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对他是知根知底,所以无论他说什么荤话,我都处变不惊。
“我是很真诚的,gān吗拒人千里之外?”周由己嬉皮笑脸的。
“谢了,我不需要同qíng。”
“谁同qíng你了?”周由己一脸委屈,“我只是想找机会接近你,从前祁树杰霸着,下不了手,现在我还会袖手旁观?”
“那你就死了这条心,天下男人死光了也轮不到你。”
“考儿啊,我不明白你怎么就看不上我呢。当年你一进校园,我就开始追你,可你挑来挑去就不挑我,说真的,我对你可是一片痴心。”周由己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可是他开玩笑开惯了,认真的时候别人也以为他在开玩笑。不过他追过我倒是真的,连祁树杰也知道,所以对他一直戒备森严,别人打电话没关系,要是周由己打电话到家里来他就要追根究底。祁树杰死后,他先是表示很难过,然后就松了一口气似的跟米兰说:“警报解除了,不容易啊,该轮到我了吧。”米兰当时就泼他的冷水,“做梦吧,要轮到你早轮到了,还会到今天?”
我听着周由己的真qíng告白还是以为他在开玩笑,“别扯了,你又不缺女人。”
周由己还要表白,我忙打断他,问道:“跟不跟我做客去?李樱之的老公刚从上海学习回来,米兰跟我约好了一起上她家吃饭。怎么样,去不去?”
“李樱之?”周由己犹豫了一下,马上点头,“去,gān吗不去啊?”
李樱之是我们这堆里过得最中规中矩的,大学毕业不久就结了婚,第二年就生了孩子,结婚第三年她工作的那家电线厂倒闭,她就彻底回归家庭当起了全职太太。她老公张千山在法院工作,人很老实,在单位也混得开,回到家里又很照顾老婆孩子,是我们这个圈子出了名的模范丈夫。
米兰比我们到得要早,我和周由己一进门,李樱之先是一愣,马上就笑逐颜开,招呼道:“稀客啊,快进来,快进来,千山,来客了!”
张千山忙迎了出来,又是递烟,又是倒茶,很是热qíng。樱之则去厨房继续忙她的菜。米兰见周由己来了,忍不住又要拿他开涮:“听说你最近出了趟国,怎么,开洋荤了吗?”
“那是自然的。”周由己笑着回答。
“没把那些不该带回来的东西带回来吧,比如病毒什么的。”米兰指的是艾滋病。周由己连连摇头:“没有,你要不信啊,可以检查。”
“呸,什么东西!”米兰笑骂。
“你们能不能说点别的,人家孩子还在边上呢。”只有我注意到樱之六岁的儿子毛毛在场,忙提醒他们说话收敛点。
吃饭的时候,大家有说有笑好不热闹,张千山不愧是模范丈夫,不停地给樱之夹菜,米兰就说:“对老婆这么好,在外面没做亏心事吧?”
“你说哪去了,我会吗?”张千山的脸立即红了。
“那可难说,现在的男人有几个是好东西?”米兰说。但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我在场,只得又圆场道:“也不一定,也不一定。”
“吃菜啊,大家都吃啊。”樱之也岔开话题。
我知道大家都在照顾我的qíng绪,说实话,挺感激的。周由己见状忙分散大家的注意力,提议吃过午饭后都去打保龄球,运动运动,米兰马上赞成。张千山也说是不错的主意。樱之也做我的工作,去吧,大家难得聚在一块儿。我笑着点点头。
在保龄球馆的卫生间,我跟米兰感叹道,看着樱之那么幸福,我真觉得自己像没娘的孩子。米兰却呵呵冷笑着说:“只怕没你看上去的那么美好。”
“什么意思?”
“白考儿,我觉得你这人真是,怎么说好呢?”米兰看着我直摇头,“樱之是个好女人这不假,但张千山对她就未必……”
“你别瞎说,他们一直都很好,这么多年我都是看到了的。”
“我也看到了啊,前几天我在阿波罗看见张千山了。”米兰说。阿波罗是长沙很有名的一家购物中心,她经常去那里购物。
“看见张千山也稀奇吗?”
“你听我说完!”米兰睨我一眼,“我看见的是张千山和一个女的在一起……”
“女的?谁?”我跳起来。
“不认识,只知道是个发廊妹,挺漂亮的,两个人搂在一起亲热得不得了。”
我张着嘴,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昏暗……
“想不到吧,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为张千山是个什么好东西?”米兰恨恨地,又有些难过地说,“周由己说,他也见过张千山跟那女的在一起,他们在酒店开房!”
“樱之……她知道吗?”我知道这种事最受伤的始终是女人。
“第二天我就打电话问过樱之了,当然没直接说,只问她老公最近忙不忙,你猜她怎么说?”米兰转过脸又是呵呵冷笑看着我,“她说她老公去北京出差了,已经走了好几天,要半个月后才回来……”
第十二章 我用尽疼痛的力气微笑(1)
第二天早上,冯客开着他的爱车“拖拉机”来接我。这是他去年不知从哪淘来的一辆快报废的北京吉普,坐在上面能感觉到各种零件在哼唧,喘喘咳咳,摇摇摆摆,像个久病不愈的老头,走一步就不知道还能不能迈出下一步。而他还当个宝似的逢人就说“上哪,我送你”,台里同事又不好扫他的面子,只好勉为其难地委屈自己坐上去,除了老崔家的麦子,谁也没觉得坐他的车是享受。麦子呢,放着好人家的宝马奔驰不坐,偏偏就喜欢坐我们冯导演的“拖拉机”,哪怕是即刻散架也觉得幸福,据说她就是坐这“拖拉机”坐出的感qíng。所以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包括车!
今天是周一,要开例会,冯客拉着我先去谈一个赞助,赶回台里的时候已经迟到了,进会议室时两人的脸色比外面的水泥墙还灰暗。我们话都不愿说,赞助的事又泡汤了!没办法,人家一听说是赞助广播剧马上就很客气地抽身告退,现在的人太现实了,都知道广播剧带不来什么经济效益,自然不会给你免费的午餐。而距离去上海录音的时间越来越紧,一晃眼国庆都快到了,除了先前周由己赞助的20000元,我们一无所获。冯客急得团团转,会上老崔问他粮饷准备得怎么样了,他非常诚恳地对老崔说:“崔台,你还好意思问,我头发都快愁白了,就差没去卖身为奴了。”
“只怕你想卖还卖不起价呢。”死党文华又开始挤对冯客。
“你想卖给谁啊?”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
“只怕是倒贴吧。”
“那确实。”
冯客没理会,一本正经地把脸转过去对老崔说:“要不老崔,我卖给您得了,您给我拨点经费,我两年不拿薪水,白给您gān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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