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的脸色变得很差,摇头说:“我不管,我只知道凤仪宫人人避之而不及,我也不能让你去那个危险的地方!”
后来母妃果然派人每日紧紧盯着我,无奈之下我找到元遥,他看上去也是忧虑重重的样子。
我问他:“她还好吗?”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回答说:“不知道……我问了她身边的宫人,听说每日只是静静地坐着,也不说话,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听了默然,良久小声说:“她心里苦,是在忍着呢吧。”
元遥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浓浓忧伤,我突然抬头看着他说:“元遥,你帮我,我要去看看她。”
元遥吃惊地看着我,我一脸的坚定,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对父皇母妃说要和元遥出宫狩猎,为元日宴会准备些山中野味。
经由父皇同意,我明面上先和元遥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的出宫去,却在半路上卸去亲王装束,换上了太监的袍子,再装扮一番假借元遥之命悄悄地返回宫中。
我看着身上旧红色的内侍袍服,不禁的苦笑起来。
想起小时候奴兮总是嚷嚷着让我穿上太监的袍子给她看看,我深以为耻,唯独这事没有答应过她,没想到现在却是有机会了。
我做出太监一贯低着头的姿态快步走在去凤仪宫的路上,时时警惕着,并在心中想如果遇到什么人应该怎样去应答,但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毫无必要的。
越是往凤仪宫的方向越是人迹稀少,不,其实是没遇到什么人。
心中酸痛着,脚下的步子却越来越快,真想早点见到她。
终于到了凤仪宫,我不觉地深吸了口气,走了进去。
庭院空落落的,但并不荒芜,依稀可以看出每日都是有人jīng心打扫过的。
我拾阶而上,在外廊上碰到一名端着浅盆宫娥,她一愣,然后喝道:“谁?!gān什么来的?”
这名宫娥我未曾见过,一时竟无法回答。
这时门被推开了,竟是善善走了出来,她先是看着那宫娥问:“怎么了,菟丝?”
那名叫菟丝的宫娥看着我,善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一愣一惊,然后回味过来,眼中渐渐有了泪,“王爷,您总算来了,我家小小姐,她,好苦啊。”
我环视着室内的四周,依如往日的奢华,但却是清清冷冷的,毫无生气。
那个一向心高气傲的人儿是如何忍受这份冷清的呢?
终于素色绣红梅的帘幕后面传来了衣服轻微的窸窣声,她走了出来,静静地坐在我面前。
我的视线随她而动,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盯着她影影绰绰的身姿。
隔着一层薄薄帘幕我们互相默默地望着彼此,善善她们也悄悄地离开了。
良久她轻轻地说:“恭贺你喜得长子……”
心中涌起一股恼怒,我起身掀开帘子,沉沉地说:“我不是来听你说这种话的!”
她一瞬间变了脸色,连忙转过头去想要逃遁,我急着上前将她稳稳的扯在怀中。
她举起袖袍遮住自己的脸,惊恐地说:“别看我,我一定……变得很丑很丑了……”
我抱着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的身体竟然变得如此瘦削单薄,感受不到丝毫重量,仿佛随时都会变为一缕青烟随风而去……
心中又酸又涩又痛,不禁用力地抱紧她,将自己埋在她的肩膀,良久哽咽出声:“奴兮,你别这样,我心疼……”
她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有冰冷的液体滴到了我的手背上,她轻轻抽泣着说:“你不该来的……不该来的……”
我恼急起来,“奴兮,我只让让你好好的、好好的想想你自己!”
“想想我自己吗……”她良久喃喃地说,声音是那样的细微,带着隐隐的哭泣声,“虽然知道你不应该来,却有一点点盼着你来……想着我们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多好……”
她终于回头望我,眼中噙着泪水晶莹剔透,顺着苍白的脸流过一道泪痕,那样的憔悴,那样的楚楚可怜,让我心痛。
我将她的头靠在我的肩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紧紧地再也不舍得放手。
那一天,让我日思夜想让我魂断梦牵让我要爱一辈子的女人在我怀中。
她的长发如同黑缎子般披散开来,放出阵阵的芳香。
我努力撑起身子,只是怕压坏身下那娇弱的人儿。
她在我身下断断续续的呻吟,在我听来更像是嘤嘤的哭泣,我轻轻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奴兮,别哭……”
她小声而可怜地叫了一声:“十二皇子……”
我深深地凝视着她,说:“奴兮,叫我的名字……”
她睁开泪水朦胧的眼睛,怯怯地叫了一声:“颛闵……”
“颛闵……”
“颛闵……”
这样只是听着她这样唤我的名字,我的身体就抑制不住的冲动起来,每一次不知疲倦的占有,莫大的欢愉过后有隐隐的心痛,恨不得就此将她揉入身体,保护她,让她不再哭泣。
她半luǒ在凌乱的衣袍中,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的眼中流溢出来,一滴滴的悉数落在席上。
我怜惜地看着她,轻轻地吻上她的额。
“以后不要来了吧……”然后她伸手掩上了脸,哭道:“会被五马分尸……”
“不,”我急忙的说,“无论怎样,我都……”
她伸出手压住我的唇阻止我说下去,缓缓摇了摇头,一字一字的对我说:“忘了吧,就当是梦……全都……忘了吧。”
我怅然若失。
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难道真的是梦吗?
然而她的发香却还在指间萦绕,挥之不去。
如果真的是梦,那又该是怎样的梦……
当几个月后听到奴兮又有宠的消息,我陷入了沉默。
心中剩下浓郁的哀伤夹杂着不可抑制的愤怒,我在心底质问着,奴兮你到底要怎样呢?父皇那样伤了你的心,最终却还要投入他的怀抱吗?
那么我们的那一次又算是什么。奴兮,我不懂你,真的不懂了……
后来再次奉诏入宫时,她出现在飘逸的帘幕之后,隆起的腰身若隐若现。
她温柔地抚着自己的肚子,轻柔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对我说:“十二皇子,等他出生了教他《广陵散》好吗?”
我抬头吃惊地看着她,看见她微微笑着的脸庞。
第34章:有孕
(奴兮)
我怀孕了。
我怔怔的,有些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孩子是十二皇子的……然而它又不能是十二皇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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