今日是太后被刺,明日就轮到朕了!”皇帝神qíng森然。

  秦琚愣了片刻,终于明白了父皇发怒的目的。这一个多月来,他借着给寇太后张罗寿宴的机会,往宫中安cha了不少人手,皆是要紧的位置。他怎么说,安cha着这么容易,他以为是父皇病中松懈,却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果然,他听到父皇缓缓说着,什么人该撤职,什么人该砍头,什么人该流放……

  他听得毛骨悚然,这都是他新安cha进去的人!

  蜀王忽然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自己的父亲。yīn谋,从一开始就是yīn谋。他的父皇挖了坑给他跳,偏偏他还傻愣愣的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寒意自心底而生:“父皇?”

  皇帝扫了他一眼,皱眉道:“怎么?莫非你有不同意见?”

  “儿臣想知道,行刺皇祖母的刺客,是不是父皇找来的?”蜀王硬邦邦问道。

  皇帝神色蓦然一变:“大胆!”他冷喝道:“蜀王无状,御前失仪。又诋毁于朕,不忠不孝。朕念其是初犯,从轻发落,面壁思过三日,罚俸一年。还不退下!”

  蜀王还yù分辩,就被拖了下去。

  蜀王妃莫氏呜咽一声,也跟着退下。

  寇太后胸口被刺中,伤及心肺,命在旦夕。

  皇帝挂念太后凤体,彻夜不眠,为其祈福,终于身体不支,晕了过去。

  这些事qíng,同在京城的秦珩并不知道。

  这十几天来,她都待在掬月姑姑这里。高屠户说的没错,高家房间不少。掬月姑姑挑了一间好的跟她单独住。

  掬月姑姑待她,自不用提,分外细心体贴。高屠户果真如掬月所说,爱惜尊重掬月,对秦珩也和善。他虽然gān的是杀猪的营生,但是xing格宽厚,见人三分笑,友好热qíng。

  这家里,唯一对她态度奇怪的是高屠户的儿子高光宗。这个跟她同龄的年轻秀才有时说话有点yīn阳怪气。但是高屠户和掬月在侧时,他态度会好一些,对她爱搭不理。

  秦珩如今暂居高家,也不将高光宗的冷淡放在心上。她拿出一些银钱,jiāo予掬月,不想教其为难。

  掬月却有些微的恼意:“这是做什么?姑娘住我这里,还需要看人脸色不成?若是姑娘在这里委屈,那咱们便离开他们家,自己过活。”

  秦珩见她这般,颇有些歉然:“姑姑莫恼,如此便是我的不是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我既在家里住着,就该帮衬一二。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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