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嚷大叫的没有丝毫顾及,说着就要往里闯。
纪浩禹负手站在旁边,笑吟吟的看着,半点也没有准备理会。
武冈不悦的看过去一眼,冷着脸道,“荆王殿下袖手旁观,是要奴才们动手吗?”
纪浩禹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个莽夫在关键时刻还有这样的智慧。
可是既然人家都指名道姓的开了口了,他要坐视不理,传出去也不好听,不得已只能横臂往纪浩腾面前一挡,劝道,“世子,这大半夜的在街上纵马,扰人清梦可不是君子所为,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今儿个太晚了。”
“纪浩禹,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拦着我!”纪浩腾见到他,本来只有十分火气,这会儿也升到了十二分,一把推开他的手,“滚开,再挡着,我连你一起打!”
言罢就扭头对身后跟来的侍卫招呼道,“你们都杵着gān什么?给我冲进去,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打残了打死的了自有本世子给你们担待!”
纪浩禹被他迫开一步就不再多言,依旧负手而立,含笑站在缓缓而起的夜风里。
他身上红艳的袍子舞在风中,美艳绝伦,眉目如画,却就是那么明艳慑人的一个笑容摆在那里,反而叫一群人畏首畏尾,迟疑着不敢上前。
因为他们能够感受到这位荆王殿下眉目之间绵里藏针的冷意,那笑容越是绚烂就越像是长了刺一样的刺的人浑身难受。
纪浩腾被武冈阻着不得进门,再喊了一声也没见后头的人动,恼怒的回头骂道:“你们都聋了吗?谁敢畏首畏尾的给我做缩头乌guī,本世子就摘了他的狗头。”
纪浩腾并不是个空口说白话的主儿,众人闻言心里俱是一哆嗦,却还是没动,只就神qíng犹豫的我瞥旁边的纪浩禹。
纪浩腾狐疑的看过去,就更是怒上心头,骂道:“你们看他做什么?出了什么事自有本世子担待,他敢拿你们怎么样?”
纪浩禹虽然说是皇子,但是无权无势,在帝都这里自是比不得荣王世子的威风。
侍卫们犹豫再三,终于一咬牙提了家伙就想要跟着纪浩腾往里闯。
纪浩腾轻蔑的斜睨一眼纪浩禹,得意的往地上啐了一口,拔了腰间佩剑就朝武冈斩去。
武冈的目光一凝,他自是不会和这人客气,刚要动手,却见眼前红色的衣袂一掠而过,鬼魅一般。
下一刻,纪浩腾已经压到到了武冈面门之前的长剑就生生顿住。
他惊愕不已的顺着自己的手看过,赫然发现只纪浩禹用两指将他的宝剑生生架在了半空中。
他愣了一瞬——
在他的印象里这纪浩禹就是个连他还不如的糙包杂碎,他恍然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再次发力把那剑锋往下压,却竟然分毫也没有撼动。
“你——纪浩禹你疯了不成?敢挡我的路!”纪浩腾涨的满脸通红,用一种一半痛恨一半惊讶的表qíng怒气冲冲的瞪着眼前的纪浩禹。
纪浩禹的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语气已然和气,“世子,本王这也是为你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里的人也不是你能惹的起的,看在皇叔的面子上,本王劝你一句,赶紧回去洗洗睡了吧。”
“你在教训我?就凭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纪浩腾两眼喷火,手下一再的发力,却就是丝毫也动不了,这种力量上的差距让他头一次在纪浩禹的面前感觉到了恐慌,气急败坏道,“你还不撤手?你这胳膊肘朝外拐的东西,你三更半夜跑到这里献殷勤那是你的事,可是宋灏公然伤我母妃,这笔账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已经要叫他付出代价,你别拦着,给我让开!”
“本王说过,是看在皇叔的面子上我才肯和你在这里好好说话的,本王是个什么东西这就不劳你费心去猜了,可是你再在这里闹下去,本王倒是可以预见,明日皇叔就得要去天牢里探视你这个不成气候的东西了!”纪浩禹道,眉目之间仍然染笑,但眼底却是清冷一片,甚至很有些瘆人。
“你——你说什么?你竟敢rǔ骂本世子?”纪浩腾突然就结巴了,他和纪浩禹是不对付,可以往纪浩禹对他大多是避让,由着他折腾,这一次竟是破天荒的,这个人,当着这么多的人的跟前就这样的给他没脸。
当然了,他对纪浩禹看不上眼已经成了习惯,倒是丝毫也没觉得他之前rǔ骂纪浩禹的那些话远比纪浩禹回敬给他的更难听。
纪浩禹莞尔,并不解释,指尖稍稍发力,众人只听得嘎嘣一声脆响,却是被他挟制在手的三寸青锋应声断做两截。
他倒是没什么,反而是纪浩腾被震的手腕一麻一下子就撤了手,不由的倒退两步,直接推到了台阶底下。
这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这纪浩禹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可是无所顾忌作威作福了这么久,他的xing子却是改不了的,立刻就又要往前冲。
纪浩禹站在台阶上,这一次却没再拦他。
纪浩腾心中觉得怪异,在错过他身边的时候反而突然顿了片刻。
然后就听纪浩禹道:“太子获罪,整个东宫现在已经被御林军团团封锁起来了,这个消息你应该还没听说吧?”
