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来想去,也许做成手链最合适不过了,但是我却没有把它和珍珠穿在一起,不过找工匠在紫贝上中心穿了一个孔dòng,穿上金线,带在手腕上了。
这样的简单无论和金银镯子还是玉镯搭配在一起都很新颖别致。
我抬平手臂,看着坠下来的紫贝在空中微微地摇摆。
并没有人告诉我,原来恋爱并不只是甜蜜,还有无休无止的烦恼……
我带着紫贝不过几天,就有妃嫔上我这儿来询问,随后宫中女子掀起了一股单一坠子另配镯子的风cháo,并迅速向民间蔓延开来。
人们将这种装饰方法美其名曰“紫贝坠”。
那天我和元遥不期而遇。
我和元遥虽然也常常见面,但他多是陪着十二皇子而来,所以像这样我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次数极少。
元遥相貌端正自不必说,但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总是带有一丝淡淡的忧郁,但是他偶尔笑起来时,那双眼睛却又会弯成月牙的形状,有流光闪过。
元遥是个含蓄稳重的人,他总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我和十二皇子,极少和我说话,却总会不着痕迹地帮我。
而我,无须向他说谢谢,只是向他点头或者笑一笑,他便能明白我的意思。
他是懂我的人,我和他之间确实有着一种默契存在。
最近听十二皇子说他和他的父亲闹得很僵,原因是身为独子的他却拒绝了家长为他指定的婚事。
我抬头看他,语气有些哀伤,“元遥,你为什么不成亲?”
他只是默默地盯着我不说话,眼神里却多了一份明知故问的责备。
我躲闪着他的目光,甚至是有些心虚了。
他好似叹了口气,轻声地回答:“不过是不想成亲罢了……”
本来窝着一肚话要劝他的,可是现在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可是他不成亲,会有很多难听的话传出来,听说他娘甚至要张罗郎中为他检查身体了。
我鼓起勇气,喃喃地说:“元遥你这又是何必呢……”
元遥摇了摇头,“这算是我自己的一点自由吧。小姐,只要好好寻找自己的幸福就够了……”
之后他向我略略欠了欠身,告辞而去。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不忍,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卑鄙了。
(十二皇子)
奴兮越来越会打扮自己了。
她总是兴致勃勃地向我展示她新添置的首饰、她新裁好的衣裳以及她新染好的指甲。
其实我本身对这种女孩子的事是毫无兴趣的,但总是会露出一副乐于欣赏的样子。
她把玩一枚金段镶玉簪,问我:“十二皇子,你觉得这个好看吗?”
我应承道:“好看呀。”
她似乎对我这样笼统的评价有些不满,撅起嘴瞥向我。
突然她指着我腰间的荷包,问:“十二皇子你什么时候换了荷包啦?”
我回答说:“是,是啊。”
她伸出手,“让我看看。”
我只得从腰间解下荷包递给她。
她拿在手里,细细端量,赞道:“真是好刺绣,针脚细密,可见是下了心思的。”
不过她又说:“这和你以前的荷包不是出于同一人之手呢。”
我好奇,“哦?从刺绣就能看出来吗?”
她摇了摇头,“我是从这行小字看出来的,这个字体更娟秀些……”
我顺口说出:“是啊,是扇稚说她多绣了荷包,就给了我一个。”
奴兮笑了笑,语气却有些诡异,“怪不得你这样宝贝着。她多绣了荷包怎么就不知道给我这个妹妹一个……”
说完就把荷包递还给我,一眼也不愿多看。
我看见她略有不悦的神色,心里竟闪过一丝窃喜,她是在吃醋么?是么?
于是我就势靠近了她,对她低声说:“那不若奴兮小姐也给我绣一个?也好把它换下来……”
她的脸有些发红,口上却倔qiáng着,“绣就绣……我又不是不会。”
我笑得开心,“那颛闵就静候小姐的荷包了。”
虽然奴兮当时信誓旦旦的答应下来,可是过了一个月还没有荷包的半点影子。
我等得有些心急,便亲自登门小雅斋去催。
奴兮自然也知道我的来意,她显得有些局促。
“十二皇子,那个荷包……算了吧。”奴兮拿央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摆了摆手指,“那怎么行,当初可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要给我绣荷包呢。”
奴兮低下头,有些心虚。
良久,她下定决心般起身从抽屉中拿出了什么,硬着头皮递给我。
我将信将疑地接过那东西,低头一看,差点扑哧的笑出声来。
的确是荷包。
不过做工粗糙,刺绣歪歪斜斜,针脚粗大错位,显得不伦不类。
这就是奴兮的刺绣?这就是奴兮给我做的荷包?我qiáng忍住笑看着她。
她涨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嘲笑我……早知道还不如不拿出来了呢。”
“我哪有嘲笑你?”我嘴角咧出了一定弧度问。
她杏目双瞪,指着我的笑脸,控诉道:“你看,你看,你笑了。”
我用无奈的语气回答道:“笑也不一定是嘲笑啊。”
她的脸一扬,“我知道你是想说我的技艺比不上姊。”
我老实地点了点头,“是比不上。”
她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诧异地看着我。
“可是我喜欢啊。”我拿起荷包将它如珍宝般放进内襟贴着心脏的位置。
那天我看见奴兮,刚要上前打招呼,却看见元遥站在她的对面。
我一个转身,借着树木遮掩住自己。
他们在低声地说话。
我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却能看得出他们看彼此的眼神带着几分相熟相知。
尤其是元遥,他看奴兮的眼神竟是那样的温柔似水……
霎那间我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元遥不惜反抗他的父亲,拒绝了婚事。
可是明了过后我竟涌出一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愤愤。
不一会儿,他们分开了。
元遥向这边走来,他看见了我。
他明显一怔,继而唤了一声:“十二皇子……”
我紧紧地握住拳头,口中有掩饰不住的qíng绪,“为什么?”
元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为什么?你凭什么喜欢她?以你的身份……”这句话说出口后,我马上发现了自己的失言。
我惊讶地住了口,一时间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元遥也一定从未想过一向对他礼遇有加的我竟说出这番话来,他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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