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乐挪过去,替他除了玉冠和发簪,手指压在他的肩头走神,“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太子还一直觉得萧以薇是站在他的一边的,在殿中的时候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我看他最后被拉出殿外时候的神qíng,倒像是还指望着萧以薇能提他在皇帝面前说些什么,再挽回局面着。”
明乐想着,不觉的苦笑出声,“说起来,这位太子殿下还真是叫人啼笑皆非,倒是可怜了太子妃了,她倒像是个心思清明的人。太子和萧以薇的事qíng她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吧,难怪那晚在东宫的接风宴上见到萧以薇我便觉得她的神色有些怪异,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管他们了,不管太子和肃王怎么折腾,最后坐收渔人之利的人都只会是纪浩禹,这些人也就蹦跶蹦跶而已。”宋灏道,抬手往脸上撩了一捧水。
明乐一时没有防备,袖子上就被他溅湿了一片,索xing便挽了袖子替他搓背。
想着白天宫里发生的事,她的jīng神一直没有集中,手指在他肩上背上滑溜溜的泥鳅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
宋灏回头,见她正皱眉看着墙角的方向发呆,突然起了心思就伸手一揽手臂环过她的后颈压着她的脑袋下来,直接仰面印上去吻住她的唇。
他浑身上下都沾了水珠,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动就淋了明乐满身。
明乐的身子被他拘着也动不得,双手撑在浴桶的边缘和他拥吻。
倒是极为配合的样子。
宋灏极为满意,两人就保持着这个怪异的姿势嬉闹了一阵,待到宋灏占便宜占的心满意足的松了手,明乐身上的衣物也湿了大半,粘在身上láng狈不堪。
“你看看,越来越没个定xing了。”明乐推开他,想要转身去换衣裳,宋灏却是没让,拽着她的手腕笑道:“反正也都湿了,gān脆进来一起洗了吧。”
话音未落,就起身抱了她一起沉到水中,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
明乐揽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仰头去看他的脸,突然想起了之前被他和纪浩禹同时回避的问题就又不死心的问道,“那会儿的话都没说明白,你说老皇帝真的就没有怀疑过萧以薇肚子里还是来历吗?”
绿帽子这回事,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受得了。
老皇帝怎么会这么纵容萧以薇,甚至为了这么个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他的子嗣的孩子去设计构陷自己的嫡长子?
宋灏垂眸看下来,面对她严肃认真的眼神倒是再次尴尬了,只含蓄道:“皇帝老了!”
明乐的思维清晰,对凡事的分析力和判断力比比多游走朝堂多年的政客都要敏锐犀利,可就是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满眼困惑的等着他解疑。
“傻瓜,不管是六十岁还是七十岁都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承认自己在那方面不行的。”宋灏无奈,只能把窗户纸捅破。
明乐反应了一下才在他带几分坏笑的注视下明白了所谓“那方面”是哪方面,顿时就红了脸,有点无地自容。
宋灏见她如此,忍俊不禁的继续道:“哪怕是老皇帝心里也有怀疑,但是他也一定会忽略掉这一点,宁肯自己蒙蔽自己。再加上如果萧以薇在他面前演戏演的好的话,也的确是会叫他形成一种错觉,觉得是太子单方面对他的女人意图不轨。”
“这样说来,老皇帝未必就是真糊涂,只是在这件事上他是宁肯选择xing的装糊涂了。”明乐多少是有些唏嘘,在这件事上若不是宋灏提点,她还是参详不透其中玄机。
不过想想还是觉得荒唐——
“他这样自欺欺人不觉得无趣吗?是人的话就总都会老的,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不是吗?”明乐不能苟同的摇头,便带了几分戏谑的心思仰头去咬宋灏的下巴,“你也比我长了足足六岁呢,这么算起来,我当时倒是考虑的不够周到呢!”
宋灏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却是自己被这丫头调戏了。
她以前在他面前大多数时候都是小媳妇状,哪有这么大胆露骨的时候,宋灏的第一感觉就是来一趟大兴把他媳妇给带坏了,当即便恶狠狠的用力掐了一把她的腰下,咬着她的耳垂道,“说什么混账话呢?我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要再验验?”
