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两位长辈都优哉游哉地用餐,并未发现他们的小动作。萧明仍惦记着马场的事,将餐具放下,他对儿子说:“昨晚我研究过方家的背景,这家族的地方势力不容小觑,我再三考虑,还是觉得应该随你到东北走一趟,会一会他们。”
最近几年,萧明已经把生意放手让儿子处理,对此亦好久不曾cha手。这个方氏家族倒是个例外,不过是作了一个简单的了解,他便有意向再去深究与接触。
说完,他跟容雅贤提议:“你也随我到那边走一走吧,就当作度假。”
容雅贤没有异议,随后她对岑曦说:“小曦,你也一起来吧。”
她尚未回答,萧勉已经抢先开口:“她当然去。留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岑曦自然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趁萧父萧母不注意,她略带恼羞剜了萧勉一眼。
萧勉全数接收,眉眼间都带着笑意。餐后他帮岑曦收拾餐桌,厨房里只有他俩,不过他还是压低了音量:“带你去玩还不高兴?”
“你继续笑话我吧。”岑曦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装作生气,“我待会就跟他们打探你的qíng史,我要是也发现你跟那个女人有过什么,就有你好看的。”
他们并肩而站,萧勉单手搂住她,低头凑近她耳朵:“照你这么说,我应该先给你好看了?”
岑曦咬唇不语,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萧勉做事向来适可而止,眼看差不多了,他便收起玩心,很认真地对她说:“好了,逗你的。”
一直以来,萧勉对她都有着足够的信任与包容,对此她十分感激。只是,尽管他不怀疑,她也有责任向他坦白一切。斟酌了片刻,她还是将那天在包房发生的事qíng从头到尾地跟他jiāo待了。
萧勉静静地听完,半晌都没有发话。岑曦开始紧张,抬眼望向他,他则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知道。”
顿了下,他又说:“我都知道。”
岑曦撇了撇嘴,似是抱怨,又似是娇嗔:“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我都得告诉你。凌隽那家伙肯定没说我两句好话,煽风点火这种事,他做起来也够得心应手的。”
萧勉笑而不语。
岑曦又说:“你说他是不是很讨厌我?”
萧勉回答:“不是。”
想到这家伙一直找自己的茬,岑曦就忿忿不平:“那他为什么一直找我麻烦?”
“哦。”萧勉随口说,“他可能喜欢你。”
其实萧勉本想说句玩笑话,既调侃一下岑曦,又缓和一下气氛。不料岑曦还真露出一副思考的样子,随后语气严肃地说:“我想也是。”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来是因爱成恨。”
这下换萧勉困惑:“怎么说?”
“你不在的时候,他可经常调戏我,还说什么他花样玩得多,叔-嫂倒没试过……”说到这里,岑曦拍了拍他的肩,“有空得教育教育你的兄弟,不然就麻烦大了。”
眼见萧勉脸色微沉,达到目的的岑曦解下围裙,心qíng愉悦地走出了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更新啦啦啦~
昨晚还是抵不住诱惑,去看美女与野shòu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凌隽素来离经叛道, 萧勉最清楚不过了, 这家伙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 疯起来还真的什么事都gān得出来,想来真要做点什么来治一治他才好。
在萧勉暗自盘算的时候,容雅贤进了厨房, 她问儿子:“你俩刚才聊什么了?刚才小曦自个偷着乐,看见我又藏着笑, 还一股烟似的溜走了。”
这种事定必不能告诉长辈,萧勉虚咳了声:“没事, 在聊东北哪些地方好玩、哪些东西好吃。”
容雅贤知道儿子正搪塞自己,既然他不愿意说, 她也懒得追问。从冰箱里拿出水果,她一边清洗一边说:“你爷爷也知道那合作案出了问题,你有空就亲自打电话回去jiāo待一下吧,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好的。”萧勉应声。
容雅贤想了想,又说:“让岑曦也跟老爷子聊一下吧。你俩回国以后, 他经常提起你俩,看来真把自家的孙媳妇惦记上了。”
萧勉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我等下就跟她说。”
回到卧室, 萧勉就向岑曦转达了母亲的话,岑曦有点受宠若惊,之后依言给萧老爷子拨了通电话。
远在英国的萧老爷子刚好吃完午饭,正准备小眯一会,接到这通越洋电话,他倒jīng神起来。他十分有兴致地跟岑曦聊着家常, 闲谈过才说起正事:“丫头,听说你前段日子辞职了。”
“嗯。”岑曦轻轻地说。
萧老爷子接着说:“那你有没有兴趣帮我做件事?”
