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安的女儿”。立蓉开始翻白眼了,哪有人连自己的名儿也忘记的,季家人真是太过份了,绣娘绣娘的叫,在季家又没有什么地位,让她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名字。
“我爹——”,惊呼一声,绣娘终于想起来了,“老天,季雪——季——”是她?为什么是她?“立蓉,你没有听错吧”。最好是听错了,立蓉是跟她闹着玩儿的。
“没有错,还是无极堡的人亲自说的,绣娘,你就要嫁人了——”,立蓉好不舍,绣娘没有架子,xing子又和气,是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在季家,她连想都没有想过会碰到这么好的一位小姐,现在,小姐要嫁人了。
“我不要嫁”。绣娘摇头。
“不嫁不行啊”。
“为什么?”。她连自己决定要不要嫁人的权力都没有了吗?现在,她并不欠季家什么。她不想嫁人,这辈子都不想嫁人。
“对方可是无极堡的人啊”。
“……”。
无极堡,意味着权势,财势都比季家更qiáng,更富,季家是得罪不起无极堡的人的,现在,她不嫁的话,季家也容不下她了。
季家早就容不下她,她不在乎,但是,无极堡会因此而恼羞成怒,至季家于死地吗?她不敢赌,这可是爹曾经辛苦打拼过的季家,她怎么忍心——
第一卷 第七章
她仍是妥协了,不是为了季家,至少,不是为了现在季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她为的,是带走阿娘却留下了她的深qíng阿爹。
季家,是阿爹的根,当时,她年纪虽小,这些年来,也成长了不少,季家,到爹这一代,成为桐城的话题。
她无法自私的舍下季家,一个人离开,让无极堡的人颜面无存。有权有势的人,最在意的就是脸面。
谁让他们丢脸,结果都不会太好。
也好——
绣娘只得自我安慰,到了展家,无论生活怎样,至少,与季家脱离了关系,到了展家之后,无论她要做什么,都与季家无关。
如果,到时候展家真的容不下她,她哪儿都好走,到时,便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开。
大红的花轿早在季家门前等候,无极堡的管事亦亲自来关说,吉时已过,不过,无极堡的人,压根就不在意什么吉不吉时,这些世俗礼节,无极堡的人,向来看得淡。
一袭嫁衣,是季家五姐妹其中一个的,绣娘也不知道无极堡的管事,找谁要了这身嫁衣,有些大,不过,图的是喜气的满身红。
立蓉为她装扮,大伯和三叔虽然心里气极,这个时候,也在她的耳前耳后说着好话。
“雪儿,到了无极堡可别忘了咱们季家,这里终归是你的娘家”。
“是啊,雪儿,咱们季家可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流仪坊又没了你去坐镇,往后,咱们可全靠无极堡的关系了”。
大伯、三叔,笑嘻嘻的一脸慈祥样,绣娘只是静静的端坐着让立蓉为她梳发,雪儿啊——这个遗忘了太久的名字,以前,他们也曾唤她绣娘,这会儿,倒是记起了她的名。不过,亲人终归是亲人,她无法狠心的置之不理。
“绣娘明白,只是,绣娘能做的并不多”。无极堡是何等的光鲜,有权有势,且是个大家族,就算她是嫁于展狂为妻,名义上是无极堡的堡主夫人,但是——天知道,到时候到了无极堡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只要记得季家就好”。
只要记得季家就好啊!
她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记住季家,没有吵,没有闹,只是任xing的要求让立蓉与她一同前往无极堡。
没有犹凝,季家大伯和三叔立刻让立蓉做为绣娘的陪嫁丫环,一起前往无极堡。
这是绣娘心中所愿,亦是立蓉所提。
默默的上了花轿,没有新郎亲迎,绣娘亦不在意,如果,她这辈子都遇不到,如同阿爹对待阿娘那般深qíng的男子。
那么,嫁给谁和迎亲过程如何,显得并不重要。
桐城到盐城并不远,二天的时间便能到,且是以迎亲队伍的速度,几十里路,快马的话,一天可以来回好几趟呢。
一路摇摇晃晃,所幸有立蓉在轿子里陪着她闲聊,时间过得还算快。
否则的话,哪怕是二天的路程也会让人吃不消。
无极堡的人,多半是少言的。
祸从口出,不说话,便不会犯错,便不会得罪人。
“绣娘,咱们已经进了盐城”。立蓉在轿子边上走着,向轿子里的人儿,说明外头她所看不到的一切。一进盐城,管事便让立蓉下了轿步行跟随。
“管事有说还要多久才到无极堡吗?”。
“大概再半个时辰就到了”。
“哦”。心里的思绪,有些复杂,松了一口气,因为不需要再坐轿子了,松口气之余,心又被高高的提了起来,无极堡,之于她,太过陌生,陌生到,在那个地方,她只认识立蓉一人。
无极堡的人淡漠,不爱言语,她真的好担心会与他们相处的不溶恰。
半个时辰后,迎亲队伍到了无极堡,无极堡位于盐城无极山上,以山为名。
“新娘到——”。外头,有人高呼一声。
耳畔,响起的是pào竹之声,有些惊心。
绣娘的眼,直视前方,红纱遮住了视线,有人,将她牵出了轿,是喜娘。
“拜天地——”。又是高呼一声,绣娘被牵着,走到一处堂前,才停下,她的手,一左一右,分别让喜娘和立蓉牵扶着,扶着立蓉的小手稍稍紧握,为自己无底的心,注上一丝勇气,她已经踏上无极堡,将面对的是全新的人生。
陌生的家人,陌生的夫婿,陌生的环境,一切的一切,之于她,全然陌生——
第一卷 第八章
奇怪的是,“拜天地”的高呼之后,便没有了下文,一阵沉默之后,紧接着而来的是便是一阵的jiāo头接耳,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绣娘听得满耳。
“堡主呢?怎么这个时候还不见人影?”。
“堡主压根就不知道今儿个明他成亲的大日子,之前没有人知会他”。
“那怎么办?堡主不来,新娘子也已经到了,这个样子,新娘子要跟谁拜堂”。
“不如就直接送进dòng房得了”。
直接送进dòng房?
绣娘听得想笑,心里,却也有着浓浓的悲哀,原来,对方连要娶妻的事儿都不知道,不是展狂要娶她,要娶她的人,无极堡。
她没有丈夫呢——
红纱下的绫唇,扯出一个弧度,绣娘自嘲的低下了头。
“绣娘,你别听他们胡说”。立蓉在一旁着急的劝说着,她看得见,更清楚他们说的是事实,整个堂上,没有半个长得像新郎的男人。
这会,绣娘是要跟谁成亲。
喜堂之上,无喜可言,新娘一人,立于堂前,一旁高堂静坐,数一数,少说也有三个,皆为女流,一双双细目直凝着新娘,紧绷的脸,无半丝和善可言,立蓉看得心惊,这展家,岂是说嫁就能嫁的地方。
52书库推荐浏览: 夏依 古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