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往待她有多温qíng款款,如今便有多歹毒伤人。
“只是,你好歹是我花了十万两银子买回来的东西,总得物尽其用。”他敛目斟酌着如何处置她。
“你不能由着xing子发落我!”夏映凡看着他,“只要我在府里出了事,慧贵妃与太后bào毙有牵扯的事qíng就会宣扬出去!”
“我知道你有把柄,我只是想想。”淮南王扬声唤人。
两名侍卫走进来。
淮南王示意他们将夏映凡绑起来,随后才道:“别给她寻死的机会,安置到庄子上。日后你们就别去青楼找乐子了,心里痛快不痛快的,拿她消遣就是。”
侍卫闻言,忙找东西塞住了夏映凡的嘴,以防她嘴里藏着毒药或是咬舌自尽。
淮南王再看向夏映凡,目光森冷,“袭朗与蒋修染做事一向缜密,估摸着你那些放在外面的亲信此时已悉数落到了他们手里。但你不会将秘辛告诉亲信,所以那些人也不知你到底是被谁利用了这么久。我不会问你,我自己会查清楚。眼下我只是要你知道,我不欠你什么,你信不信无所谓。日后,我只求再也不会看到你,免得脏了眼。”
夏映凡眼中现出深深的恐惧,因为可以想见,她日后的日子是怎样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qíng形。
末了,淮南王吩咐侍卫:“她最善调香,房里那些瓶瓶罐罐怕是少不了yín邪之物,你们下功夫琢磨琢磨,别làng费了才是。”随后摆一摆手,“下去。”
他走向内室,几乎是栽倒在chuáng上,疲惫深入骨髓。
近乎绝望之余,也解脱了。
这几年为那女人惹得父皇母妃不悦,到今日为止。
结束了。
起先说出过往种种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着一点点希冀,希望事qíng并非自己推测的那样。
当夏映凡说出那个把柄之后,他的心才寂灭成灰。
就是因为那件事,母妃和他才百般劝说秦明宇装病推掉亲事。
就是因为那件事,秦家老太爷和秦明宇虽然没说过什么,却与他和母妃生了嫌隙,逐日疏远。
那时候,秦明宇和宁元娘的亲事,惹得有心人忌惮——秦家娶了与袭朗qíng同亲兄妹的宁元娘,两家的关系会更近。他理解,他为那门亲事有多高兴,别人就有多不能接受。
后来,有人派了一名小太监拿话敲打母妃,说太后忽然病故之前,母妃曾去过太后宫里,身上有着杏仁香的风信子香露的味道,并且,那种风信子的汁液含有剧毒,做成的香露亦是。要是不想有人拿这件事大做文章丢掉xing命,那就阻挠秦明宇的婚事。
母妃听了惊惧不已,连忙找他商议对策。
他那时一听就脸色煞白,差点儿晕过去——他那后花园里,种了一大片含异香的风信子,并且是夏映凡带着人栽种的。那日他先让母妃照着别人的意思行事,回到府里,就让人赶紧将那片花全部铲除,又问夏映凡怎么种了含有剧毒的花。
夏映凡反倒惊讶地反问说那花居然有毒么?她竟然不知道,是在外面无意间发现的,便讨了些花种子回来栽种。
他对花花糙糙不上心,当时并不知那种花是很罕见的,只烦躁地说别再种植便是。后来留心询问几句,才知满京城也找不出几株,又是一阵后怕。
秦明宇的婚事泡汤之后,就不怎么来府里了,他只好时不时出言邀请。一次秦明宇来了,闻到了那种异香,出于好奇,问了一句。
他的鼻子没秦明宇那么灵,却是暗自心惊ròu跳,慌忙说怎么可能,送走秦明宇之后,第一次对夏映凡发了火,怪她明知那种花是他下令锄尽的,怎么还敢饲养。
她一番认错,又说定是花园里的人粗心大意所致,她稍后就去仔细看看。
那时候,她说什么他都深信不疑,只当是府里混进了闲杂人等,故意让她发现种植那种花,如今继续做手脚,故意破坏他与她的qíng分。有一段,他命人严查府里可疑之人,一经发现立即处死。
现在想来,冤死在他手里的人可不少。
甚至于,母妃、秦明宇都被他害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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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映凡走后,香芷旋独自用过饭,听说二老夫人过来了,便去了正房。
说起来,有一段日子没见面了。二老夫人今年首要之事,是给袭肜定下婚事。
袭肜比不得袭胧,婚事拖不起。
二老夫人见香芷旋进门,笑道:“你怎么过来了?也不好生歇息,眼下夜风凉。”
香芷旋笑着解下披风,递给含笑,上前行礼后才道:“您现在都成稀客了,我听说您过来,自然要来请安的。”
宁氏笑道:“快坐下。”又吩咐碧玉,“去给四夫人端一碗热羊奶。”
香芷旋笑着称是,落座后打量二老夫人,见她眉宇间盈着喜悦,问道:“是有喜事,方便与我说说么?”
“有什么不方便的,”二老夫人道,“是老七的婚事有了眉目,我幼弟帮忙张罗的,那家是兵部一个主事膝下的女儿。今日借着上香的由头相看一番,看着不错,回来后正想着明日去请我幼弟与那边说说,就听得他又过来了。我想着等他与老四说完正事,跟他提一句,也省得我明日再跑一趟。”
香芷旋由衷地道:“那太好了。”
“是啊,他可是打了包票,说只要我看着不错,婚事就成了。”
蒋修染这也算是当了一次月老吧?香芷旋又是笑又是意外。
随即,二老夫人问起香芷旋近来怎样。
不等香芷旋说话,宁氏已道:“她可最是省心,没那些害喜的症状,只是偶尔压不住火气,听说跟那帮管事发作了几次。这小脸儿一旦板起来,那帮人可都吓得不轻。以前我总盼着她如此,却是怎么也没想到,是在这种时候。”
二老夫人听了呵呵地笑。
香芷旋摸了摸下巴,有点儿不好意思。
说笑了一阵子,外院的小厮来传话,说蒋修染要走了。二老夫人忙起身去了外院。
蒋修染走出外书房的时候,恰逢秦明宇进门。
两个人相遇,从来是没有只言片语,这一次却破了例。
秦明宇进门前停下来,转身问道:“那件事你解释过没有?”
蒋修染止步回眸,确定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这才道:“哪一件?”
“让一些人膈应的事儿。”
蒋修染略一思忖,无所谓地道:“做都做了,有什么好解释的。”
“……”秦明宇转身,“我就多余搭理你。”
蒋修染扬了扬眉,转身离开,去花厅找二老夫人说话。
袭朗的书案上罗列着诸多公文卷宗,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他手边一坛酒,一个斟满酒的白瓷杯子。
“你这阵子都成醉猫了吧?”秦明宇笑问。
“这阵子是没少喝。”袭朗指了指对面的座椅,“来点儿?”
秦明宇摇头,“我不跟你喝,说完正事找老五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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