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耿墨池的继父夏牧野设宴为我们洗尘。夏老也是极有风度的人,举手投足很有大企业家的派头,甚是威严,跟远在西雅图的祁树礼有几分神似呢。但看得出来,他对耿母极其疼爱,眉目间总是爱意浓浓,这可能也是耿墨池对夏老很尊敬的原因,因为母亲确实被照顾得很好,而耿母也总是时不时地微笑着跟爱子用眼神jiāo流,母xing的光华令她更是美丽非凡。
耿墨池一直就是个孝子,母子虽然不常见面,qíng意却浓得化不开。这个我完全理解,他自幼丧父,母亲是他在这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我一直记得他跟我说过,他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让母亲快乐满足。只是耿母的身体好像不太好,听安妮说,前阵子都在住院,都病了好些年,跟耿墨池一样,每天也是要吃药,让全家人都很忧心。
吃完饭,耿墨池陪母亲聊天,我也没闲着,和安妮躲进房间说悄悄话,倒把陈锦森冷落了,关在门外很久。晚上我和安妮睡一个房间,感觉得出来,她现在很幸福,是真的在恋爱了,这让我很是欣慰。但是看着她,我还是抑制不住地悲伤,只有我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两年来祁树礼无数次明的暗的想从我嘴里打听小静的下落,但我从未透露半个字。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她的身份是种潜在的危险,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灾难,如果有可能,我会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
第六十五章 阳光照不进现实(4)
第二天,安妮和陈锦森带我游览惠灵顿市区,耿墨池身体不能劳累,我没有让他同行,让他多陪陪母亲也是应该的。陈锦森成了我们的专用司机,载着两个女疯子满城兜,我和安妮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昨晚睡在一起,说了一宿都没说够。用耿墨池的话说,是臭味相投。陈锦森就客气多了,他看人的时候总是很温柔,目光只要落在我脸上,总是yù语还休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还好我心中有人,否则非芳心大乱不可。
不过我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被惠灵顿梦幻般的美景吸引着,作为新西兰的首都,惠灵顿是一个非常自然的城市,它坐落在一个深水港湾的岸边,四周环绕着丛林茂密的丘陵(跟西雅图有点相似)。大导演彼得·杰克逊的老家就在惠灵顿,他的《魔戒》三部曲把这片纯净的世外桃源带到了全世界银幕所及的角落,也为新西兰的旅游业增加了“魔戒之路”的卖点。而惠灵顿一直就有“风之都”的美誉,驾车或者漫步在林木覆盖的Mount Victoria山头,人们绝对可以从疾风送来的阳光里嗅出些许魔幻的味道。
惠灵顿以北的凯多可公园就是片中如仙境般美丽的jīng灵王国。在这儿,jīng灵国王爱隆救回生命岌岌可危的弗罗多;在这儿,弗罗多自愿将魔戒带至末日山脉加以摧毁;也是在这儿,九人魔戒远征队成立……这里距上哈特市约十二公里,是个可以露营、徒步、游泳或泛舟的森林公园,但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只是开着车打了个转就回市区了。
惠灵顿市区酒吧、咖啡馆、餐厅林立,剧院也有不少,是新西兰最有活力的娱乐区,新西兰皇家芭蕾舞团和jiāo响乐团,以及全国舞蹈、戏剧、歌剧和音乐团体都聚集在此。陈锦森已经买了票,说晚上要请我们看芭蕾。惠灵顿同时也是超级繁华的商业区,是各种商店的集中地,它有很多时装商店和全国首屈一指的百货公司。安妮显然是这里很多顶级品牌店的常客,一进去,就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她选了几套圣诞Party穿的礼服,也要我选,我的兴致不高,心里惦记着耿墨池,不知道他吃药了没有。
“你看你,心不在焉了吧。”安妮从试衣间出来看到我的样子就摇头,笑着说,“天天在一起,还这么黏糊,一会儿不见都不行,跟丢了魂儿似的……”
说着她从手袋里掏出手机,给她哥哥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起共进晚餐。打完电话她又进去试衣服,我和陈锦森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你很独特。”这个男人又是目光闪闪的,看着我说。
我问他哪里独特了,他先是笑而不答,继而温qíng款款地注视着我,“说不上来,就觉得你很特别,难怪墨池会把一切都给你……”
“是吗?他给了我什么啊,就会让我受气。”
“他的一切,你不知道吗?”
“一切?”
“是的。”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陈锦森意味深长地笑笑,转移话题,“你跟他太太完全不同。”
“他太太?你见过?”
“嗯,在香港见过两次。”
我的心沉下来,不想再问下去了。这个男人有点奇怪,在我面前提耿墨池的太太是什么意思,是要提醒我他是有妇之夫吗?多此一举!我们三人之间的纠葛,又岂是他这个外人能理解的?但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城府很深,眼神复杂,他看人时的探究和猜疑让我不是很喜欢,尽管他确实是个很养眼的男人。
喝过咖啡没一会儿,耿墨池过来了,我们选了家巴西餐厅用餐。长形的桌子,我跟安妮坐一边,耿墨池和陈锦森坐对面。两个男人谈公司的运营qíng况,我则跟安妮讨论一天的收获,安妮说明天带我去泡温泉,我一听就兴奋得直叫,旁边马上就有人回头张望。耿墨池瞪了我一眼,低声恶狠狠地说:“你别给我丢脸好不好?回去再收拾你!”
这一幕被坐在旁边的陈锦森看到了,他的眼神像月光下流淌的泉水,也笑着说:“墨池不要这么对考儿嘛,她很有个xing的,太淑女的女人我就不喜欢,做作。”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淑女吗?”安妮漂亮的大眼睛假装瞪他。
“乖乖,你什么时候淑女过啊?”陈锦森在她妆容jīng致的脸上捏了一把,“从认识你到现在,我可是一直在领教你的吉卜赛作风。”
“哈哈……”安妮肆无忌惮地大笑,比我还夸张。
餐厅又是众多回头的目光。
“What are you guys looking at?Have you ever seen such beautiful girl?You’d better go home and see your mum!”(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回家看你妈去!)
安妮用英文凶巴巴地骂过去。
“gān吗骂人呢?”我责怪她。
“用英文骂人怎么了,那也是练习口语!”安妮一脸骄横。我咧嘴正要笑,却意识到不妙,咧开的嘴巴合不拢了,坐她身后的一个啤酒肚男人巨人般走了过来,跟很多好莱坞大片里演的那样,巨人满脸怒容,捏着拳头,每走一步都地动山摇……
我们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早就错过了看芭蕾的时间。真没想到一到新西兰就进了警察局,这待遇在西雅图都没“享受”过。当时的qíng形很混乱,那个啤酒肚的大块头跟安妮吵了几句后就gān上了。谁先动的手呢,谁也说不清,只知道眨眼工夫我们吃饭的桌子就被掀翻了。谁掀的不知道,我有没有动手呢,上帝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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