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连环_四木【完结】(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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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培南了然:“也就是说,除了温知返,还有朱家寨人参与了进来。”

  闵安点头。

  李培南道:“朱家帮佣死去大半,只剩下首脑人物朱佑成与一个丫鬟朱双双。朱双双终究是女流之辈,使不得天大的手段,如此看来,留在温知返身边出谋划策的人,十有八九是朱佑成。”

  闵安没作声,心里认同李培南的推断。李培南笑问:“怎么不说话,是想起了老熟人,又不痛快了?”

  “没有。”

  耳尖的温什嘀咕道:“莫非这里面,还有一段小娘皮的爱恨qíng仇……”

  李培南回身道:“到我这里来。”便于他牵住闵安的手,带她走出黑暗。他的手心很暖,闵安舍不得放开,冷不防地说:“你以前也用这只手牵过小姐。”

  “你看错了。”

  “那她至少抱过你的手臂,总是不放开。”

  李培南低声说道:“我曾应过格龙的请托,需照顾柔然,她小孩心xing,身子又有病,我怎能冷面拂了她的意——”

  还没听完,闵安就扁嘴:“她又不是你的责任,你gān嘛要事事迁就,再说照顾就照顾罢了,又何必让着她黏在你身上,像是牛皮糖样的,扯都扯不下来?”

  李培南笑:“你说得对,以后见到柔然,我与她约法三章,不准她靠过来。”

  “还要让她明白,你是我的人,她抢不去。”

  李培南将嘴凑到闵安耳边:“羞不羞,当着外人的面,连这种小话儿也说。”闵安瞪起眼睛摇他的手臂:“温什是打灯笼的,你管他做什么——你应不应,应不应?”

  李培南低笑:“都依了你,快放开我,毒气传给你可不好。”

  闵安把李培南的手臂缠得紧紧的,拉着他躲在dòng口拐弯处,踮起脚在他嘴上亲了亲。李培南低下头,任由她伸手拉扯了一下他的耳朵、脸庞,才好脾气地说:“走吧。”

  闵安放开李培南,追上温什,见前方光亮越来越明,问:“出口已被掏开了吧?”

  “是的。”

  “苗蜡族真被剿灭了?可是族里应有一些幼儿妇孺吧,阿循不能一概下杀手——”

  李培南忙应道:“我剔选出生事作恶的部落,将他们一一清除gān净,不曾动过妇孺一根指头。”

  闵安奇道:“你又是如何知道,几万人混居的苗蜡族里,哪些是坏寨子呢?”

  “娘亲就在苗蜡族里,与我做了眼线。”

  闵安不解地瞧着李培南,李培南只得如实相告:“娘亲在多年前也曾中过苗蜡尸毒,她为了配解药,曾多次往返西疆,探寻各州各部秘辛,现在比我还jīng通此地qíng况。”

  ☆、第130章 爱屋及乌

  苗蜡族世代依山而居,八九个寨子连在一起,所占的地界就不可小觑。闵安走出香山,站在dòng口朝白木山脉怀抱里的寨子望去,全貌竟不能收于眼底。

  因总兵府清剿过蛮帮夷族,寨子里鲜少有炊烟升起,方圆几里不闻jī犬声。

  “太静了。”静得闵安心里不踏实。李培南告诉她,总兵府的军力并未退去,驻扎在寨外平地中,正在清点战利物资。他不愿意趟浑水,才走向了香山地dòng里寻解药。

  “解药未找到,怎么办?”闵安担忧的事qíng有很多,这是头等重要的。她看着温什走在前面,一路不见有毒蜂来蛰他,因而断定三官员倒毙案件中,锦衣不是招蛰的理由。既然不是理由,那么破案的线索又得让她愁了。

  李培南答道:“苗蜡掩埋蜡尸之地较广,以前筑作了不少地坛培骨养花,在dòng里找不到解药,只能去地坛碰碰运气。”

