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紫色的薰衣糙,其花语就是“等待爱qíng”。
可他害怕等待,怕自己等不到见到她的那一天,就已花落人亡。他在从阿维庸去往马赛的途中,终于跟她联系上,两人约好在伊福岛见面。很近,从马赛港坐船二十分钟就到了伊福岛。那是个孤独的海中之岛,以《基度山恩仇记》而闻名于世,基度山伯爵就曾被关押在那里。两人碰了面,又去戛纳短暂停留,随后就返回巴黎,因为她还有一场重要的演出。不过他将她送到巴黎后,独自飞回了罗马,他在罗马纳佛那广场旁边的酒店等着她。
“当你和qíng人分离时,可以藏一小枝薰衣糙在qíng人的书里头,在你们下次相聚时,再看看薰衣糙的颜色,闻闻薰衣糙的香味,就可以知道qíng人有多爱你。”见了面,他这么跟她说。他真的送了她一本书,彼得梅尔所著的《山居岁月》。里面真的藏了一小枝薰衣糙。翻开书页,淡淡的芬芳迎面而来,她当即感动得无法言语,抱着他好半天不肯撒手。
她是在巴黎结束演出后,瞒着母亲赶到罗马来跟他相聚的,两人每天在外面逛完回来就躲在酒店房间里享受自在的二人空间,更多的时候是依偎在落地窗前一起看落日,一起憧憬黎明。
第五章 qíng定落日桥(2)
“Jan,我喜欢这里,这个房间。”
“我知道你喜欢,所以每次来就只定这个房间。”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吗?”
“没有理由,对吗?”
“不,当然有理由。”
“因为我们第一次……是在这里?”
“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还有呢?”
“说不清,总觉得我人生的奇迹是在这里开始,遇见你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奇迹,我好像觉得……我生命的结束也会在这里……”
“胡说八道!什么结束,有我在,我们就永不会结束。”
“唉,但愿吧。”
她当时就是那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十年了,她的叹息从未在他的脑海中隐去。很多个夜晚,他会被她的叹息惊醒,黑暗中张望着一看,原来是梦境。原来当时她跟他一样,心里也有那种不安。果然,那次的相聚竟是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至少是相爱时的最后一次。他记得他们当时在罗马待了一个星期后,他因为工作要回威尼斯,她跟着他一起飞了回来。白天他都在公司里忙,她一个人在街上逛,他就想她肯定又去买面谱了,每次来威尼斯,她总会买好多面谱,家里堆了两箱子,都还不满足。
果然,傍晚的时候,他跟她约在叹息桥上见面,远远地就看见她正戴着个面谱靠在廊桥的墙上,身上穿的是他在罗马给她买的新裙子,帽子也是,可能是因为气温有些低,她的肩头还围了一条镶着流苏的大红披巾,小小的窗子透进来的夕阳洒了她一肩,让她脸部的轮廓镀上了一层迷人的金色,达·芬奇的笔也画不出这么美的画面,如果达·芬奇再世,他会叹息,他画不出这么美的画面。
……
而他没有想到,十年后,这一幕竟然在同样的地点重现!
那是她吗?那真的是她吗?她穿着十年前他给她买的那件裙子,戴着她最喜欢的帽子,脸上戴着个面谱,斜靠在廊桥的墙上,夕阳的余晖洒了她一肩,让她焕发着某种遥远而神秘的气息,她为什么要戴面谱?是不想见我吗?既不想见我,为何还要来桥上?
“碧昂,真的是你吗?”
祝希尧在心中唤着她的名字,几乎没有力气再往前一步。
2
十年,他为了今天的相约挣扎了十年!原以为余生已无法走到这座桥上来的,但因为心中不灭的爱qíng,也因为想得到证明,她是否真的爱过他,他才像守望生命一样地守望这个约定,他已经尽其所能来赴这个约,她呢?
他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她身子有轻微的颤抖,十秒钟后转过脸来,造型奇怪的面谱下是一双旷世美丽的眼睛,似曾相识,惊诧地瞪着他。
“为什么是你?”她看着他,好半天才说出这一句话。
祝希尧没回答,伸手去摘她的面谱——
夕阳的余晖慢慢透了过来,先是小巧的下巴,跟碧昂一模一样,然后是红润的唇,线条jīng致得如画出来的,碧昂的轮廓没这么清晰,接着是鼻子,虽然线条也很美,却没碧昂的高挺,最后露出来的是眼睛,雾蒙蒙的,也不似碧昂那样透着宝石般的光芒,这时候她的整张脸已经bào露在夕阳下,让她的脸镀上了一抹柔和的金色,尤显得她脸部轮廓的优美,而她,却不是碧昂。
其实早就知道不会是她。她已经去见了上帝,不可能来见他,却不明白为何“派”了她的妹妹来桥上赴约。
“为什么是你?”冷翠又问了句。
祝希尧已经取下墨镜,淡定从容,却难掩激动:“本来就是我,为了这个约定,我等了十年,可她终究还是不能来,为什么会让你来?”
“我来,只是想替我姐告诉你,她爱你,始终如一,这爱并不因她的离去而有任何的改变,这落日可证明,这桥也可以证明。”冷翠说。
“哦,不……”祝希尧痛苦地将头抵着墙,非常的痛苦。
冷翠接着说:“其实我也怀疑过是你,却不能肯定,今天才知道原来让我姐姐到死都惦记的男人就是你,我跟你相遇,可能是她冥冥中安排好了的吧。”
第五章 qíng定落日桥(3)
祝希尧抬起头,眼眶中涌动着泪光,反问冷翠:“那你接受吗?”
“接受什么?”
“接受你姐姐的安排,替她来爱我。”
“不,你误会了我姐的意思,”冷翠连连摆头,“她只是需要个传话人,我帮她把话传给你,我已经完成了我要做的……”
“已经完成了吗?”祝希尧突然冷笑,目光灼灼闪闪,bī得冷翠几乎不敢直视,“在我看来还远远没有结束,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你姐安排到我身边的,她自知有负于我,就要你替她来爱我,如果你做不到,你会很痛苦……”
“可我不爱你。”
“你必须爱我!”
“……”
两个人在桥上争执起来。最后是在一种什么qíng形下,冷翠完全记不清了,祝希尧突然抱住她吻了下来,那吻挟着风bào,分明是掠夺,吻得冷翠透不过气,她挣扎着,却发现周围好多男女在桥上的夕阳中拥吻,桥下的“贡多拉”上也是。
“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吻你吗?”
祝希尧放开冷翠的时候,定定地看着她问。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这个疯子!”冷翠气愤至极,居然光天化日下被人qiáng吻,就算是在异国,也没这么离谱吧。她正yù发作,“疯子”却自顾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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