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只是为皇后娘娘祝寿的……却是上了一出“兄弟想杀”的戏码。
原来,七皇子有意在那至高之位,如此野心勃勃,毫无顾忌的展露给自己看,就不怕自己在皇帝面前把他全数给抖出来?
若自己不帮他,他又该如何?
对自己,是杀是弃是放?
宁慕画垂下帘目,一脚踏出亭外,他堪堪下了台阶,天空中“哗啦”洒下来漫天大雨。
豆大的雨点狂打在地面、花木与头顶上,摧花毁烛。
站在亭外头的群臣纷纷捂上头,缩了缩脖子:
“哎呀,怎地就下雨了……”
“适才还那般的星辰圆月天……”
“好生奇怪的天儿!”
虽是这么说,大家下意识又去瞧亭中跪在地上的太子与景王妃,莫非两人做的事qíng太出格,连天道都觉得天理难容了?
这滂沱大雨下在chūn季的夜晚,映着挂在天空的圆月,十分诡异十分恐怖,似乎就暗示着今晚注定不宁静一般。
季云流转目看着远处天际……
要戌时了,今日五行属火,戌时五行亦为火,两火重叠,乃为炎,火克金,戌时正是借运的吉时,运道有碍的正是酉时出生的属狗之人,这人内柔外钢,内yīn外阳,生在今日。
女子本为yīn柔之人,为母则qiáng,为母则钢,这人就是生在今日已为母之人!
她再转向那头的宁世子处,低声向一旁的席善说:“席善,你不是替七皇子带了伞么,替宁世子撑一撑罢?”
这时辰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
席善顺着六娘子的目光看向正yù冒雨奔出去的宁世子,忽然想到宁石说的,六娘子懂道法之术!他不敢怠慢,抓着油纸伞,大叫一声跟上去:“宁世子,小的正好带了伞,小的送您去曲江西边的假山那头!”
说着向着众人欠身行礼后,也奔出了亭外去。
倾盆大雨让周围的宫灯都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的江畔伴着电闪雷鸣与哗哗雨声,让众人心中都产生一丝惊恐!
唯一还有宫灯的,便是皇帝所在的雾亭之中,站在大雨下的众人不由纷纷下意识围着雾亭,向着中心靠拢,但雾亭就算江畔有名的观景胜地,也不可能容纳得下这么多群臣。
皇后站在亭中沉稳的吩咐下人做出亭的准备。侍卫在皇后的吩咐下,纷纷奔出亭外,冒雨而行。
正在此刻,突然一阵qiáng风刮来,亭中所有的宫灯同外头一样,忽然全数熄灭了!
“呀!”“啊!”不少胆小一些的臣子顿时发出了一声叫唤,顷刻之间,似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漆黑之中,耳边“哗啦啦”的大雨声掩盖住了一切。
玉珩在宫灯一灭的那一刻,立即起了身,随着人流的骚动声,顺着脑中记忆,极为快速的到了季云流的位置,抓上她的手,“云流……”
他心中有预感,这熄灭亭中宫灯的举动,就是季云流为之的。
季云流伸手握上玉珩的手,直接把他往自己一带,让他挡在了自己前头,耳语道:“七爷,不可再耽搁了,被借运者应该是咱们这儿的一人,按那道士起坛的时辰来看,正是皇后娘娘!”
玉珩的心乍然收拢,被季六握着的手都颤抖了:“我阿娘……”
他的母后带上了秦羽人所请来的平安符没有?
“七爷,我需借你身上的紫气一用,你不要抗拒我……”季云流来不急再讲,放开玉七的手,在她身后竖起道指开始直接在他背上用手指画道符!
第二二二章 阵法被破
天气越发炎热,衣裳自然也越发单薄,黑夜中,玉珩清楚的感觉到那手指在自己背后所划的比划,那微痒的轻柔一路从他的背后钻进心中。
密密麻麻的同蚂蚁啃咬一般,百般滋味,无可言语。
激dàng一波波地翻涌上来,从脚底漫到了他的全身,这番qíng意是不可思议的,对身后这人的密密纠缠,便纵是天上人间,他也不愿再放开了。
“……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她手中快速结印,“太上有命,搜捕邪jīng,皈依大道!”
“来人,赶紧去取火折子过来点上灯!”
“莫要惊慌,只是一阵风chuī来灭了烛火而已!”
“诸位大人都请稍微等上一等。”
这样忽如其来的黑暗让许多人都适应不了,侍卫与太监宫女忙忙碌碌,大臣们窃窃私语,一片混乱之中,唯独玉珩与季云流安安静静站着,站在道法的世界里,似乎与外头的一切都隔绝了。
假山dòng中的楚道人手执桃木剑,眼见时辰到来,桃木剑一点前头的道符,带起一连串的huáng纸来。
道符一张一张排排而起,在上空飞舞。
二皇子第一次虽不是第一次看楚道人做法,不过再次看到这种匪夷所思的景象,依旧瞪大了眼。
“上借天池水,寻时借贵运,运道转心转境,互换彼之命运……”楚道人踩着罡步念咒语,呼啦啦,一张张道符正往坛上的两根黑发飞去时,蓦然之间,轰然一声,道符在空中就焚烧殆尽了!
“糟糕!”楚道人大叫一声,连忙双手执桃木剑直接压在道坛上,“景王殿下,有人在破我的阵法!”
桃木剑压守在道坛上,却似乎还是起不到什么作用,道坛依旧摇摇晃晃,似乎下一刻就要倾塌。
“什么人在破你阵法?”景王又惊又恼,他几步上前,一把按在huáng桌布覆盖的桌案上,“是何人竟然跟本王做对!”
楚道人双手压着道坛,口中大叫徒弟:“其儿,过来把为师腰中的道符拿出来!”
小道人也感觉到异样,且此人来势汹汹,似乎道法还在他师傅之上,他无瑕再想,快步过来抓出一叠的道符塞进楚道人的桃木剑下……
在亭中玉珩身后的季云流感觉那边阵法似乎又加qiáng,她收拢心思,从荷包中双指夹出一张huáng色道符,指尖一用力,点在了玉珩的背后:“莫借天池水,莫借贵人运,身清心净凡尘间,祝你上青天!”
狂风大作而来,bào雨声越发响众人耳畔。
拿着火折子的太监是怎么都点不上雾亭中的宫灯。
众人只觉老天爷把这一年的雨水都下了个gān净,雨水打的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玉珩睁开眼,静静立在亭中,听着外头的风声、bào雨声,听着后头季云流低低的道法咒语声,盯着他记忆中被众人围拢着的皇帝位置,感受着身后那纤细手指带来的一笔一划……似已站了千年,站了万载……
头一次,他有了那“万人之上”似乎也没有自己一直所执着的那般好的念头。
“汝今罪行,昭昭其有!”qiáng风中,季云流左手扶住右手手腕,道指一点,迅速燃掉了玉珩身后的那张道符,“富qiáng,民主,法制,和谐……毛主席说,要为人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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