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日常_九月轻歌【完结+番外】(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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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哀哀地看着他,泪光闪烁,“对不起,对不起……”她想说我不知道自己会这样,不知道这是身体也就是自己无法跨越的难关。

  在这时刻到来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几乎无力抗衡那灾难一般的一波又一波的疼痛。

  要有多勇敢,才能战胜那样的灾难?

  她,有心无力。

  “到底是我害了你。我这样杀戮太重的人,不该娶妻,不该与你生qíng。”袭朗目光黯然,将她揽入怀中,语声低哑,“我杀戮太重,我在你怀胎时依然双手染血,昨日尤甚。是我错。不许自责。不准自责。”

  “不是,不是……”她又落了泪,“不关你的事,袭朗,不准你这么说……”她抬起手,抚上他的唇。

  她太难过,无以复加。

  “我好恨……好恨我自己……”她在他臂弯里抽泣起来,“不是你的错,不关你的事……”

  “你答应我,撑过去。”他qiáng调这一点。与她拉开距离。

  “我答应。”香芷旋拭泪,点头,“我答应。”

  他艰难地扯出一抹笑,“说定了?”

  “说定了。”她诚挚地点头,随后又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又自心底伤心起来。而到了此刻,反倒无泪,她清了清喉咙,“少锋,我答应你,可你也要答应我,要是我万一……”

  袭朗打断了她的话,“我不答应。你了解,之于我,人是如何处境都不能一了百了。”

  香芷旋惊讶地看着他。

  “你若不能再陪我,你放在心里的亲友,我不会善待。不需善待。我自认一直善待于你,可你若还是要离开,徒留我一世离殇,那便不如与这尘世为敌,免却无数创痛。”

  “不,不……”香芷旋费力地思索着,觉得他这样的逻辑不对。

  “你也一样。”袭朗定定地凝视着她,“你若敢与我诀别,便是我永世轮回的仇人,你杀了我的阿芷,我会生生世世诅咒你不得超生,永在十八层地狱里陪我。”

  “袭朗……”她用口型唤着他的名字——在这一刻,他的名字,是她无法唤出的。

  太重。

  “阿芷,我这一生,或许已做错作孽太多,我认。只是——”他再度俯身,轻轻地抱住她,“什么错我都认,喜欢你这件事,我永不言悔,永不言错。”

  他和她拉开距离,“你要是不在了,等于杀了我。你要这么伤我么?”目光凄迷如即将消逝的璀璨烟火。

  香芷旋用力咬住唇,不允许自己再落泪、哭泣。

  “若不舍,证明给我看,证明给你自己看。”他附耳过来,语声更为低哑,“阿芷,我爱你。我求你熬过这一关。不是说好了,要赖着我一辈子么?”

  香芷旋的泪再也忍不住,颗颗掉落。

  “活着,你给我好好儿活着。只要你活着,我用余生补偿你今日的苦。”

  “嗯!”她鼻音浓重地应声,用力点头,泪眼婆娑地许下承诺诺,“我不要你补偿,我只要活着,陪着你。”

  他握住她的手。

  她抿出个微笑,随即手便轻轻挣扎起来:“你出去……你别在这儿,你在场我会更不自在,快出去。”

  他拧眉。

  她坚持,“我说真的呢,快出去!”之后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去别处等着我。”

  几番推拒,袭朗离开。

  至室外,侯妈妈跪倒在他面前:“若是万一……保大保小?”

  袭朗冷眼看住她。

  侯妈妈打了个激灵。

  “我要母子平安。”他说。

  “奴婢……奴婢几个会尽力,只是若有万一……”

  “没有万一!”袭朗冷声道,“真有万一,保夫人无虞。她若出差错,你们不需活,也不需死。”

  侯妈妈瞬时面如土色,却也知道到底何为重,诺诺称是,胆战心惊地回了产房。

  袭朗踱步至廊间,静看黑暗将一切吞噬,看着昨日的雪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将天地映照出清冷的白芒。

  他心焦如焚,却不能有只言片语。

  这是他不能陪伴她的时刻,是她不要他陪伴的时刻。

  可是,那该有多难,该有多艰辛?

  他永世无从体会,只能隐约想象,他只能以她在意的人的安危作为要挟,要她活下去。

  她活下去,他才有明日,别人才有明日。

  她若不在……

  那么,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他咬牙等着、忍耐着。

  天色陷入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段,他听到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前来报喜的依然是侯妈妈:“恭喜世子爷!新添了……”

  袭朗却打断她的话,冷声问道:“夫人怎样?”

  “夫人……”侯妈妈刚说出两个字,便发现面前人已然走开,去了产房。

  ?

  ☆、第142章

  ?  很疼,很累,这样的感觉太重,融入到了她身体,甚而入了她梦境。

  从来不知道,生孩子竟然是那么久的煎熬。

  要在鬼门关前煎熬两日啊……

  可到底,是熬过来了,她撑过来了,生下了她与袭朗的孩子。

  袭朗,他担心坏了吧?他只能在外等着,怕是比她还不好过。

  是那样的人,心绪低落的时候,不与人说话,只是独自静立,谁都不理。

  现在呢,他高不高兴?

  香芷旋醒来的时候,心头萦绕着这些思绪。

  有惊无险。孩子落地之后,她身体大量出血,人因为累极完全处于半昏迷状态。

  可是还好,不是严重的血崩,恍惚间由人劝着服了一剂猛药。

  哄她服药的是他,虽然那时累得连眼睑都抬不起来,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可她知道是他。

  他的气息,是她无论何时都能认出他的标识。

  血该是止住了——自然是止住了,没有那种力气、生命力缓缓消失、流淌出去的感觉了。

  香芷旋眨了眨眼,目光有了焦点,视线来回梭巡。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室内点了灯火。

  灯罩是她特意选的,用的颜色是淡粉色,灯光映出来,分外柔和。

  鼻端充盈的是清浅的花香,不再有昏睡过去之前的血腥气。

  又敛目看看锦被、衣物,都已换过了,身体没了汗水的黏腻感,清清慡慡的。

  如果不是腹部依然作痛,这样醒来实在是一桩美事。

  室内好安静。

  孩子呢?袭朗呢?

  她侧转视线,看到了袭朗。

  他坐在窗下的椅子上,借着茶几上的宫灯光线,在看一个药方。

  应该是药方,茶几上还有一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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