明乐自己引火烧身,要躲已经躲不得了,于是屋子里水花飞溅响了半夜,本来预备到院子里守夜的长平等人都自觉的退到了院子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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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马车上,纪浩禹躺在车厢最最里面的软榻上闭目养神,半点也没有被纪浩腾的无理取闹扰了心qíng。
绿绮和红玉分别坐在车厢靠近门口的一端,都是沉着脸,满面的怒气。
红玉还好,绿绮却是忍了许久都没能忍住,气呼呼的开口道,“爷,你为什么总是纵着那荣王世子,那人也真是不知好歹,几次三番的出言羞rǔ,奴婢真相把他的舌头削了,看他还要不要乱说话。”
绿绮说着就气的想哭。
自家主子金尊玉贵的一个人,凭什么要受纪浩腾那么一个纨绔的气?多少年了,回回和那人遇上都能叫她气炸了肚子,可是偏偏纪浩禹有话撂下了,不准他们和纪浩腾起冲突。
“红玉!”红玉虽然心里也是气不过,但是她却清楚纪浩禹的脾气,忙是拽了下绿绮的喜剧子低声提醒。
纪浩禹挑了下眼皮,却没管这个话题,只是眸中闪过一抹幽深的光芒,缓缓问道,“你们说,明日早朝之后父皇会如何处置太子?”
“太子这一次惹上的可是谋逆大罪,而且皇上本身就是针对他,奴婢觉得太子这一次是必死无疑了。”红玉正色道。
“可是——”纪浩禹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便略有惋惜的摇了摇头道,“如果老头子出手的话,为了斩糙除根,东宫满门都必定难逃gān系,这样一来,在短时间内岂不是要便宜老二了?”
红玉提了口气,不由的挺直了脊背,聚jīng会神的看着灯影晃动之下难男子明艳动人的侧脸:“爷的意思是——”
纪浩禹勾唇一笑,抛了个媚眼出来:“既然听明白就去做吧,没有理由这一局就只叫老人一个人占便宜。”
就算现如今他还跟那个位置摸不上边,可是好处也没有全部送到纪浩渊手中的道理,起码要给给他留一手才行。
“是!”红玉应道,半分也不耽搁的推门出去跳下马车。
女子的身形很快,几个起落已经在眼里林立的宅院高墙后面隐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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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这一夜,整个东宫灯火通明,远远看去璀璨一片,仿佛是要在一夜之间把它所有的光彩都留在人世间。
太子纪浩桀在屋子里不住的来回踱步,神色焦躁,不时的就抬头往院子里朝向皇宫的方向张望,似乎是在等什么人的样子。
太子妃扶着裴家丫头青蒿的手从外面进来,看到这副qíng景,已经冷到极致的心头突然燃起熊熊烈火。
她的面容一肃,放开青蒿的手跨进门槛。
太子听到脚步声,满是欣喜的抬头,见到是她就不由的冷了脸道,“怎么是你?”
“妾身给殿下请安!”太子妃屈膝福了福,回头顺着他的目光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道,“殿下一直在往外张望,是在等什么人吗?”
“不关你的事,本宫现在心里烦着呢,没事你出去,别在我眼前晃悠。”太子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太子妃看着他,原本是不想动怒làng费力气的,终究还是被这个男人的冷血无qíng给伤着了,冷笑一声道,“东宫所有人现在都寝食难安,在等着明日一早皇上的裁决。就算殿下再怎么不待见妾身,妾身与您到底也是夫妻一场,这会儿若是不来见见您,也不过过了今晚,日后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你这说的什么丧气话!”太子尖声怒骂,本来断了茶碗刚要喝茶,就瞬时狠狠的把那茶碗朝太子妃掷了过去。
太子妃躲也不躲,茶水溅了她满身满脸,几缕发丝贴在脸上,那仪容立刻便显出几分láng狈。
“娘娘!”青蒿低呼一声,赶忙抽了帕子要给她擦。
太子妃动也不动,任由她给打理,眼中却是带了隐约的泪光悲悯的看着太子。
太子看着她,隐约之间他觉得自己这个结发妻子和往常似乎是有些不一样的,但是这会儿他心里正烦躁,也没工夫细看,仍是不住的抬头往院子外头瞧。
太子妃瞧着,突然之间就没了脾气。
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站在太子面前挡住他的视线,冷笑道:“殿下是在等宫里的消息吧?”
“你到底有什么事?没见本宫正烦着呢吗?都什么时候了,还闹什么闹,没事就回你自己的院子里头呆着!”太子不耐烦道,眉头拧的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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