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脱俗雅致的一个人竟然是男人,会是全天下男人心中的痛!
与她打照面的这一瞬间,赵紫阳微微闪了下神。这位小姐眉目之间竟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这太不可思议了,那样一双如水般洁净的眸子痴痴地看着他,让他的心绪无端紊乱起来。
"这位相公,你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一位姑娘看,未免有失礼数吧。"从"美色"中回过神的小翠眼见主子被他人死死盯住,就算对方是位美男子,她也决定鄙视他。
赵紫阳身旁的友人伸手拉了拉他,面带揶揄地看着他,"紫阳兄,这般失魂落魄,莫非是病了?"
"啊……对不起,是在下失礼了。"如梦初醒的赵紫阳急忙作揖道歉。
"小翠,走了。"以手中团扇掩面,文雪莹匆匆走开。
看她如避瘟疫般地走开,赵紫阳心头划过失落,目光随着她们主仆急急避走的方向移动,迟迟无法收回。
"紫阳兄,chūn心动矣。"友人取笑。
赵紫阳若有所思地垂下头。为什么他记忆中的莹儿会跟这位初识的小姐重迭?
一样是杏huáng色衣裙,依稀相仿的眉目,仿佛那个在明媚糙地上的可爱女孩一瞬间成长为一名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就连那鬓角上的银色钿饰都如此的相似……
她若未死,应该也是这般美丽动人吧。
想到此处,一股深沉的哀伤紧紧攫住他。红颜薄命,纵然qíng深却只余遗憾。
"对嘛,紫阳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要让死去的人安心,你就得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这才是对死者最好的安慰。"
"张兄,取笑了。"
"我说真的。"
"我只是觉得那位小姐有些面善罢了,你多想了。"嘴上如此解释,心底却不由得泛起迟疑。真的只是这样吗?
疾步而走,确定自己已经走出他的视线范围,文雪莹这才放缓步伐。
"小姐——"小翠犹疑地看着主子。
团扇将文雪莹的脸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灵秀水眸。"今天我们借住在寺里好了。"
"小姐——"
"你回府告诉我爹一声,就说我在寺里祈福斋戒。"
"只是祈福斋戒,小姐,你脸红什么?"小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谁说我脸红了。"她嘴硬。
"婢子八岁就跟着小姐了。"小翠忍不住提醒主子一个事实。
是喽,贴身丫鬟,就是主子所有的秘密都瞒不住的那个人。
文雪莹撇了撇嘴,"总之,你这样回去告诉我爹就行了。"
"奴婢现在就回去吗?"
"嗯。"
"那小姐呢?"
"我在寺里转转,这个季节寺院后山的景色很是迷人。"
景色迷人?她看是"美色"迷人才对,那个书生实在是yīn柔俊美到了极致,尤其是眉间的那颗美人痣真让人惊艳。
心念一转,小翠目光吊诡地打量了眼主子。莫非小姐对人家动了心?仔细回想刚才的qíng形,这可能xing相当的高。
"你的目光不需要这么尖锐。"团扇将整张脸给遮了起来,文雪莹的语气明显的气不足。
"小姐,如果他能去接绣球也是美事一桩。"虽说用绣球招亲是碍于君命不得不从,但如果对像是小姐喜欢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还不赶紧回去把事qíng告诉我爹,免得他老人家担心。"语气因羞赧而不耐烦起来。
小翠深谙适可而止的道理,马上一本正经地道:"是,奴婢这就去。"
目送丫鬟离开,文雪莹的目光落向竹林,眼前不自觉地浮现一张俊美过火的脸,红唇下意识的抿紧。不管这之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自己平白无故的让人提前诵念往生咒心中总是不快。
拢在袖中的双手微微握紧,原本如水般柔qíng的眸光染上几丝火光,就在她的纤足才抬起之际,一道清越的嗓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这让她收敛了心神,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方向。
"没有美人赏心悦目,人生是如此的枯燥乏味。"
"少爷——"
听到这道嬉皮透着玩世不恭的声音,再听到后面那一声颇含怨念的低唤,文雪莹蹙紧的眉头打开,一抹笑靥泛上脸颊。飞花又换装出来迷惑女子芳心了啊。
文雪莹静静地站在原地等,果然,不多时两条人影就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
前面一人,白衣胜雪,貌若潘安,风流倜傥,一派洒脱,正是不知多少闺中少女心中期望的qíng郎形象。
她心中忍不住暗叹一声。可惜,这样一个丰神俊秀的公子哥,偏偏是易钗而弁的真女人。
紧跟在后的毫不意外的是葛飞花两名贴身丫鬟之一,看小叶一脸对自家主子放dàng不羁形象的不敢苟同,文雪莹嘴角的笑意加深。飞花人特别,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大叶小叶也不遑多让,大多时候主不主仆不仆,活像亲姊妹般毫无嫌隙。
"啧,看看,老天果然待我不薄,我才怨念无美可赏,马上就送一位国色天香来让我大饱眼福。"
眼看葛飞花一副色迷迷的表qíng,再配上花花公子调戏良家女子的口吻,活脱脱就像是一个不良纨子弟,文雪莹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能得美人一笑,纵使倾城又何妨?"手中折扇一挥,十足痞少本色。
"少爷——"小叶在一旁翻起白眼。大家这么熟了,小姐次次调戏也不厌烦。
"多谢公子谬赞。"她敛裙一福,礼数周到。
"客气客气。"收起折扇,一揖到地,一派斯文。
看着两位小姐在作戏,小叶不禁眼角抽筋。啊,这是什么世道……
"彩楼马上要搭好了。"两人找了座凉亭坐下后,文雪莹终于说到正题。
葛飞花不以为然地轻笑,"那又如何?"
"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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