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儿子不说,我还真没认出来。
我无限崇拜地望着那guī壳,真心道:“诺儿真厉害!”
寒浇咳了一声。
诺儿双手捏着guī壳,双眼亮晶晶:“娘亲娘亲,等诺儿把两个字都学会了,就把它们刻在guī壳上送给娘亲!”
我在他小脸蛋上可劲儿捏捏,温柔道:“那娘亲把这个guī壳放在chuáng头,天天看。”
对面有个人幽幽的说:“这文书有些多,看得腰酸。”
诺儿的小脸在眼前晃啊晃,这个粉嘟嘟的呦,这个水嫩嫩的呦,我哪里舍得看别处?随口答道:“揉揉。”
诺儿把guī壳又塞回小兜,打了个哈欠说:“诺儿有些困了。”
眼神松松的,头发乱乱的,这个小困样也忒可爱了。我托着他的小屁股,慈爱道:“在娘亲腿上睡一觉好不好?”
忽然又有人说:“不仅腰酸,口也有些渴。”
儿子要睡觉,这时候再吵就不对了。我回答得简明扼要:“喝水。”话毕,将诺儿轻轻抱平,伸手拿个小帕子折一折搁在他小脑袋下。
前头似轻实沉一声:“女艾。”危险气息太浓,我下意识护住诺儿,愕然抬头,瞧见一张青中带笑的脸。
寒浇对外招招手:“皇儿困倦了,把他抱到小马车上去休息。”
诺儿一咕噜爬起来,期期艾艾地用小短手拽着我,着急道:“诺儿不困了,诺儿想和娘亲在一起。”
寒浇yīn测测地瞄了眼诺儿,怀中小ròu球就是一哆嗦,再不敢开口,苦巴巴地被个粉衫杏眼的婢女抱了去。
车内有种大难临头的气氛。
我从小就有反应迅速、身手敏捷等一系列优点。怀里一空便天灵盖一清,当机立断,起身去倒水,双手捧了送过去。
他依旧笑,很客气地接过杯子,轻飘飘往车外一丢。
“我现在不渴了。”
我心领神会:“那腰酸不酸,我给您揉揉。”说完就特殷勤地伸手过去,突然又想到刚才那个杯子的遭遇,不免心一抖:“夫主您别把我也丢出去啊。”
他的眼里尽是冷色调,灰白云雨翻滚,眼梢浓浓邪意是yīn晴不定的雷电,不知何时会狂轰而下。伸出的手被空落落晾了会儿,他突然伸手往我后脑勺上一按,整个人就失控地撞在他怀里。我来不及再说一个字,喉咙被狠狠钳制住,更加令人窒息的唇舌席卷而来,堵住所有退路。
我感觉自己在深渊坠落,慌忙地用手扳住他的肩膀,他却不点忙不帮,抵在后脑的手猛地下移,从后衫底探进来,滚烫热量贴住整个腰肢,他拿捏着一寸一寸上挪,把我越按越紧,把我的力气一丝一丝削除。就在眩晕而要丧失清明的一瞬。
“不好啦!小皇子晕倒啦!”
☆、索命
“不好啦!小皇子晕倒啦!”
背上的手倏地松开,可我比他更快,按在他肩头的手已经用力地一推,就要从他身上下来,因为动作太急差点就直接摔在地上。寒浇反应极快,一把扶住我,环着我的腰把我放在他身旁,沉声向外:“停车!什么qíng况?”
婢女有些哭腔的声音在凌乱中传来:“小皇子一下车幂琰夫人就招呼他去吃七巧香薷糕,小皇子本不依,可幂琰夫人铁了心要拉小皇子去,小皇子没法子便去吃了,没,没成想这吃了一口就……晕过去了。”
这个心急不会办事的主竟然选择在这种时候对子嗣动手。
诺儿虽然人小又乖顺可在有些事上特别执着,比如我跟他qiáng调过不可以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所以他虽然对各式糕点充满了与生俱来的爱但除了芳儿做的他都会拒绝,而且这小家伙出于一种不想看到得不到的东西在眼面前晃dàng的心态,拒绝起人来,特不给人留面子。幂琰这种傲娇xing子,得是有多大的毅力才能说服他吃下去,她得是有多想夺了诺儿的命才会在这种时机行事。
诺儿的命……
我二话不说便去拉车门,寒浇一把拦住,自个儿翻身跃下,还嘱咐道:“你别下来。”
我别下来?我凭什么不下来?我是诺儿他亲娘!
我毫无迟疑地又去拉车门,车外铜刀齐齐亮出,在我身前摆了好几道十字叉,寒浇的兵都是一帮认死理的笨蛋,我心中暗骂,嘴上和善:“我不下去,让我往那边看一看。”
“刷。”一排刀收了回去,留下两把低低拦在腰前。
我没空去瞪这些好兵,伸着脖子往幂琰的车队望,一袭月白身影大步走出,怀里抱着死闭着眼睛的诺儿。寒浇走得很急,两道浓眉是出鞘的利剑,微微锁着,帝王霸气全全释放,压得一旁医官唯唯诺诺,说不出句完整话儿。幂琰从后头匆匆追出,红裙在风中张牙舞爪,她尖声叫了几句,得到的全部回应便是突袭而上的兵卒铜刀,和赶来拉她回去的粉衫侍婢。
“诺儿没有大碍,医官已去煎药,一会儿便送来。”
他把诺儿jiāo还到我怀里,我紧紧抱住不敢松手。
“诺儿为什么会晕?”
“医官说他脉象正常,也许是秘药,也许只是太累。”
“幂……哪有,哪有这样突然就晕过去的道理。这样我怎么放心。”我显得很不懂事。
他轻轻叹气,说:“到斟寻以前,诺儿就跟在你身边吧,这样你总该放心?”
是了,在我身边,我自然是放心的。
七巧香薷糕里加了默禹秘制的迷药,不会伤人,但入口即会生效。之所以选择幂琰是因为她的防范最低,最好下手,而且只有她会认死理,会有胆子面对皇子依旧自作主张。
小九说,路上会出事。只用口哨传音,说不清楚。我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但击杀令未下,寒浇的车里,我的身边,终归还是安全的。
诺儿睡得熟。医官qiáng调了不下三遍小皇子并无大碍,我才犹犹豫豫放他在一边睡,自己靠到寒浇暗示了数次的肩头上。他抬起胳膊将我搂住,叹着气说:“你以前行事从不拖沓扭捏,怎么生了诺儿跟换了个人似得。”
“当了娘的都这样,你没当过当然不知道。”
“框我呢?”
“怎么敢,吃了熊心豹子胆都不敢。”
他往我鼻子上勾了勾,说:“那你觉得怎么处置幂琰好?”
轻松愉悦的氛围,闲闲淡淡地问出来,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饶过幂琰。木康在他心中的地位竟这么高了,连儿子都压不下去?
我不答他,手指在他肩头画圈圈,画了十几个还拿起桌案上小兜里诺儿刚跟我炫耀过的guī壳严肃地端详,十二分内敛的委屈。
“医官闻不出那七巧香薷糕有何问题,但我让人吃了诺儿吃剩的那些,无一例外都晕了,说明这糕的确被人做过手脚,而且手法还很高明。”
果然是寒浇,处理事qíng如此细致,判断也十分jīng准。我捏着guī壳,等他继续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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