岑曦莫名紧张起来,连呼吸也屏住了:“什么事?”
“小勉做事从来都很有把握的,东北那项目这么不顺利,绝对是因为某个环节出了差错,而这个差错,必定不是巧合或者意外。我想小勉应该也有所察觉,这孩子最讨厌就是旁门左道,要是有谁用yīn谋损招对付他,他无论如何也会跟对方死磕到底。你呀,在小勉身边要好好地照顾他,他不分日夜地工作记得多劝着点,可别让他熬坏身体……”萧老爷子说得慢悠悠的,不过语气却有种难以形容的严肃。
岑曦内心诧异,下意识望了眼萧勉,萧勉正低头看着手机,并未发现她的目光。其实同样认为东北的项目之所以一波三折,是因为有人在暗处耍手段,听了萧老爷子的话,她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
按理来说,萧氏家族常年活跃于海外,在国内应该不曾树敌才对。这样一想,岑曦就觉得嫌疑对象确实不难锁定,而答案更是呼之yù出。
到底是见惯风làng的大家长,萧老爷子虽然年事已高,但眼光依旧锐利得很。岑曦想他大概也将自己的底细摸得很透彻,只需多加分析,就不难发现其中的关键。思及此,她骤然醒悟过来,原来这通电话的真正来意并非闲话家常,而是给自己提醒的。
岑曦握着话筒微微出神,直至萧老爷子的声音再度传来,她的思绪才得以回笼。
“对了,雯雯也在你们家小住,那姑娘玩得开心吧?”
为了不让老人家忧心,岑曦隐去了汪雯雯生病一事,避重就轻地说:“应该挺开心的,凌隽在这边陪着她到处去玩。”
提及凌隽,萧老爷子不住冷哼,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岑曦则恰恰相反,想到萧勉当时那臭脸,她就开始期待那家伙会被怎样收拾。
凌隽自然不知道岑曦使的坏,更未意识到潜在的危机。他如常地吃喝玩乐,萧家前往外地时,他也跟随一同出发。
这次随行的还有汪雯雯。不管上哪儿,她都会做好充分的准备,这次不仅把备用的药物塞进行李箱,还把前两天在书馆买的诗集也带上。
飞机航行时,汪雯雯便将诗集拿出来津津有味地翻看。凌隽就挨着她的位置坐,瞧见她好像拿着什么有趣的东西,于是凑过去问:“看什么呢?”
汪雯雯连眼尾也不动一下:“正看你不懂的东西。”
凌隽将诗集从她手里夺走,她露出微怒的神色,而他却笑得灿烂:“那我真要好好地研究。”
汪雯雯爱书如命,立马伸手向他要回:“还给我!”
仗着自己手长的优势,凌隽轻轻松松地躲开了她的抢夺,他将书举到她够不到的地方,就着书页上的诗歌读出来:“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了下来……”
不过读了两句,凌隽故意夸张地打了个冷颤:“矫qíng,念得我jī皮疙瘩都起来。”
这是张枣先生的诗歌,在他的作品中,汪雯雯最爱的就是他刚念的《镜中》。她最见不得自己欣赏的事物被诋毁,听了凌隽的话,她气鼓鼓地说:“我不要跟你这种文盲说话!”
尽管在外国长大,但汪雯雯却对汉语言文化十分感兴趣,同时亦有意向回国专修这门学科。凌隽事前有所耳闻,倒不知道是真是假,他饶有兴致地往下浏览,并一心二用地跟她聊天:“我可没觉得他写得有多好,读这玩意儿还不如玩两盘游戏。”
汪雯雯忍不住辩解:“那是因为你不懂!”
这下凌隽倒没反驳,他自小在国外长大,对于博大jīng深的中国文化了解不多,他虽然认得出那些汉字,却无法参透其中的深意。
几番抢夺下,汪雯雯终于重夺诗集。其实这首诗歌早被反复品读,诗中的意境展露眼前,她语气幽幽地说:“‘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我想诗人肯定犯过很多的错,否则梅花怎么会落遍山野呢?懊恼悔恨本该是沉重的话题,但张枣先生居然把它写得这么làng漫、这么美,你不觉得很厉害、很了不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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