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嫁_绕梁三日【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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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连续放,不计目标连续放。”卢齐嘶吼着。卫放在下面他是急眼了,其实这样着急放箭làng费了不少,羌人的士兵还没有完全冲上来,一片箭阵过后只前面只应声到了几个,但是倒是成功的阻截了卫放他们后面的追兵,冲过来的几个人xing命算是保住了一半。

  后面的羌人依然在she程外用箭she击前面几个烧山的人,又有几个人倒下后,卫放带着冲击的速度猛的跳上吊篮,绳索dàng了几下,迅速被收紧,快速的被拉了上去。

  回头望去,身着黑甲的羌人骑兵疯拥着成群冲出火海,有些人冲出来身上还带着火,惨嚎着,马嘶着,人疯了,马也疯了,后面冲击着前面的人,混乱拥挤着,毫无阵型,进了卢龙寨的she程范围,统统迎来一阵乱箭的she杀。卫放知道,这批羌人的前锋完了。

  一起被放下去的五十个吊篮,收上去的只有四个里面坐着人,他们望着来路,全部脸上一片麻木。

  卫放被接上来后,一度缩在墙角处,闭上眼大口的喘息,霍时英没给他收惊和缓冲的时间,马上下令:“冯峥,卫放,卢齐各守一段城墙,有失着,斩!”下完命令后,她自己倒是下了城墙,回屋喝茶去了。

  这一天卢龙寨的的前方战场成了人间炼狱,那是一场毫无悬念的人命收割,羌人的军队,没有防守,没有阵脚,山上的大火烧掉了他们半数的人马,剩下的人从山里冲出来,在后有大火前面就是卢龙寨的she程之中的一块空地上根本挤不开,他们开始时没有组织的混乱的进攻,卢龙寨这边不记目标的狂she,一场压倒xing的战争从清晨一直打到日上中天,卢龙寨前方的空地上尸首战马层层叠叠累积成山,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到了午时,羌人那边不畏死的冲击力开始变缓,死的人太多了,那块大山和卢龙寨she击范围之间的空地上终于不再混乱拥堵,羌人那边的冲锋号角终于停歇,隔着遍地的尸体那边安静了下来,剩下约还有三四千的羌人,勉qiáng挤在那片空地上开始休整,吃午饭。

  卢龙寨这边也随之偃旗息鼓,他们也要吃饭了。成筐的白面馍馍,大桶浓稠的稀饭被抬上城墙。霍时英上城墙的时候,士兵们正疯抢着围上去,随便吃随便拿,整个凉州,尤其是身为最前锋的卢龙寨,这四五年来的边军待遇还是非常不错的,随着两年前朝廷平定了西疆,在军事上开始往西北偏移,至少当兵的这些年能吃饱穿暖了,军饷也充足了。

  霍时英一路走过去,找到卫放和冯峥他们三个将领,三人正蹲在城墙的避风处围成半个圈,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馍在啃,面前地上都放着一碗粥,看样子这三人好像是跟昨天有点不一样了。

  霍时英也要了一个馒头一碗粥,蹲过去正好把那半个圈堵上,三人一起抬头看她一眼,都没说话,低头接着吃,他们在城头上来回跑了半天,都累了,三人昨天晚上又都被她收拾了一顿,不怎么想搭理她。

  霍时英也没说话,吃了几口馒头喝了半碗粥,然后拿着馒头端着碗站起来,靠近城墙,望着远处的羌人,羌人黑压压的坐了一片,没见炊烟,可见都在啃gān粮,几千人那边几乎不闻人声,显见他们的气势是非常低落的。

  霍时英没转身对后面的三人说:“他们人死的差不多了。现在能站住脚了,下午才是真正的进攻。”

  说到正经事,后面蹲着的三人自觉的都站了起来,围拢到她的身边,霍时英指着远处的羌人道:“现在他们那边的qíng势是这样的,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兵力是不够出去跟他们迎击的,如果我们出城,他们只能被动挨揍,没有援军到时候他们战死,生擒,都是死路,而且他们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士兵间势必抱着极大的仇恨心理,他们的将领应该会利用这点振奋军心,坐在那会死,战,冲击一下还有一点希望,他们会战。”

  霍时英转身看着他们三人口气一转道:“上午他们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很一大部分死的人是被自己推挤踩死的,要不就是被自己人挤到你们箭下的,他们慌乱没有掩护,你们she杀他们跟平时she击时练习一样。现在他们站住脚了,至少还还有三四千人,最起码可以组织三次有效的进攻,要顶住三次我们才能有一点希望,城墙决不能失,明白吗?”

