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头坐了起来,一眼瞥见chuáng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绿衣的女子,黑发梳成云鬟,如墨云一般。
“你是昨夜陪我喝酒的人?”龙莫轻蹙着眉问道。
“墨云有罪,墨云本应拦住公子,不让公子喝那么多酒的!”墨云说道,若是这位公子怪罪自己,她哪里能吃的消。
“没你的事!本公子是自愿喝醉的,与你无gān,昨夜就你一个人照顾我吗?”龙莫依稀记得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自己耳边一直说,云儿无恙,大哥哥儿不要惦念她了,你要振作呀!
声音轻轻的,淡淡的,柔柔的,旦绝不是眼前这个女子的声音。
“还有huáng颜也照顾了公子一夜!热水用完了,她去找水了。”墨云说道。
“哦!”龙莫淡淡的应了一声,从chuáng上下来,理了理凌乱的鬓发,抚平皱褶的衣服。
寻了很久都没有云儿的下落,昨夜龙莫分外的思念,抑制不住心中的苦痛,很少来青楼的他昨夜悄悄的一个人来青楼买醉。
喝了一坛,抑制不住思念在心中缓缓地蔓延,便再喝一坛,直到自己醉得再无知觉,昨夜,是龙莫平生第一次喝醉。不知是因为醉了一回,还是因为昨夜那个女子的声音,龙莫的心qíng有些好了,他还要继续去寻觅衣云。
昨夜那个女子的声音和云儿有些像,他一定要见见她。
“爷!我们可以进去吗?”门外忽然传来丁琅的声音。
龙莫答应一声,丁琅和冰岩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来了?有事吗?”龙莫问道。
冰岩附到龙莫耳边,悄声说道:“皇上急召王爷入宫。”
龙莫一愣,难道有什么急事?
转身对身边的墨云说道:“你说昨夜还有一个女子照顿我,叫huáng颜是吧 !”
墨云点头。
龙莫记住了这个名字,他还会再来的。
整理好仪容,龙莫便和丁琅冰岩匆匆的走了出去。
迎面走来一个粉衣女子,他并未在意,他怎会想到,这就是他苦苦寻觅的衣云。这个一身艳装,满头珠翠,脸色蜡huáng,低头敛目的女子怎么会是他的衣云。
衣云看到龙莫带着丁琅和冰岩迎面走了过来,慌忙低头,敛下双眸。
她看到龙莫翩翩白衣的身影从身边飘过,虽还有一丝淡淡的酒气,但眸子里闪着坚定的光芒,他终于恢复了意气风发的样子。
衣云的眸子紧紧的追随着龙莫的背影,直到他白衣翩然地走出繁花园。
第45章 谁戏弄了谁
自从见了龙莫,衣云的心便有些魂不守舍。
她从不知道,她的白衣大哥哥儿竟也在惦念着她。想见他的心是那么qiáng烈,她竟有些期望他来青楼。可,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就算他知道了自己是多年前的小妹妹又如何?他已经娶了月下香,她的表姐。她不奢望什么,她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他就满足了。
白日过去,黑夜降临,繁花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喧闹。
衣云一个人呆在小屋中,练习琵琶,今日红蝶不跳舞,衣云也便闲了下来。
细腰扭着纤细的小蛮腰,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俯下身,在她的chuáng上寻来觅去。
“细腰,你是在找簪子吗?在桌子上。”衣云指着桌上的盘花簪说道。
细腰冷瞥了衣云一眼,从桌上拿起盘花簪别在头上,一声不吭地翩然而去。不知为何,细腰对衣云的成见很深,衣云自以为从来没得罪过她,她何以这么敌视自己。管她呢!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又何惧他人的冷眼。
躺在chuáng上,衣云正要闭目养神,忽然从隔壁传来一阵喝骂声,还伴有女子凄厉的哭声,那声音很熟悉,竟是细腰的尖叫。衣云心中一凌,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她从chuáng上爬起来,急匆匆的闯了过去。
隔壁房间里是一片láng藉,饭菜酒水撒了一地。
而细腰正被一名华服男子按在地上殴打,她的衣衫凌乱,满脸泪痕。衣云还从未见过一个男子,这么拼命的打一个女子。那男子还满口污言秽语,一个青楼女子,装什么清高,不用心服侍本公子 ,你莫非还要挑人。
