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鸿雪点点头,突然又对走出几步的紫衣女道:“请姑娘与你家主人说,他送得东西,儿甚是喜欢。”
儿边传来淡淡的回音:“奴会带到。”
此时时候快要正午了。祁鸿雪带着茯苓驱车赶往梨花坊。
“小姐。”茯苓拽着祁鸿雪的袖子道,“儿们这样去是不是不太好。”茯苓望着梨花坊的大门,期间虽无男子出入,但是这些女眷都不是什么清白人家。
“无碍的,这又有什么。梨花坊内名伶大家如云,儿也可从中多得些益处。”祁鸿雪笑道,梨花坊整体修建从门面即可看出,处处透着风流雅致和自由的艺术气息。
忽一中年女子,梳灵蛇髻,着艳色的衣裙,妆容华丽,但是眉眼却端庄冷淡,不显轻浮。向她们趋步赶来:“二位姑娘到梨花坊可是有什么事?”
茯苓气呼呼地说:“儿们家小姐亲自登门拜访梨花坊的秋婉大家。”
大家是指在某方面有极高造诣和成就的人,是为尊称。秋婉名气虽有但还当不得大家,所以茯苓此举实为讽刺了。
祁鸿雪当下训斥:“出了门可是忘了礼貌?”
茯苓见甚少生气的小姐板脸,心中懊悔,知自己口不择言了。
那女子道:“秋婉果真如此无礼,小姐且进坊歇息稍等。儿去教训她。”
祁鸿雪连忙道:“不是,是儿想来找秋大家的,没提前和秋大家说。请问,你是?”
那女子道:“奴名字鄙陋,恐污小姐耳。若是这里的女子有什么得罪小姐,尽管给奴说,奴就是管她们言行礼仪,纠察错举的。”
“樊姑,白公公找您。”一个面容稚嫩的小姑娘喊道。
樊姑眉眼略带歉意:“小姐,抱歉,奴有事。儿叫这落梨陪你去。”
祁鸿雪口中称好,这落梨就是刚才喊樊姑的人。这个小姑娘天真烂漫,且伶俐善言,一路上和茯苓欢声笑语,银铃之声不绝于耳。
落梨直接把她带到了秋婉的房间前。“祁小姐,秋姐姐的房间到了。”这一院的房间都雅致jīng雕,还隐有香风留地。
祁鸿雪让她二人不用作陪,可自行玩去。祁鸿雪推开秋婉的门,发现秋婉还未梳洗完,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
“是谁?”秋婉回头厉声道。
她见到是祁鸿雪自是十分惊讶,起身行礼道:“方才以为是不知礼数的丫鬟进门,抱歉唐突了祁小姐。”
祁鸿雪连忙扶秋婉,不好意思道:“是儿不守礼数,玩xing忽起。秋大家莫要责怪才是。”
“怎么会怪您……”秋婉忽然声音虚弱,手扶额头,yù要晕去。
祁鸿雪见她脸色较白,还以为她抹了粉呢。没想到脸色是真的苍白,不,是惨白。
“秋婉,你怎么了?”祁鸿雪在现代的年龄比秋婉还要大上几岁,心中是以平辈与她jiāo往。
秋婉重新站稳,摇摇头:“没事,只是昨晚梦魇了,今日起得晚。恐怕要耽误小姐上午的舞课了。”
“都这样了,你还想什么教人,不先好好照顾自己。”祁鸿雪扶她坐到拔步chuáng上。
秋婉凝视祁鸿雪道:“虽然与小姐以前接触不多,但是奴现在感觉您成熟得多。体贴又温良。”
“啊,是吗?”祁鸿雪心想她是二十多岁的人,自然比真正的十几岁小姑娘成熟懂礼。不过以前接触不多?难道秋婉以前和自己见过?但是身边几个从小随祁小姐生长的丫鬟显然不认识秋婉,要不茯苓方才怎么在门口说那样略带讽刺的话。
难得是秋婉口误?
“秋婉你再躺会儿吧,学舞儿不急。”祁鸿雪捏着衣角说,“儿……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秋婉靠着chuáng架问。
祁鸿雪羞羞哒哒地说:“儿……心有意中人了。”
秋婉面露惊讶,但是很快平复下来,柔柔一笑:“能告诉奴是谁吗?”
祁鸿雪头垂下,声音惜弱蚊蝇:“等……成亲时,秋婉就知道了。”
秋婉笑意更深:“害羞,那好吧。祁大人可知道?”
祁鸿雪心虚道:“父亲现在……还不知。”继而又坚定道:“但是父亲知道了一定会喜欢他的。”
“那肯定是个很好的人。”秋婉道。
“儿想这几日跟他见上一面。”祁鸿雪捏着衣角道,“所以想来这让秋婉教我,好……”
秋婉笑意渐失,这祁小姐是想与人私通,找她掩饰。
作者有话要说: 军训了,嘤嘤,教官感觉还挺严的
☆、两qíng相悦
秋婉口中自然而然吐出:“奴所居这里人多眼杂,恐怕出了漏子,有损小姐名誉。”
祁鸿雪和qíng人幽会若是被捅出去,第一个遭罪的就是她。她不会揭发此事得罪祁小姐,但也不会帮祁小姐与人私通。
祁鸿雪垂头丧气道:“那好吧。秋婉一定不要给别人说呀。”锦衣卫指挥使季成均出面应该……可以办成吧。”
秋婉再三保证绝不会说出。今日秋婉的身体不好,祁鸿雪的主要目的也达到了,所以就带茯苓早早回府了。
暮色又临,清风徐徐,祁府祁大人的书房檐角下挂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曳漂浮,在远处看来有些像晚间黑色海面上的点点渔火,引鱼群蜂拥涌来。
书房门口没有如往常一般有小厮守立门外。祁鸿雪只身手提食盒走到门口,犹豫下敲门试探,未曾想门并未反cha,直接可推门而进。
祁松看到站在门口的是自己女儿,眼中闪过一惊讶,他以为第一个进他书房的人会是季成均。看了眼女儿手中的红色描金食盒,复垂首继续看书,道:“今晚吾不食宵夜,你早些梳洗入睡。”
祁松手中拿得书,依旧是贾让的《治河策》。祁鸿雪忽想起鲁地yù要发生的水患之事。此事非同小可。
燕朝什么地方消息最灵通?锦衣卫,她心下已想到季成均那里得知鲁地河工状况,再行打算。
“父亲,儿有一事想跟您说。”祁鸿雪提着食盒踏入书房。
祁松合上手中的书:“何事?”
祁鸿雪心虚地笑笑,把食盒里的饭食点心,抽出放到桌上,碧梗粥、泥枣山药糕、还有一碟炸得鹌鹑。
“这些点心饭食儿是跟厨娘学得。”祁鸿雪把祁松的书往里推了推,又将鹌鹑推向他,道,“儿听过一句俗语‘要吃飞禽,还数鹌鹑’。鹌鹑不仅ròu嫩鲜美,是飞禽中上品,且《本糙纲目》里还说它能‘朴五脏,益中续气,实筋骨,耐寒暑,消结热。’对身体大有好处,现在暑期将至,希望能帮到辛苦cao劳的父亲。”
祁松并不答语,他端起粥喝起来,又夹了一块鹌鹑ròu。粥喝起来润滑舒胃,ròu吃起来香而不腻,总之通体舒泰。
52书库推荐浏览: 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