  只是他与娘亲都不知,地坛入口在哪里。他打发温什去前面一座山查探查探,温什哪敢孤身涉险,嘴里应着好,暗地摸向了山前,打算绕道回温庄。

  李培南牵着闵安,一步步走下香山。山脚湿润,绕着几条小溪,一些野花野糙点缀两旁。“歇一歇。”他唤她坐下,又用宽大糙叶盛水过来给她喝。

  闵安问:“手臂真的不痛么?给我看看?”李培南答道:“不碍事。”她软声相求,他仍然不肯将伤臂露出来。她抓向他的手臂,想来个突击,一向寂静的村寨外,突然传来噪乱的嘶喊。

  李培南侧耳一听,有所动容:“又有一队人马杀过来了,听他们的呼声,应是白木总兵军力。”他顾不上别的,反手拉住闵安,径直朝前掠去。

  闵安知道李培南急切的缘由,白木州总兵府即是衣久岛父亲哲使的势力地盘,他与格龙一起,都是李培南想联合的盟友。西疆多争战,源头就在各部族多夷民,非同宗同源血统,较难融合。以前有李培南坐镇首县,哲使与格龙多年能相安无事。今天格龙出兵清剿苗蜡族,刚好越过了左州地界,哲使就打着“清退边乱”的旗号,明火执仗地赶过来打劫了。

  寨口有座小山丘,落在糙靶场之后,李培南将闵安抱到山上,唤她好好藏起来。他说道:“两个总兵府争斗,不是你这招讨使能处置得了的,听我的话,等兵散了,你就回司衙去。”

  “那你呢?”闵安抓住李培南的袖子。

  李培南摸摸她的头:“我出面解决事端,还需归还格龙的兵力,押送队伍回总兵府,不能来找你。”

  她听后拽拽他袖口:“小心一些,保重身体。”他已起步掠开,又回来一趟,在她脸上亲了一记才急匆匆离去。她看着他兔起鹘落奔下山,从寨门处拔了一把遮yīn的凉伞,几个纵身就跃向了驻扎营。

  闵安担忧战qíng,爬向了更高的山头,匍匐身体朝下看,越看越心惊。她是听说过蛮夷军冲锋陷阵的厉害,从多人嘴里打听到一二传闻,决计没有想到,蛮夷军的武力竟是如此剽悍。

  熟人说:“西疆蛮夷人喜欢列车作战,一旦被敌军冲散,他们搦起一匹马便能再战,直至杀得军刀卷刃,还要扑上去咬敌两口……”

  眼前场景不差分毫。

  白木州总兵府所出军力,均是头缠白巾,luǒ身穿戴皮甲,呼喝着蹬踏在两轮战车上,扬手甩着长鞭。在战车之后,还有手持圆盾及长枪的骑兵,个个断发刺面,外形狰狞可怖。待冲锋的战车撕开兵营的缺口后,骑兵风一般cha进战局,挺枪直刺倒地者,呼啸而去,又荷荷怪叫着拨马杀回来。

  左州总兵府已经打过一场大仗,亏损了兵力,被骑兵杀得措手不及。他们拘囿在营地帐篷旁,施展不开拳脚,捞起武器就砍向马腿。骑兵滚地,他们举刀赶过去厮杀在一起。

  ròu搏战中,骑兵弃了长枪使用军刀,几乎刀刀见血,仿似仍然不解恨,他们还要用牙齿咬伤左州军,甚至有兵生啖人ròu。左州兵久来与白木军征战,也未曾提防敌军的怪异打法,渐渐地惊呼出骂声,影响了士气。

  闵安看得头皮发紧。李培南恰在此时赶进了战局之中。他手持大伞扫出一阵风,扇落两边的人马,自身却不停歇,游龙一般冲向了战车。总兵佥事识得李培南的面,先喝停了左右的战车。由于隔得太远,遮挡物又多,闵安看不清李培南的动静,只能gān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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