纪浩腾的心里咯噔一下,脚下步子顿时就生了根一样的顿在那里。
纪浩禹弯了弯唇角,却是不再理他,径自走下台阶。
红玉招呼人把马车赶过来,他上了车之后才又回眸一下,继续道:“戚夫人出事的始末你肯定已经听说了,最后的旨意是父皇下的,你若是真要想闹那就尽管进去,只不过进门之前最后先掂量你自己的分量。”
言罢就合了车门,吩咐人驾车离开。
纪浩腾如遭雷击一般的在原地愣了很久。
武冈也不再和他周旋,直接叫人关了大门。
纪浩腾后面的侍卫等了半天没见他反应,就试着上前来劝道:“世子,咱们还是回去吧,夫人的事qíng的确是皇上金口玉言,言明一切只是一场意外,这会儿您要脑筋去,不就等于是和皇上对着gān了吗?”
荣王势大,众人皆知,但是大兴明面上的皇帝还是纪千胥。
皇帝既然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囚困起来,更别提是他了。
若在平时还好,可是如今——
如果太子做了什么忤逆老皇帝的事qíng而叫老皇帝不得不降罪东宫的话,那么老皇帝的心qíng肯定不会好了,他是胡闹,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的话——
那不明摆着往枪口上撞吗!
纪浩腾额角青筋bào起,嘴角肌ròu抽了好几下,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死死的盯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几乎是想用眼睛直接在这门上给瞪出几个窟窿来。
随从张了张嘴,还想再劝,但是看他的脸色又不敢,只能忐忑不敢的等着。
好在纪浩腾并没有完全被冲昏头脑,站了一会就甩袖退下来。
随从松一口气,连忙牵了马给他。
纪浩腾翻上马背,一张脸却是黑如锅底灰,满满的都是bào戾yīn鸷之气,冷冷道:“去查一查,太子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戚夫人的事qíng他不会就这么算了,但是这会儿得了纪浩禹的警告他倒是长了个心眼,在要采取措施之前一定要把形势摸清楚。
一行人气势汹汹而来,却是败兴而归,马蹄嘀嗒,无限萧索,隐没在了夜色之中。
**
宋灏回到房间,明乐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洗澡水在等他。
纪浩腾的事他提也没提,横竖只是无关痛痒。
明乐走过去替他更衣,一边解着袍子一边道,“这一次纪浩桀也算是色令智昏了,我瞧着最后他看萧以薇的那眼神,根本就还是没看出来是那女人故意挖了坑给他跳。”
萧以薇替他说的那些话,虽然表面上看去是在求qíng,但是每一句都别具深意,分明就是火上浇油。
可偏偏那纪浩桀竟然蠢笨至此,竟是到了最后还对萧以薇抱着希望,想来便叫人觉得哭笑不得。
“肃王的这一步棋的确是走的高明。”宋灏也道,“不过也是针对太子而言,如若他的对手换成纪浩禹的话,这种幼稚的招数根本就不必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现在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认定是萧以薇在老皇帝面前挑拨把太子给挖坑埋了?”明乐回忆着白日里的事qíng,思忖道,“在jiāo泰殿的时候,听说那个叫绿乔的宫女死了,太子的神色很奇怪,从一点上我可以断定,他是知道萧以薇要设计陷害我的事qíng的,甚至可以说是他和萧以薇之间达成了某种共识,想要做什么,可是后来却不想局中有局,反而被萧以薇反水给害了。”
“我看当时黎贵妃的反应,八成是萧以薇跟太子说是要帮他构陷黎贵妃和肃王,所以他便兴冲冲地跑去宫里看戏,却全然不知萧以薇只是想要用那个借口引他过去,进而借和老皇帝联手的另一个局来除掉他。”宋灏道,脱了衣物跨进浴桶。
52书库推荐浏览: 叶阳岚 穿越重生言情 女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