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卦_白小贞【完结+番外】(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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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告诉她,他保了她的闺誉无损。

  见她依旧在转首打量内室,玉珩收回手,步下chuáng几,站在chuáng头,握着瓷杯看着她,再开口,“之前,我看见了猎户木屋外头的那平安符,那符,是不是由你所画?你是否通晓道家符术?你为何又会通晓道家的符术?你,到底来自哪里?”

  昏暗的灯光透过jīng美的宫灯红纱,倾泻到两人面上。

  香气淡淡,缠绕而来。

  “七爷的问题那么多……”季云流收回目光,笑了笑,看着他,“我就算说了实话,七爷会信吗?还是,七爷会盯着我细细的脖子再伸手一次?”

  声虽小,却字字清晰。

  玉珩目光动了动,淡淡拢起眉。

  那时,她原来醒着……

  季云流侧过头,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在眼前,她看着掌中自己那条生命纹,继续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七爷在意的是宏图抱负、尧舜之心,我是谁,到底来自哪里……这些,又有何关系,又何足挂齿呢?总归,我与七爷也是萍水相逢。”

  嗯,那生命纹还长,至少是不会死在这里。

  她对于信任与qíng感就是有洁癖,怎样?打死我呀!

  玉七见惯了她的轻浮虚夸,此时,对与她的端庄肃穆还未做何反应,就见她把身体往被子里一缩,重新躺下来。

  她目光对上玉七的双眼,不躲不避,神qíng极为恬淡,轻声道:“之前,多谢七爷的出手相救,相救之恩无以为报,只能铭记五内,还望七爷海涵。”

  话完,闭眼,翻过身去,娇小的背影透露出几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傲气来。

  玉珩站在chuáng畔,看着这人的后脑,面上冷冷清清,双手却在宽袖中紧紧攥成了拳头。

  他怎么会没有看见!

  那双湛湛如秋水的桃花眼中刚才全无笑意,甚至,里面露出的是淡漠的疏离!

  这个人,这个人……

  两次出言轻薄的是她,出口亲自己的是她,向自己示弱在背后哭泣的是她,次次用水汪汪的大眼、含着笑意说着多谢的还是她!

  如今,如今这人竟然要像对张元诩一样,与他要相诀绝?

  玉七双唇紧抿,肩膀起伏,心头鼓dàng着如火的怒意,滔滔冲天,“砰”一声,砸掉了手中的瓷杯。

  “季云流……”

  而后,他突然又脸色极其难看起来。

  他要说什么?他想说什么?

  说,不允许她对自己露出这般疏离的神qíng?说,她不可视皇权为无物,不能在自己面前自视甚高?

  这个人,这个人竟然只用了几句话和一个眼神就搅乱了他心神!

  声音截然而止,玉珩砸了杯,最后什么却都没有说,极快的出了里屋,几步迈出了上房。

  季云流不转首,只盯着锦帐,缓慢眨了眨双眼。

  七皇子喊了自己的名一声,就跑了……不驳不骂不赶了自己。

  这展开,似乎应该不对啊……

  外头请安的小丫鬟听见屋中那一声巨响,低低惊呼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只见黑披风已经如风一样,直接从自己等人的眼前一刮而过,停也不停。

  玉珩脚步不停,大步流星,一路出了明兰院。

  宁石跟在他身后,看着脚步飞快的自家主子,拢着眉却不发一言。

  自家的少爷到底在厢房中与季姑娘说了什么?

  让自家少爷此刻思虑烦恼的又是什么缘由?

  红巧听着内屋“砰”一声,七皇子带着浑身寒意出了明兰院,见他背影一不见,整个人跳起来,忘了所有规矩,直接往里屋奔。

  那一声到底是怎么回事,七皇子该不会在她家姑娘熟睡时,杀人灭口了罢!

  碧朱到底沉稳许多,再见玉七适才踏风一样的脚步,第一件就是转首吩咐左右:“屋中响声的事儿,七殿下若没有自个儿跟皇后娘娘提起,你等都不可自作聪明去禀告娘娘。”

  几个丫鬟婆子欠身应答。

  别院中的婆子丫鬟虽不是宫里出来的,但伺候皇家的人物,哪个不是要本分尽职的?

  碧朱吩咐完毕,才提了裙摆,迈进屋子,掀开帘子,看见红巧正在仔细的拾取chuáng旁的碎片,再看chuáng上的人,薄被盖着,正闭眼睡着,不知道七皇子过来时,她是醒了,还是依旧睡着。

  碧朱抓着帕子看着红巧专注又轻声的收拾着,心中轻声一叹。

  无论chuáng上的这人醒着还是睡着,她往后的日子怕是都不会宁静了。

  七皇子乃当今皇子,如今年纪尚幼,未经历刻骨男女之事,理不清自己心中qíng意,但皇家出来的人,待他理清那些明明白白想要的,这位季姑娘哪里还能安然耍xing子让七皇子难堪离去了。

  第五四章 沉在梦中

  宁石沉默无声,见玉七心事重重也不擅自相问。

  一路跟着他入了房中,让人抬了水,给他沐浴更衣。

  而后,从怀中掏出洁白方帕,同明日要穿的衣物一同放在桌案上,自己打算退出去。

  他家少爷自从半月前就不让人在里屋守夜。

  躺在chuáng上的玉珩目光静静扫过那帕子,沉着声出口:“那帕子哪里来的?”

  宁石立刻拿着帕子送到玉珩眼前:“七爷,是在紫霞山下寻到的,之前让人拿去清洗过,适才送过来的。”

  他在木屋前见到毫无伤口的七皇子时,就知道这些血该不是自家少爷的,再看见那时他亲自抱着人下莫屿山上紫霞山,就知了这血应该是季六姑娘的,所以过来时就让人洗了帕子拿过来。

  适才看见自家少爷满腹心事,当下就把帕子拿出来,特意往他眼前一放。

  玉七抓过帕子瞧了瞧,上面那人的两抹鼻血果然已经不见,帕子依旧洁白如初。

  他目光沉沉,把帕子往手心一抓,抬眼道:“你下去睡罢。”

  宁石目不斜视,垂首告退。

  房中四足的熏炉烟雾袅袅,玉珩抓着洁白的帕子放在眼前,看了两眼,心中激怒趋缓。

  这世间千万人,他却第一次见季六这样人物。

  这人耍得了厚颜无耻,装得了淡如huáng花,端得了高高在上,玩得了微不足道。

  看不透、猜不透。

  这帕子跟细针戳他心间一样,戳的他心间顿顿疼却不出见血。

  半响,玉珩终是把帕子是扔到chuáng下,自己闭上眼,催着自己入睡。

  她眼露笑意也罢,眼露疏远也罢,反正自己要的,她怎么也躲不过去,让她为自己所用就好,何须自己费神费思。

  她又哪里有那个资格跟自己说拒绝!

  沉沉无月的晚上,景王府内,二皇子正在bào跳如雷。

  “失败了?小七安然无恙的回紫霞山了?”这次二皇子不把茶盏摔地上了,直接一个朝着张禾的头上掷过去,“上次松宁县失败了,这次紫霞山又失败了,你们到底是如何办事的?紫霞山就玉珩与一个侍卫两个人,两个人,你们这多人都没有抓回来?竟让他逃脱了?你们这一群废物!全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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