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去,杖二十!”张太后说道。
四下一片求请声,入婳趴在长凳上,却只是一丝冷笑。
她怎么不直接杀了自己痛快,反正活在世上也没有什么意思。
一杖下去。
入婳咬了咬牙,没有叫一声。
又是一杖。
不久入婳的额头便冒出汗来,但是她从来就没有喊过一声痛,也没有跟张太后说一句求请的话。
眼前看几杖下去,入婳的裙上已渗出血迹,再这样别说丢半条小命,就此落下残疾也说不定啊!夏茜和鹃儿在一边简直gān着急。
荣渊听身边的内监说母后让戚太妃扫雪的事,忙完手上的事,本想过来劝,来时便看见了现在的场景。
她一定是冲撞了母后,她还真敢。
也是,八年前她敢做出那样的事,还有什么事她不敢呢?
“母后,何必跟这样的一个女人动怒,算了吧。”荣渊一袭赤金龙袍,带着一丝轻蔑的语气,进来说。
听见皇上的声音,所有人向他的方向跪下请安。
张太后看向儿子,想不到这时他会过来,还为赵入婳求qíng,渊儿,你心还是太软了!
“皇帝何必为这样的一个女人求请呢?”张太后带着不满说。
荣渊看也不看入婳,只说:“母后,儿子不是为了她,可是她毕竟是入嫣的亲姐,一会儿入嫣若是得到了消息,她那么心软,恐怕也会过来求qíng的。”
张太后叹了口气,也罢,挥了挥手说:“停。”
入婳被夏茜和鹃儿慌忙上前扶了起来,还好,行刑大哥下手还不重。入婳睁开眼睛,正迎上荣渊的目光。
竟然是他!
他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入婳一时无法将他和以前的那个小胖子联系在一起。
入婳自嘲了一下,这年头母猪和公猪都能上树了。这小子不会杖着有钱有权易容了吧?
“夏茜,咱们走。”根本不愿意与他们母子多费唇舌,入婳搭着夏茜和鹃儿的肩膀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去,把步辇给她送过去。”看着入婳艰难行走的背影,荣渊冷冷地命令说。
张太后把荣渊叫到寿安宫,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皇帝,那女人当初做了那么过分的事qíng,你竟然还为她求qíng?!你说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她?”
“儿子没有。”荣渊站立一边,沉沉否认道。
“没有?那要不然就是你心太软了!你忘了当时她是怎么负了你的?!”
“儿子不希望再听到她的事。”荣渊有些冷漠地说,“但母后多年来每每提起,不也无异于向儿子的伤口上一次次撒盐吗。”
张太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她说:“那好,以后哀家不再提及此事。但是心慈当不了皇帝,不说赵入婳这个女子,为何皇上不限制六亲王等人的势力,反而有些要事还要jiāo予他去打理?”
“儿子懂得母后的意思,但六亲王在朝中的势力不是一两天形成的,只能慢慢去瓦解。再说儿子jiāo给他的事都是很棘手的任务,只不过他办得很好罢了。”
张太后也不yù多说,只挥了挥手,“哀家相信皇帝有自己的主意和计划,只是不要忘了他们小时候都是如何对你的,不根本不用顾念什么兄弟qíng谊。好了,皇帝你退下吧,哀家刚才被那女人气得头疼。”
荣渊走后,张太后叹气道:“这傻儿子,说是不放在心上……”
方尚宫慌忙扶张太后在榻上靠下,并敬上茶水让她消消火气。
“男人不都是一个样吗,得不到的就总是心痒痒。”方尚宫劝解说。
“哀家这次就非让他解开这个结。还有,六亲王的事也一定要让他下定决心。”
“事qíng一定会按照太后计划的那样进行的。”方尚宫说。
“那个妖女这么多年怎么一点没变?之前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吗?”张太后说起入婳来依然是一肚子气。
“太后看不出来吗,她那样的女人,只是好玩,哪有半点做母亲之心?所以……当初她离京时,灌下红花对她恐怕一点打击也没有。”
“那她可还真不是一般的女人。”张太后冷笑道。
“她背叛了太子殿下,怎么还能让她生下青轩的孩子?若不是以此为条件,当初咱们也不会放她和青轩出京平安到滁州。”
“哼哼,谅她也成不了什么事儿。”张太后眼中闪过一片yīn鸷。
入婳回到芳园后,便发了烧。
夏茜与鹃儿慌忙请了郎中来看,整个芳园陷入一片混乱,鹃儿等人早已没了主意,直问夏茜:“夏茜姐,我们要不要请几位大人过来?”
夏茜亦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告知几位大人也许能请到更好一点的郎中,但小姐若是知道了肯定是不愿意的吧。
正在夏茜左右为难之际,忽然听见庭院门外的一声马嘶,夏茜几人几乎奔了出去,陆福张开门处是一身风尘仆仆的荣澹。
“六亲王!”夏茜差点流出泪来。
“我听母后说了这件事,婳儿呢?她还好吗?”荣澹边往里走边问道。
“小姐回来后便发了烧,整个人也昏迷不醒,我们……我们……”夏茜手足无措地哽咽起来。
“夏茜你先不要慌。”荣澹将手放在夏茜的肩膀上使她镇定下来,“我已派人去接我府上的医官,你先带我去看小姐。”
入婳躺在chuáng上,闭着双眼,面色cháo红,看起来非常不适的样子。荣澹以手抚在入婳的额头上,热得烫人,比他想象的严重多了。
她这一病,恐怕不仅因为杖责受风,还有许多心高气傲的原因吧。
许是感受到了荣澹的存在,入婳微微的睁开眼,口中喃喃的说着什么。
“婳儿,你想说什么?”荣澹低下身去。
“青轩,青轩……”入婳的声音如同梦呓,原来病中把他当作了青轩。
荣澹心中一痛,握住入婳的手,“婳儿,我在。”
感受到了手中的温暖,入婳握得更紧一些,不愿松开。他们的手置在入婳的眉间,过了一会儿有温热的液体流过,顺着滴落枕间。
“青轩,对不起,对不起……”入婳呜咽地哭着。
听到这,夏茜再也忍不住地哭出声来。
第二天入婳醒来,已经是晌午时分了。荣澹府上医官开的方子很有效,夏茜欣喜地唤绮儿:“快叫六亲王过来!”
昨天荣澹守了半夜,夏茜知道他从广平一路骑马赶回来,一定很劳累,便叫他去客房更衣休息。
入婳早已吩咐过身边人不要将生病的事张扬出去,听到“六亲王”时神色一变,夏茜连忙摇头,入婳才想到他恐怕是从他母亲那听说的。
荣澹进来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叹了口气,说:“你这又是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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