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都是人jīng,见这场面有些诡异,却不yù陷入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连忙gān笑一声,道:“两位怕是要叙旧吧,那奴才先告退了。”
他匆匆而去,现场只剩下各怀心思的两位女子。
“你总算不是太笨。”
徐婴华对着自己指尖的蔻丹chuī了一口气,微笑着漫不经心道。
“你让我向皇帝提起旧qíng,实在太过贤德了。”
宝锦声音平平,仿佛在叙述一见与己无关的事。
徐婴华冷然一笑,“我若真夺了皇后的宠,怕是过几天就要‘无疾而亡’了!”
宝锦眸中闪光,心中暗赞,却故意奇道:“你那么害怕皇后吗?”
徐婴华瞥了她一眼,只觉得这少女烂漫而吃惊的神qíng,无邪而危险,她笑道:“我母亲教导我,若没有绝对的把握除掉某个威胁,最好韬光隐晦,不要去招惹她。”
宝锦想起那位云氏夫人,不禁心领神会,笑道:“所以你父亲的侧室遭了不测之祸,我却差点背了黑锅。”
徐婴华目光冷漠,蔑然笑道:“你也不亏啊,那般楚楚可怜,让皇上也为你动心了,一举将你带入宫中,再不用留在教司坊那种肮脏的地方了!”
宝锦静静听着,听着这一句,终于勃然大怒,她蓦然抬头,冷冷扫了徐婴华一眼。
帝锦 第八十四章 心机
徐婴华夷然不惧,仍是一径浅笑着,道:“你我各尽手段,倒是谁也别怨谁呢!”
她瞥了宝锦一眼,笑容转为yīn沉,幽幽道:“不过我终究技高一筹,若不是看在你替舅舅做事的份上,真要让你一败涂地,也未必不能!”
宝锦听她真把自己当成是云时安排在宫中的棋子,忙qiáng怒火终于熄灭,她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却绝对乐见其成,丝毫也不想揭穿,只是含糊应道:“靖王他于我有恩,乃是位谦谦君子。”
“确实如此。”
徐婴华谈到自己的小舅,神qíng之间,居然和缓下来,唇角的一丝讥讽,也消失无形,眉宇中但见温柔盈盈————
“他就是太过正直谦和,才吃了这些多的亏……”
她柔声低喃着,对上宝锦若有所思的眼,随即微微一笑,恢复了那莫测高深的神qíng。
“先说说皇后的事吧……经此一事,帝后之间看似恩爱如初,却已中下了一道看不见的嫌隙,对景儿发作起来,立刻便能天翻地覆。”
徐婴华悠然微笑,就算再有心计,毕竟是少女心xing,飞鬓之间颇见快意,仿佛在为自己的小姨扬眉吐气。
她对着宝锦,柔声细语,确实不容置疑地吩咐道:“你在皇帝身边,最好也要煽风点火--要知道,当初提议远征姑墨的一众人中,以皇后最为积极。”
宝锦心中暗恼,却是点头道:“你放心,看准时机,我一定有仇报仇。”
两人相视一笑,却各怀鬼胎,各自都觉得对方已入自己的套中,可以随意cao纵。
“如此,今后便齐心协力吧……不过千万小心皇后,那女人实在厉害。”
徐婴华轻声笑道。
宝锦送完了皇帝的赏赐,又在徐婕妤处一番“亲密jiāo谈”,从锦粹宫中离去时,夜已经深了。
她不愿回自己住处,从膳房厨下偷取了一坛美酒,便径自朝着馨宁宫方向去了。
“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明月饮下一口酒液,苍白的脸上浮现一道红晕,却显得奇异而不真实。
宝锦双手紧贴酒坛,看着其上冒出的思缕白气,这才放手,低声道:“有人跟我说,你的伤痛,用烫酒可以暂时压制。”
她望着自己的手掌,颓然道:“我的内力不够,最多也不过让它温热而已。”
“哪有一口能吃成胖子的?”
明月又好气又好笑,半呛着笑道:“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
“我说过要把你治好,就绝对会做到!”
宝锦义愤道,随即,她有些羞涩道:“我的军略还未学成,将来还要你来力挽狂澜,老是这么么病病歪歪的可怎么行?”
明月笑得倾倒,笑着数落道:“只怕你学军略的时候,又把小旗cha到手指上了吧?”
宝锦气的磨牙,暗道此人居然跟辰楼主人一般,尽拿自己平生的糗事来讥笑,真真可恶!
明月见她气得腮帮鼓起,也不再继续调侃,只是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本也不该你来cao心,若不是你姐姐把这天下用了个大窟窿,你现在还是好好的金枝玉叶呢!”
宝锦闻言,为之黯然,垂下眼帘,半晌,才道:“我姐姐……她也许别有衷肠。”
“你总是很容易把人往好处想!”
明月微微冷笑道:“再要如此,今后免不了有源源不断的人和事要让你伤心失望——比如你那个侍女。”
她加重了语气,低低道:“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没发现她身上的异常吗?”
此时夜色浓重,她这一句,映着烛芯啪的一声爆开,满殿里都为之一亮,此qíng此景,隐隐带出诡异气氛。
宝锦微微苦笑,凝望着这灯花,道:“我也略有察觉……但归根到底,我觉得她对我并无恶意。”
“你真是……!”
明月怒无可怒,将坛边拍得空空作响,一时急怒,寒委又涌上心头,顿时颤抖不已,连唇边都泛起了青灰。
“发作地越发厉害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宝锦断然起身,咬牙道。
帝锦 第八十五章 参王
“明月身上的寒毒?”
辰楼主人微微一笑,抿了口杯中的热茶,轻声道:“所谓金针刺xué之法,不过是雕虫小技,却也难不倒我……只是她家人太过狠心,竟然任由金针滞留体内,寒毒盘踞其间甚久,隐然已成气候,想要尽数祛除,只有取得七叶的百年参王才行。”
宝锦听了,眼前一亮,依稀记得,幼时在宫中内库见过此物,当时好奇要吃,却不知会气血沸腾而亡,幸亏被姐姐及时拍飞,这才没有酿成滔天大祸。
“我立刻就取来。”
宝锦一听如此轻易,正要霍然站起,心中灵光一闪,却随即沉住了气,望着辰楼主人,缓缓道:“只怕它现在已不在库中了吧?”
“由何见得?”
辰楼主人拈起一块糕点,轻揭蒙面黑纱,放入口中静侯它融化,悠然笑问。
“你若真有诚意,早就该告诉我,不用拖延至今。”
宝锦虽然镇定自若,语气之间却仍带上了怒和焦急。
“早告诉了你,也没什么用——京城陷落后,皇后就把这些珍奇灵药都赐给了外戚方氏——她亲弟弟云阳侯先天虚弱,将来也许就用得着呢!”
辰楼主人淡淡道,谈起那一家辉煌煊赫的事迹,仿佛在说一桩与己无关的趣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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