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奴婢、奴婢真的、真的听不懂姑娘在说什么。”青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装出害怕之感。
季六眼神藐了她一会儿:“想不起来,那便先跪着罢。”
青糙看见榻上的六娘子双脚落了地,站起来,yù打算出去,她伏地就哭泣道:“姑娘,姑娘,奴婢奴婢就是青糙,奴婢的卖身契都签下了的。”
她若进来第一日就被怀疑上了,往后该如何是好呢?!
“对呢,还有卖身契!”季六被一语提醒,“名字可能不是你的,但那手印应该如实你是的无误罢?”
青糙这下脸真的吓白了,瑟瑟发抖。
卖身契……卖身契的手印确实是她的啊!
“何必死心眼,一根筋呢。”季云流不去看她脸色,微微抬了首,“怎么不去想想自己日后有可能会真的生不如死?”
青糙豁然抬起头,刚想再说什么,看见季六已经迈出正房走了。
她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也一直想不出这个六娘子会用什么法子对付自己。
为何呢,她为何进来第一日就被怀疑上了?到底是哪里自己做错了?
九娘进了西厨房,一目望见八仙桌上满桌的菜色。她身为皇子侍卫,每日随时候命,平日里大都以白面馒头配水为主,这么多菜色看得她眼花缭乱。
红巧与夏汐亦在厨房,正在往食盒里装菜,看见她进来,红巧一笑:“姑娘让你过来啦?你来这里先坐着吃罢,咱们先去给姑娘送了午膳,伺候了姑娘用膳,就回来了。”
说完,把夏汐递来的食盒提来起来,走了出去。
夏汐看着呆呆站在门口一脸傻乎乎劲的九娘,噗嗤一笑:“你莫要担心,咱们姑娘待下人可好了,吃穿用度绝对少不了咱们,还时时会有赏,只要咱们规规矩矩办事,姑娘绝对不亏了咱们的,我也要送午膳给姑娘,你先吃罢。”
说完,亦是提着一篮子食客,从她身边走了出去。
九娘脑中就跟装了个水磨盘似的,一脑子的疑惑怎么都停不下来,转得她自己头都晕了。
七皇子让她来伺候六娘子,本以为要上刀山下火海般的舍生取义,哪里知道就是在这里一起吃吃喝喝?
红巧在芜廊下遇见季云流轻轻“呀”了一声,连忙迎上去:“姑娘,您怎么出来了。”
季云流随意的说:“今日天气好,在院里用膳也挺好。”
“那好,姑娘先且等等。”
红巧话落就喊婆子过来支桌子搬凳子。
chūn风阵阵轻抚,花香鸟鸣,舒慡惬意,封建社会这样的高等的混吃等死享受,确实是人生一大快事!
青糙浑浑噩噩的跪着,不知道跪了多久,只觉得天色都已经不早,她乃是景王府出来的陪嫁丫鬟,比那些寻常人家的姑娘都要娇贵,哪里经得起这样的一直跪,正yù昏厥之际,感觉到身后九娘跟着季云流走进来。
第一零七章 给你补刀
两人一前一后,季云流边走边缓缓问身后九娘:“九娘,你可有什么法子让一个人说实话呢?”
九娘垂首,瞥过地上的青糙一眼,言简意赅:“回姑娘,可用鞭策,拷打等严刑bī供。”
青糙身体抖的和筛子一样,不住的颤!
季云流几不可见的一笑:“这些法子太常见了,我想起一本书中记载,说人体的脚窝最软,用一根长二尺的铁钉从脚窝开始cha入,穿过膝盖骨,顶到盆骨,这般让人再在盐水走一遍……”
她说着,似乎才想起来房中还有一个青糙,蹲下身来,亲自拿出手帕给她额头擦了擦,微微一笑,“看你,汗都出来了,你若不喜欢这个法子,咱们不是还有其他的么?这外头呀有一种夜鼠,它们没在白日里走过,眼尖,见了dòng便会钻进去,若用竹筒装几只,对准口,不用活扣硬塞,夜鼠也会自己寻了嘴自己钻进喉咙里。肚里黑暗……”
还有说完,青糙心中骇然惧怕,绞痛神qíng,直接喉咙胸口一酸,肚中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六姑娘,奴婢说实话,奴婢什么都说……六姑娘饶命,六姑娘饶命……”
这般静默的午后屋中,静连绣花针落地都可听的清楚。季云流偏柔的声音不及不徐,讲这般恶心的血腥之事,还真有让人身临其境之感,青糙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她在景王妃身边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过这般恶心与血腥的酷刑!
这个季府的六娘子是地府来的恶鬼!
九娘手脚迅速的打扫了地面上脏物,青糙伏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讲着景王妃要她过来这里的目的:“景王妃说先让奴婢在姑娘身边潜伏着,得了姑娘信任,再行事。但仔细行何种事qíng,景王妃未告诉奴婢,只说月初一出门上街去八宝胡同,一五一十告知接应人,六姑娘你的日常事儿……姑娘,奴婢真的全部都说了,没有半点隐瞒,请姑娘明察!”
九娘听得“景王妃”目光动了动,心中怒火滔天而起,二皇子不仅害她主子,竟然还把主意打到季府来了!
季云流想了想之前送东西过来的景王妃,笑了笑,挥挥手,让九娘把青糙先带了下去。
九娘办完所吩咐的事qíng,亦是不解:“姑娘,这人为何不直接将她处理了?”
季云流伸手让她给自己更衣午歇,一边解释:“打糙惊蛇后,景王府会有更多暗处的小动作,这种让防不胜防的,烦人的很,先留着罢。”
翌日,大理寺火速的开堂审理季府状告张家的案子。
玉七穿着朱红绣暗纹的皇家衣袍,早早坐在大理寺正堂一旁太师椅上,听大理寺正卿审理此案。
他的旁边是大理寺主薄的桌案,来记录当堂所有供词。
正堂左右,还有各种刑拘,自有一派yīn森可怖的审讯气氛。
大昭信道,以道为本、以德为根、以法为gān,这堂审亦是极为庄严的事qíng。
事关两家小娘子清誉,除了必要的证人,不允许何人闲杂人等旁听,就连张府的张侍郎与张少卿想入堂,都被挡在了门外。
陈德育先向着七皇子见礼,再落座案后,一拍手下惊堂木,气势威严:“本官奉圣旨审理此案,七殿下奉圣旨会审此案,堂下的诸位可要把此案的事实讲清楚将明白了,若有不将事实以告者,本官必定上书皇上,重惩!”
大理寺卿的声音响亮又缓慢,大理寺正堂高旷,陈德育的声音在天空中震dàng,传到张元诩的耳中,震得他几yù想晕过去就算。
他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他手上带的那些庄四写给他的qíng信能否挽回他的名声与前程?
三老爷才不会顾及张元诩的惨白脸色,君子报仇,抓到把柄就该要你命!当大理寺卿一句原告请陈述时,他便指着张二郎愤恨有词:“陈大人!张家这亲事从到位就是一场骗局,张家二郎这个无耻下作之人,想要骗我家如花的小女为妾啊!”
三老爷季chūn松连考科举都没有这么卖力过,把张家罄竹难书的劣迹斑斑如倒豆子一样,一股脑儿倒了出来,讲得坐在上堂的玉珩都挑起眉来,较有兴趣的看着他未来老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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