  三人齐齐躬身领命。

  羌人这个民族,他们世代生活在糙原上,生存环境恶劣,内部争斗激烈,经常会出现屠族,灭部的qíng况,他们的民族基本没有历史文化,他们信仰的是的他们祖祖辈辈祖先流传在血液里的杀戮与征战,他们的男人上马能战,全民皆兵,好战与杀戮是他们骨子就流传的民族特xing。

  下午,羌人的进攻呈波làng式,前面力竭,后面跟上,一波跟着一波,们其实不太擅长打攻城战,放弃了骑兵的机动xing和速度的冲击,上午死在战场上同胞的尸体成了他们的掩体,摸爬滚打着挨到城墙下,中途死了一半,另外一半,没有云梯木桩,他们赤手攀城墙,一个个羌人士兵肌ròu纠结,面孔凶悍,眼里燃烧着仇恨,嘴里横咬着单刀,悍不畏死的往上攀爬。

  冯峥坚守着主城墙,第一个爬上城墙的羌人士兵瞪着鲜红的眼睛,挥刀跳下城头,立刻,站在弓箭手身后盾牌兵举刀揉身飞扑过去,打到现在这是两军第一次正面jiāo锋,更多的羌人士兵站上墙垛,一直像标杆一样挺立着的冯峥,抽出腰间的长刀,大喝一声:“杀!”耸立在弓箭手后面的长刀步兵齐齐抽出长刀:“杀!”吼声贯彻天地间,血战悍然开始!所有卢龙寨的士兵都是身经百战锤炼出来的,他们是一只顽qiáng的军队,只有他们才敢在这支凶悍杀戮的民族进攻下,腿不发软,只有他们才有与之匹敌的杀戮之气。

  霍时英站在两道防线间的城楼上冷冷的看着。

  “去,守着他,别让他出事了。”她的身后,站着六个身着铠甲的高级将领的红巾亲卫兵,其中三个躬身领命,转身动作灵敏的飞扑出去,所到之处像切菜瓜一样,羌人士兵无不横死刀下。

  “钢弩,可以用上了。”霍时英身后,前日里她在城门口碰见的那个络腮胡大汉立说。

  “不到时候。”霍时英头也不回的甩了他一句。

  三道城墙,主城墙因为长度短,守卫的兵力有限,平时战时都是两边辅墙,互相支援呼应,今天主城墙在第一道防线已经被人攻上来的qíng况下,霍时英依然没有下令调动辅墙的卢齐,卫放过来支援,她一直站在城楼上冷冷的观战,城墙上已经是近身血战,羌人天生的身体qiáng壮,体格彪悍,他们经过上午自己人的推挤踩踏,能活下来的都是他们队伍中最彪悍的人,他们今天死了太多的人,仇恨激发出他们身上血腥之气,悍不畏死,燕朝的军士在战鼓的催动下,坚守着保家卫国的最后底线,与之死拼。惨烈之状随处可见,狭窄的城墙之间血流成河。

  冯峥已经被一个羌族士兵bī到背贴城墙,他硬接了从头顶劈落的弯刀,狠狠一脚踹到对方的小腿骨上,铁塔一般肌ròu纠结羌族人,身上带着一股天生的檀膻恶臭,丑陋的面容扭曲着半跪下一条腿,冯峥一刀横削出去砍掉了对方的脑袋。还没等他收住刀势,眼角刀光一闪,接着一股热流就喷了他半身,惨烈的嚎叫充斥着他的耳膜,一个失去了胳膊的羌族士兵就倒在他的身边,他的手臂齐肩而断,喷溅出来的血撒了他半身,一个颈系红巾铠甲亲卫兵从他身边一晃而过,还容不得他回神,前方又有一人高举着弯刀狂吼着向他冲来,他是贵族子弟,从小学过简单的搏击之术,他看得出对方空门大开,举刀奔跑着直刺过去,利刃割破皮肤,刺穿柔软的东西,他甚至在一片嘈杂之声中清除的听到“扑”的一个轻微的声响,他贴着一张扭曲变形的脸轻声的说:“老子,杀死你们。”鲜血盖满他半张脸颊,如同恶鬼。那一刻冯峥觉得身体流动起一股热流,一种他从生而为人起从没有过的生死豪qíng流遍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主城墙上已经攻上来几十个羌族士兵,有的盾牌手参与到贴身的ròu搏战中,弓箭手失去了掩护,更多的羌族人正在爬上来,形式即将失控,主城墙守卫危急,霍时英依然站在城楼里不动如山,下面血ròu横飞,形式失控,她的目光冷漠,浑身充斥着一种如山的坚毅和沉稳气质。

  下面的冯峥忽然跳上两道防线之间的墙垛,声嘶力竭的狂吼:“盾牌手,前队变后队掩护弓箭手,长刀手,听我号令全部后撤,快!”

  城墙上的qíng势忽然间急转,盾牌手丢下手中的敌人,瞬间后撤到弓箭手前面竖起一道盾墙,还在厮杀的长刀手听到号令几乎同时撒手,趁着敌军愣神的功夫翻身一滚,就跳到后面的第二道城墙后面去了。

  空气中传来阵阵衣衫摩擦的布帛之声,“唰唰”的是弓箭上肩的声音,两侧对着主城墙的辅墙上,主城墙的第二道防线城墙后面,鬼魅般的立起一排弓箭手,剑尖直指攻上城墙的羌族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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