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不肯办正式收养夏染的手续,就是因为一旦夏染成为墨家的养女,那么墨家的一切,她都有了一份和墨旭阳以及墨云珠一样的法定继承权。虽然墨家的大部分财产都握在秦韵竹手中,而她自己也早早立下了正式的遗嘱证明,但她依旧不肯让夏染和她的儿女相提并论,一并划在她自己的名下。
这些手续当年都是由秦韵竹亲自经收处理的,她说办好了,墨瑾荣和墨老夫人也就不会再过问了。而那个时候在国外读大学的墨瑾宣,也不可能对着才五岁的夏染产生什么兴趣抑或是“xing、趣”,更遑论为那时的夏染做些什么了。
所以夏染,从来都不是墨家人。
她自始至终都只是寄居在墨家的一个客人,仅此而已。
夏染怔忡的望着墨瑾宣,泪水不其然的流下。
她上辈子纠结了那么久的养恩大于生恩,一生不敢光明正大去恨抚养她长大的墨家,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前世的夏染,真的是把墨家人当做亲人甚至是恩人来对待的。墨家收养了她,让她锦衣玉食,免她遭受孤儿一样的待遇,她自然是发自心底的感激。
如果不是后来夏染为了躲避墨瑾宣,在普通人家生活了一段时间,她大概还是看不懂墨家对她的各种薄待和算计。
墨瑾宣轻轻抬起夏染的下巴,一点一点将她脸上的泪珠吻掉。
男人的吻一下一下,像羽毛滑落似的一一落下,痒痒的,夏染撑不住笑了一声,那点子悲凉也就慢慢消失了。她原本就看透了墨家,现在会难过,也只不过是为自己寄人篱下、识人不清而感到难过罢了。
“那我现在的户口在哪里?”夏染蹙眉,瞬间又定定的望向墨瑾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户口的事qíng?”
墨瑾宣的亲吻停滞了一下,又重重的惩罚似的咬了夏染的下唇一下,方沙哑的开口道:“你的户口已经在我名下了。”见夏染瞪大眼睛看他,墨瑾宣又道,“我要娶你,自然要把你的户口一并迁过来。现在只是提前一点时间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夏染闻言,长长的睫毛才垂下。
半晌,墨瑾宣才听到夏染轻声道,“这样也好。墨家就不会知道我改出生日期的事qíng了。”
墨瑾宣将夏染紧紧地扣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一遍一遍的唤她的名字:“染染,染染……我的染染,染染……”
这一次,他终于不用在担心,梦醒之后,怀中竟是空虚了。
第二天,B市的都市日报上,就在一方小小的、但还算明显的地方,刊登了墨家石家友好解除联姻的消息。原因并未写明,但有心人很快就能想到前些日子登在娱乐版的那张照片,妖娆而痴qíng的高gān女,可不是那么轻易能让人忘记的。
相对的,墨瑾宣这顶绿帽子,也是戴定了。只是墨瑾宣本人是忧伤悲愤还是乐在其中,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转眼就到了五月三十号,王爱青名下的青杨儿童基金会的宣传活动日。
为了防止秦韵竹中途变卦,或是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王爱青风风火火的一早就赶到了墨家,手里还拎了两个盒子。
王爱青来的时候,墨家一家还在吃早餐。墨老夫人皱了皱眉,不太喜欢王爱青这样不懂礼貌的行为,可是,她有着跟秦韵竹一样的顾虑,王爱青人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爱人,却是自己儿子的上司,墨老夫人再怎么着也不会在表面上给王爱青难堪。
“小王这么早就来了,快坐下吃点东西。”墨老夫人热qíng的招呼着,眼角瞥了墨云珠一眼,示意墨云珠把位置让出来。
墨云珠撇撇嘴,不qíng不愿的站了起来。
王爱青长相一般,平时也不爱保养,甚至连孩子都生不出来,却能把她的老公抓在手心里,她的心思和能力,自然也不容小觑。
四下一扫,王爱青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分:“阿姨您快坐,我是吃了早饭才来的。只是……怎么不见染染?我可是特特请了她去给我帮忙的,她还没起chuáng吗?她的房间是哪一间?我去叫她,年轻人,可不能这么就把青chūn给睡过去的。”
说着,王爱青拎着两个盒子就直接往楼上跑。
墨家人皆是一愣——毕竟,能这样大喇喇,不管不顾就在别人家自由来去的人也不常见,于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王爱青爬了一半楼了,秦韵竹才忽然反应过来,立刻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走向楼梯,试图拦住王爱青。
王爱青并不知道夏染的房间是哪一间,只是按着墨家人的行事作风,直接就往yīn面的房间跑了过去。
合该墨家今天倒霉,秦韵竹没能拦下王爱青,直接让王爱青走到了夏染的房间外才停下。
“是这间吧?”王爱青在夏染的门口停了下来,因为夏染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声,也正是因此,她才没再继续走。
秦韵竹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听到王爱青的问话,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不是,就听里面的夏染出声了。
“是王阿姨吗?”
王爱青立刻喜笑颜开,一边推门一边喊道:“哎,是我是我,染染啊,给阿姨开开门,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怎么在家都要反锁门啊!”
房间里静默了一会,墨家的一楼客厅里也沉寂了片刻。
王爱青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没有人给她开门,也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转身看向秦韵竹,王爱青才看到秦韵竹脸色惨白。
“小竹,你这是怎么了?还有染染,怎么不给我开门?”
“不是的王阿姨,我,我开不了门,不是不想开……”房间里隐约传出了夏染焦急的解释。
王爱青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
“开不了门?”王爱青的眼睛如利剑般扫过秦韵竹,上上下下的将秦韵竹打量了一遍,才道,“小竹啊,教育孩子也不是这么教育的,关禁闭已经很不对了,你还把孩子的房门都反锁了,这对孩子的心理健康会有很大影响的。”
王爱青原本就是妇联的副主|席,最擅长的就是作口头教育工作,这一开了头,她就巴拉巴拉的开始教训起了秦韵竹。
“小竹啊,我听说夏染是你们家收养的孩子,打小就在你们家养着。现在咱们国家的法律也规定了,养子女和亲生子女能享受同等的待遇,你们收养了这孩子,这孩子就是你们的责任了。教养教养,不教不养是过,只养不教也是过,教了却还用体罚、关禁闭……
小竹啊,你这样子教养夏家的孩子,就不怕夏家那两位在地底下寒心吗?就不怕有朝一日|你的子孙失怙,有人也这么对你的子孙吗?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小竹你既然收养了夏家女孩,又拿了夏家给的抚养费,就应该对染染相对你自己的儿女一样好,如果你做不到,当初就不该收养这个孩子,还不如把这孩子让给我养,抚养费我也一分不要,我生不出孩子,一定会对这孩子掏心掏肺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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