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藏_玄色【上卷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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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他们把故宫的文物重新入库,一直忙到了后半夜,所有人便在办公室凑合了一晚,今天白天放大家回去休息、岳霆白天稍微睡了一会儿,便去了负责qíng报的同事那里,并没有得到南京方面有关于故宫的有用qíng报,还好并不是空手而归,他得到了这份关于沈君顾的资料。

  当夜幕重新降临,岳霆换了身衣服,来到了一家豪华的饭店,开了间包厢等人。

  若是此时傅同礼或者是在故宫工作的同事在场,绝对认不出来这个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服饰的成功人士,就是那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岳霆。

  身为中共地下党的优秀特工,善于伪装成其他身份,也是一项特长,而岳霆一向做得很好。就像他现在没有修改太多容貌,但浑身的气质却完全不一样了。他戴了一副平光眼镜,遮住了眼底的锋芒,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一股雍容优雅的贵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就算是熟悉的人站在他面前,都不会有勇气上前认人,只会认为是两个长得有些相似的陌生人而已。

  包厢门外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随后门便被人不耐烦地直接推开,一个身穿军大衣的瘦高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此人年纪不到三十岁,双目宛如鹰隼,透着一股狠辣,连带着他整个人都给人以yīn郁的气息,令人下意识地就想要移开目光,便留意不到他那英俊的五官。

  顾渊,监察院的监察委员,人称“监察院之láng”,为人yīn狠毒辣,无论谁让他看不顺眼,都会死咬不放,属于人见人烦的典型。而这顾渊的身份也是出奇,本来只是一个仆人,却在某次监察院院长被刺杀的时候挺身而出,救了对方。接下来便借这个救命之恩告了自己的主人,拿出的证据有条不紊,让监察院院长不判都不行。在恢复自由身之后,不知道又怎么混进了警卫队,换了几个岗位之后,这两年便在监察院扎了根。

  跟在顾渊身后的饭店服务生一脸的惊恐,对包厢内的岳霆连连鞠躬,表示歉意。岳霆倒是不介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若是有人能让顾渊这小子学会讲礼貌,那才是让人觉得恐怖的一件事。

  包厢的门缓缓关上,顾渊一边走进来一边脱下手上的皮手套,浑身散发着寒冬的凛意。他并没有坐下,而是直接走到了岳霆的面前,语气冰冷地问道:“时间宝贵,有话速说。找我何事?”

  “我想知道故宫南迁的车队今日为何不能成行。”岳霆也没有寒暄,直截了当地问道。

  顾渊皮笑ròu不笑地勾了勾唇角,“没想到你这样的人对这件事也感兴趣。”

  “商人逐利,多少人都睁大眼睛盯着这地儿呢。你说我都安排好了一切,一看蛇没出dòng,岂不是着急上火?”岳霆现在扮演的角色是一个名叫邱咏的商人,之前也经常和顾渊有jiāo易,当然是他出钱从顾渊那里买qíng报。毕竟有些qíng报没法打探出来,而顾渊这种只要能出得起价格就能给qíng报的没节cao的内部人员还真是很少,值得好好“保护”。

  顾渊这回是坐了下来,一点都不见外地拿起桌上烟盒里的雪茄,先是搓了揽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才熟练地拿起雪茄剪修剪起来,“这个消息,我今天已经卖了好几份了,也不差你这一份。”

  “痛快。”岳霆抚掌大笑,“不知,这是什么价格呢?”

  “便宜,你们都能做到。”顾渊拿出烟盒里配套的香柏木,撕开一个长条,用火柴点燃了这片香柏木,再靠近雪茄烟身用火焰烘烤,香柏木的木香混杂着雪茄的香气,顿时在室内弥散开来,“你们若是得手,无论是谁,记得分我一份即可。”

  岳霆眼镜片后的目光锋锐了一瞬间,随后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顾渊点燃了雪茄,享受地深吸了一口,“昨天上午,南京那边开会,已经通过了故宫国宝南迁的提案。只是在谁来北平负责押运的问题上争执不休。恐怕,在没定下来谁负责之前,是不会有南迁这件事的。”

  “哦?”岳霆眯了眯双目,身体前倾,低声追问道,“那依顾长官判断,这时间大概还要多久?”

  “得寸进尺了哦。”顾渊轻笑一声,吐出一口烟圈,鹰隼般的双眸闪过一丝利芒,“算了就告诉你吧。行政院的宋院长态度很坚决,恐怕决定人选就在这两日之内,等对方整队来北平,还要把年过完。我推算,大概至少还要一个月。”

  岳霆轻舒了口气,摇头叹道:“真是连个年节也不让人过安稳啊。”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那还算句,就是不知道会是谁来负责故宫南迁,到时候肯定还是需要从顾渊这里获取qíng报。

  顾渊又抽了几口雪茄,嫌弃地咂吧了两下嘴,“这根Dannemann也太gān了,保存不当啊,làng费。”

  岳霆见顾渊抽到一半就扔在烟缸里的半支雪茄,眼角抽搐了几下,克制了自己想要捡回来的手。

  第四章:启程北上

  “少泽,你确定你要争取那个任务?”在方父询问的时候,方少泽正打量着方父的书房,这也是他回来之后第一次踏足此地。

  方父此时正坐在从意大利进口的手工雕花木桌后面,手上端着的是英国描金骨瓷杯,桌上摆着的雪茄盒是巴西丹纳曼烟糙公司出品的丹纳曼雪茄,这是被巴西国王誉为皇家雪茄的顶级雪茄。

  方少泽并没有立刻回答方父的问题,他本是想要告知方父自己的决定,但并没有奢望对方会给自己提供什么帮助。在国外独自生活了十几年,他已经习惯了自己解决问题。

  之前他没有留意过家里的摆设和装饰,现在用心一一看去,都极尽低调奢华。现在细细回想,所吃所用无不jīng致华贵,院中还有训练有素的仆役婢女,只是他因为心中有事,没有注意到罢了。

  看到方父气定神闲的模样,方少泽也没有心急。他在书桌对面的皮椅上坐了下来,身下是柔软细腻的小牛皮,橡木扶手是细致典雅的卷糙雕花。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只闻香气,就分辨出这应是英国的格雷伯爵茶。他在美国喝过一次,还是跟一个英国同学打赌贏来的,对方还不qíng不愿的,啰唆了很久,据说是什么Twinings生产的最正宗的。

  低头抿了口茶,柠檬和佛手柑的味道在唇齿间转了一圈,舌根又泛起了正山小种的苦涩。这分明比他所喝过的那种更醇厚更地道。

  方少泽沉默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父亲,我们家……真的只是做普通的贸易生意吗?”

  方父闻言失笑。

  他已是年过五旬,双鬓微染霜白,每一道皱纹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有股旁人难及的儒雅大气。他和方少泽坐在一起,虽然从相貌上能看得出来有些相似,但身上的气质却完全不一样。方少泽一看就是军人,而方父则更像是个学者。如果不介绍,恐怕外人都不敢确定这两人真的是父子。

  毕竟儿女肖似父母,除却血缘关系之外,最重要的是言行举止的熏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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