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却一夜无眠。权禹王,你知道吗?我想要的不是“没什么”一句话,我想让你主动跟我说,说尤妃的事,说你们的感qíng,说你现在还爱不爱她。你说没什么,但你的行为却泄露了一切,你说没什么,到底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自己呢。
而令人悲伤的是,我却问也不敢问。
第二日我睡到很晚,醒来也懒懒地不想动弹。我靠在榻上,突然看见圆桌上碧绿瓷瓶里的白色栀子花,我疑惑地看向形单,她回答说:“这是皇上刚刚遣内侍送过来的。听说皇上经过御花园,见栀子花开得正好,就摘了两朵送给太后欣赏。”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我心中释然许多,权禹王他还是想着我的……形单见我的样子,继续说道:“太后,您刚才睡得熟,没敢叫醒您。帝姬那边来信了,说年底前就准备回来了……”
“什么?”我听到这儿,把一切的qíng绪都抛之于外,慌忙下了chuáng说,“快,快把信给我看看!”
我重新看了遍信,确认九珍确实要准备回来了,心中一阵激动。想想我有多少年没见到自己的女儿了呢。
于是我迫不及待着手安排小雅斋的修缮整洁工作,到了下午邵禾便带着雾儿和弘儿来看我,雾儿已经三岁了,活蹦乱跳得一点也不老实,邵禾阻也阻不住,只有揪心地看着雾儿。弘儿还小,吃着手指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雾儿跑来跑去。
雾儿乱跑着,有时候拿了什么,或者磕了碰了,都找邵禾去说。随着雾儿越来越懂事,他对我和邵禾的区分也越来越明显。他明白了母妃是什么意思,相信邵禾才是他的自己人,而我纵然疼爱他却也是外人。
更何况他与我每日只是相处一段时间,而邵禾则与他朝夕相处,qíng分自然不同。
“这两个小子越长越健壮了,也越来越淘气了,也难为你天天照顾他们。”
“皇上今天也这么说,夸赞两位小皇子越长越壮了。臣妾倒不觉得辛苦,每天和小皇子们在一起非常开心。”
邵禾虽然年纪不大,但因为是家里的长姊,又照顾孩子多年,因此有了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老气和持重。甚至有时候宫人议论说她看起来比我年纪还要大些,整个人浸着柴米油盐的味道,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看她的。
我心中一动,问道:“哦?皇上今日到你那儿去过?”
邵禾点了点头,回答:“过了晌午到臣妾宫中抱了抱小皇子。”
知道权禹王还像以前那样惦记着我们的儿子,我心中好受了些。也许真的如权禹王所说没什么?毕竟那幺娘不是尤妃,又姿色平平。权禹王不会因为那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而抛弃我的,我想我不该自乱方寸。
邵禾刚刚走,椒好和娣儿也正巧上我这儿聊天说闲话。椒好刚刚入座,就发出一声感慨道:“我可总算知道邵禾为什么会受到皇上的宠爱了。”
我对她的话很好奇,抿了一口茶后问道:“这话怎么说?”
“她能生儿子啊!这不生过四皇子后,去年又新添了一个五皇子。听说皇上就是看中了她命中多子,所以才宠幸她的,若说男女之qíng,也未看多出几分。别看她容貌平平,但人家命就是好呢……”
“你呀,这话里可带有酸味儿呢。”娣儿打趣道。
“我怎么能不羡慕她啊,我若是也有那本事,为孝宗添个一男半女,也不至于如此遗憾。唉!也算是辜负了太后的期望,还好邵禾争气,不负众望。”
“太后谋略高明,也给后宫不少妃嫔提了醒。看那个意思,皇后是不是也想把那个叫幺娘的献给皇上,为自己找个靠山?”娣儿说。
听到她们提到幺娘,我心中一惊,我也不过昨日才见过那人,她们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幺娘?你们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我们正想向您禀告。”椒好回道,“刚刚来尔玉宫的路上见到的,见到她端着什么汤往勤政殿那边去,她向我们行礼,因为见着眼生,便随口问了一下。她说是凤仪宫新来的女官,看她那架势,又往皇上殿上送这送那的,皇后的心思也不难猜。”
“不过我见那女子长相并不出色……”娣儿说道。
“笨,看邵禾不就知道了,说不定那女子也是皇后找来生皇子的……”椒好像模像样地说。
椒好和娣儿告诉我的事,突然使我不安起来,我发现我想得过于天真了,即便权禹王不主动招惹幺娘,皇后总会为她创造机会的,这也是她召幺娘进宫的目的所在。
我借口说身子不适,让椒好和娣儿早些回宫,又马上遣人去注意勤政殿的动静。我派的人到时,听说幺娘早已退下了,跟权禹王并未说什么,我又嘱咐她以后要密切注意那个叫幺娘的。
一切喜悦突然又烟消云散,这样的大起大落使我感到疲累。
我一直在等待,等待权禹王主动和我说些什么。我不质问他是因为我不想让他以为我是小题大做、斤斤计较的女人,我的自尊也不允许我那么做。
权禹王晚上来时,一如往常,谈笑风生。他丝毫没有提起白天幺娘去勤政殿看他的事,他是不是觉得因为什么也没有发生而没有必要,但他不懂这却已经让我非常不安。
然而我也并非束手待毙之人,权禹王的态度暧昧不明,我会靠自己寻找罪证将皇后和那个幺娘赶出宫去。但还未等我的计划有所进展,皇后倒一反常态,来了个先发制人,率先抓到了我的话柄。
那日我正在午睡,就听见外面熙熙攘攘的,我起身正yù斥责,就见年欢慌慌张张进来说:“太后娘娘,皇后带了后宫众妃嫔过来说让您主持公道呢。”
等我出了寝宫来到正殿,果然看见皇后带着后帮人等着我,在她身后正站着她的侄女幺娘。
我心下不悦,冷冷地问道:“皇后这么急找哀家是因为何事啊?”
皇后对后面喝道:“来呀,把那两个罪人和罪证带上来!”
众妃嫔让开了一条路,就见两名女子被捆绑着带了上来。我看了一眼,跪在左边的是香芷宫的林美人,跪在右边的女子我虽然不大熟,但她穿着藏青色的白罩衫,一看便知是宫中的医女。她们两个皆衣衫不整,头发蓬乱。
我疑惑地看向皇后,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文章。
有一名宫娥端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托盘来到皇后身边,皇后看也不看就羞愤地说:“把这东西呈给太后看看!”
那宫娥的头一直压得低低的,仿佛托盘里的东西是多么危险般。
我拿手轻轻掀开盖布,眼前是一个粗壮如杵的东西,两端如蘑菇般的圆润。
下面的妃嫔有人呀的一声,然后不少人以袖掩面,转过头去。
我也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不由得腾的一下子脸涨得通红。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颤声问道。
皇后冷笑一声,说道:“香芷宫的林美人和西区的张医女yín乱,做出了不齿之事。听说也已不止次两次,这次恰巧臣妾赏午食给众人,结果被撞了个正着,所以立马绑来给太后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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