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花溅泪”这个名字在我脑中闪现出来。
虽然眼前的冬儿完全是一副傻大姐的模样,和妩媚雅致一点也扯不上关系,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名字会很适合她。
“花溅泪,你以后就叫花溅泪罢。”
冬儿眼眶红红的,看着我愣愣的样子。
在场的婷仪如意等莫不羡慕,虽然她们的名字也是百里挑一,悦耳上口,但似乎都比不上“花溅泪”这样的娇美。
绿chuī赶紧提醒花溅泪:“愣着gān什么呢?!快谢谢小姐啊!”
花溅泪这才如梦初醒,紧忙谢恩。
我看着下面叩头不止的花溅泪,心想,说不定她日后是个有福之人呢。
花溅泪虽然冒失笨拙,但是人却很勤快。
可能是婷仪她们欺负这个新来的丫头,所以小雅斋脏累的活都推给她gān了,她倒也没什么怨言。
不过花溅泪来了之后,小雅斋的笑声又多了些。
花溅泪实在拙笨的可以,常常让人忍俊不禁。
那天花溅泪下身穿了绿裙子,脚上却偏偏配了红鞋子。
她这样不伦不类的穿法都让我们暗自发笑。
婷仪逗她,“花溅泪,你这种‘绿叶衬红花’的穿法可真有心意……”
花溅泪傻傻地听不出婷仪言语间的嘲弄意思,只以为婷仪是夸她,呵呵地笑了,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
婷仪她们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看不过去,叫她们闭了嘴,可是后来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我的侍女虽不说都是国色天香,但至少也个个是人中姿色,举止得体优雅叫人挑不出错来。这花溅泪还真是小雅斋的异类,看来得好好训导她一下了。
我招花溅泪过来,指着婷仪问:“她可漂亮?”
花溅泪诚惶诚恐地回答:“婷仪姐姐自然是貌美如花。”
虽然今年婷仪不过年芳十五,而花溅泪已经十六岁了,可是婷仪早侍候我,所以她还是要向婷仪尊称姐姐的。
“那么她呢?”我又指绿chuī。
花溅泪回答:“小姐屋里的众位姐姐都十分的漂亮。”
我挑眉,“那是否有不漂亮的东西破坏了这个屋子的和谐呢?”
这次花溅泪不笨,如果说其他的姐姐们都很漂亮,那么不漂亮只剩下自己了。
她艰难地说出口:“是奴婢粗鄙……”
我笑,“可是她们之前也没有这么漂亮的,是通过努力学习仪态举止才变得漂亮的。花溅泪,你能像她们一样学习变漂亮吗?”
花溅泪本以为我刚才向她问话是要羞rǔ她的,没想到我反而是在鼓励她。
“能,花溅泪一定会努力向各位姐姐学习,不丢小雅斋颜面。”花溅泪回答。
我对她微笑,“我相信你终有一天能成为和你名字一样美丽的人。”
花溅泪抬头看我,一时有些愣愣的。
我略有厌恶地别过头去,拿袖子遮住侧脸,“如果主子不让你抬头,你不能看她。第一课就从这里学起。”
花溅泪紧忙低下头去。
“好了,你下去吧。绿chuī你以后负责教习她穿着举止。”
绿chuī领命。
如意奉我之命打探回来,她禀到:“小姐奴婢已经查清楚了,花溅泪她从入宫起就一直在寿安宫服侍,她的确曾打翻过五次杯盏,惹怒了太后。太后似乎也说过要她跳井之类的话……”
“那么她进宫以前的身世如何?”
“这就最是佩服小姐了,看出她有富贵之气。她家以前好像也是官宦世家,但后来不知因为何事家道中落,这才把她卖进宫中……”
我点头,“原来是这样。”
如意好奇地问:“难道她有什么问题吗?奴婢看她整个人呆呆傻傻的……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
我望向窗外在绿chuī指导下练习仪态一丝不苟的花溅泪,说:“没什么,小心谨慎下总是好的。”
如意看我的脸色询问:“小姐可是对花溅泪太严厉了?我看小姐对她说最后那句话时她眼睛红红的,又像要哭了……”
我平静地回答:“我只是为了她好。她这样不懂规矩,我还好,但是若以后惹到什么其他的人,到最后吃亏的是她自己。她又这样迟钝,我若不对她严厉苛刻些,她又怎么会上心呢……”
如意有悟,“小姐真是为她着想,如果她能理解小姐的这片苦心就好了。”
“她会的。我见她眉眼间也有灵气,似乎是可塑之材。待日后她懂得如何为人处世了,她自会理解当初我为什么这样严厉地要求她了。”
(十二皇子)
不知何时奴兮不再每天蹦蹦跳跳,和我们这些皇子嬉笑打闹了,反而有时她会静静地倾听我们说话,走路时也变得轻婉婀娜起来。
前些日子她抱病不出。
我很担心她就去她的小雅斋看望她。
只见她神色紧张地端坐在chuáng上一动也不动。
我从未见过奴兮如此困窘的样子,觉得十分新鲜有趣,凑到chuáng边,问:“你最近好似总是生病。你的脸有些绯红,难道是发烧了……”
说着上前去摸她的额头。
本来自小就玩得熟了,这类身体接触也时有发生的,我们倒是见怪不怪了。
没想到今天的奴兮竟然十分反常,她一下子打掉了我伸出的手,然后拿警惕的眼神看着我。
我吃惊地盯着她,“奴兮,你今天是怎么了?”
奴兮这才发现自己的失仪,她慌张地解释:“我确实是感冒了,浑身不舒服得紧。你不要靠近我,会传染的……”
善善过来为奴兮端了热汤,歉意地解释着:“小小姐今天身子确实不太舒服,不过并无大碍,十二皇子不必担心。”
我看奴兮着实不舒服的样子,便顺着她的意离她远了一点。
我故意说了些好玩的事逗她开心,她却一直默默的,听到有趣的地方会微微抿嘴笑着。我心想,今天的奴兮的确很反常,若是平时她一定是大声地笑出来了。
不过今天的奴兮却不似往常小孩子的稚气模样,反而增添了一丝青涩的妩媚,让我忍不住又偷偷多看了她几眼。
chūn雨润物细无声。
我望着窗外的蒙蒙细雨,突然很想念奴兮,想知道她现在在gān什么。
我叫上元遥,两个人撑着伞向小雅斋走去。
到了小雅斋,被宫人歉意地告知小姐正在沐浴更衣,然后拿上了点心让我们等上一会儿。
不一会儿,奴兮被簇拥着出来了。
她穿着宽松柔软的浴衣,长长的头发也是随意地披散着,正有晶莹的水珠一滴滴地顺着她的发尖流下滴在朱红色地板上。
善善将一件绣红梅外衣披到她身上,她又拿掉了,她说:“十二皇子不是外人,就不必在意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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