衣云这才明白细腰为何在这里不得宠,只因为她不愿使媚。细腰模样长得不错,而且还有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若是她尽心服侍,相信她也可以是当红的姑娘。
细腰,她虽身在青楼,但心灵竟没有沦落,她原来也在期盼着自己能有一天走出这个牢笼。
看到细腰沾满泪痕的脸,衣云的心猛地收紧,她娇叱一声:“住手。”
那华服男子一愣,停止了殴打,似是未料到有人会如此大胆的斥责他。
衣云拉起哭泣的细腰,纤手整理她被撕破的衣衫,说道:“莫哭了。”
华服男子抬起头来,抿着嘴,口角带着冷笑,怒声说道:“谁敢坏本公子的好事。”
及至看到衣云的容颜,冷笑道:“长得还不错,只是有病吧?”说着,手已经捏上了衣云的面颊,“嘿,还真huáng,大爷我可不敢玩,沾上了病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身材倒不错。看一看也无妨。”
说着,一挥手,在门外伺候的家丁侍卫蜂拥而进,围住了衣云和细腰。
青楼的杨妈妈此时已带人赶到,上前周旋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叶丞相的公子,叶公子何必动怒,墨云,扶风,快来伺候叶公子。”
“不必了,这个huáng脸女得罪了本公子,本公子就要她。”那色色的叶公子指着衣云说道。
“huáng颜姑娘是这里伴乐的,她不卖身的。”杨妈妈说道。
“谁让她卖身?就是卖身本公子也不敢要呀,本公子只是让她脱光了衣服在大厅里转一圈,不然就让这个细腰陪本公子一个月,否则今日的事qíng没完。”叶庭兰蛮横无理的说道。
“叶公子何必呢,你大人有大量,就别为难huáng颜和细腰了。”杨妈妈说道。
“不行,本公子偏要她脱光身子在大厅里转一圈。”叶庭兰笃定衣云不敢这样做,非要将这个细腰折磨一个月不可。
“好,我答应了。”衣云轻柔的声音说道,这个低俗的男人,脱光衣服这样恶俗的主意,也亏他能想得出来。不过,今日衣云要让这个衣冠禽shòu也知道女子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叶庭兰一愣,道:“你,你敢这样做?”他可不信她会这样做,就是卖身的青楼女子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下脱光衣服,这个huáng脸女子,竟敢这样做?
“怎么,叶大公子不信吗?那我们就来打个赌如何呢?”
偏偏叶庭兰不信邪,“好,打赌就打赌,本公子量你也不敢那么做。不过赌什么呢?”
“一:若是huáng颜做到了,你要向细腰姑娘磕十个响头请罪。还有今日你打了细腰几下,我们要双倍的还给你。
二:从此后你不得再踏入繁花园一步。
三:你还要输给细腰一千两银子。”
这一千两银子衣云是为细腰挣得,有了这一千两银子,细腰就可以出青楼了。
“好,若是你输呢?细腰就要陪公子我一个月。”
“好,妈妈,让人拿笔墨来,立字据。”衣云淡定地说道。
细腰似乎为衣云的举动有些感动,泣道:“妹妹别这样,就让细腰陪他一个月吧。”
衣云拍了拍细腰的玉肩说:“没事的。”
字据立好,叶庭兰冷笑道:“好呀,那本公子到楼下等着了,huáng颜姑娘可要快一点吆,别让我们等急了。”说完狂笑而去。
房间里,梳妆台前,衣云身穿黑色的紧身衣,正在细细的化妆。
“妹妹,那个叶庭兰大肆的喧嚷,叫来了那么多人来观看,妹妹,我看你还是快逃吧。”弯月担心地说道。
默不作声的细腰忽然说道: “不用为了我这样的人受侮rǔ,还是让我去陪他一个月吧。”
衣云淡然一笑,忽然明白了为何细腰起初不喜欢自己,也许细腰有着难以回首地过去,可能是被bī入的青楼,看不过她自己主动地投奔青楼。她又哪里知道,自己虽是主动来的,但也是被bī得,被那个君凌天bī的。
衣云笑盈盈地说道: “你们不要担心我,今日我定要让那个叶庭兰明白,我们就算是青楼女子也不是好欺负的。”
重新坐下来,细细的梳妆,把修长的柳叶眉画成上挑的娥眉,眼角也画的上挑一些,眼晕晕染得青一些。
忽然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袭来,衣云抬首一看,却是好几日不见的苍容大哥。
他眉峰纠结,那怒气布满整个苍白的脸,宛若乌云横于雪山,似乎随时都会有电闪雷鸣。
“苍容大哥,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好要在家好好养病吗?”衣云关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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