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才……倒是不错的。
当季chūn松讲到张二郎与庄四姑娘有了夫妻之实时,庄少容上前就咬牙反驳:“你莫要听信谣言,含血喷人!我与庄四姑娘清清白白!”
“这事儿我哪里是含血喷人,这是事实!”三老爷出口反呛,指着一旁不远处的宁慕画,“这是宁世子亲耳听到的!宁世子还在堂上呢!你从何抵赖?”
宁慕画一身蓝衣站在那里,一派斯文,不说话,只微微含笑。
庄家这六公子……怎么连份供词都没有串通好呢?
“肃静肃静!”陈德育出声拍醒木整肃堂风。
玉珩坐在太师椅上,朗声向陈德育开口:“陈大人,我一份供词不知道可否入案。”
陈德育诧异的望着七皇子,目光动了动,而后,自然点首:“若有利于本案的,自然都能入案,七殿下请讲。”
七皇子声音不疾不徐,“当日我在紫霞山中登山,其实亦见过张二郎与一白衣女子相会在风月亭,他还亲手赠了一副并蒂莲于那女子,并且亲口许诺,若娴,我定不负你。”
“七殿下!”张元诩瞪着玉七,眼睛都发狂起来,“我我我……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七皇子果然看见那日紫霞山的事qíng,也果真要亲自作证!
“这事儿,张二郎你没做过?”玉珩看着他,目中无光,里面只有一片残忍,“张二少爷没有以并蒂莲在风月亭中哄骗庄四姑娘么?”
张元诩退后两步,从七皇子眼中明白白看到了杀人怒火,他噜动两下喉咙,用勉qiáng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没有哄骗、私通庄四姑娘……”
他为何要这样对自己,自己若娶了庄四姑娘,日后便是七皇子这方的人马啊!
第一零八章 众口铄金
庄少容听得玉七的这番话,豁然把头向他转了过去。
原来玉七哥早知道了自家姐姐与张元诩私通的事qíng,如今在堂上做了证人,他果然是为了帮季府的六娘子么?
三老爷一听当今七皇子都开口作证了,当下里,更是得理不饶人,站在那里侃侃而谈:“陈大人,张二郎如此的所作所为简直愧对国子监学谕的谆谆教导,愧对圣人子弟这个称谓!他这样禽shòu不如之人,就该大刑伺候,以儆效尤!”
大理寺卿办事稳妥,再寻宁世子问证,宁慕画风度翩翩,站在那里,一派大家风范,口齿清楚讲的还是前日那半截睁眼说瞎话的话语。
是非黑白颠倒,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张元诩听完之后,血色全无,脸色惨白,全身筛糠般抖动:“我,我从未做过!不是我私通的庄四姑娘!不是我……是庄四姑娘先勾引的我!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所为!”
他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儒雅风范,上前几步大声呼喊,一口出卖庄四,亦是翻脸就无qíng,“陈大人,学生是冤枉的,学生有证据可证明是庄若娴不知廉耻先勾引的我!”
此话一出,惹得陈德育眉头一皱。
若张元诩真有证据,这庄国公府的颜面就保不住了,庄国公府的颜面保不住,他头上的这顶乌纱帽,能保得住吗?
相对于陈德育的内心忐忑,七皇子目光清淡,半点无怒色,声音平静道:“如此,张二郎且将证据呈上堂来看一看。”
张二郎颤颤而抖的将袖中的一叠书信拿出来,他的前程,他的所有……全都压在这叠qíng信上了!
才从袖口露出,一旁的庄少容忽然一把抓住那满叠的信纸,一边讲着“全是污蔑!”一边连撕带吞,把信纸撕个粉碎,吞了个满肚子鼓胀。
动作一气呵成,跟江洋大盗打劫一样的雷厉风行!
这样粗鲁野蛮又同闪电一样的行为把在场所有的人都看呆了,完全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张元诩呆呆站在那里,只觉得一回神,所有可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全部都已经成了碎纸,同四月落梅花一样的撒落在他心里,冰封寒冷。
他颤着身体,颤着手指,连声音都颤抖了,简直昏昏yù倒:“你你你,庄少容!你这个卑鄙无耻小人!你你你……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你你你……你竟然当场销毁证据!”
庄少容吞完最后一张纸,扑通一声,双膝直接一跪,朝着陈德育与玉珩跪了下来:“我认罪!”
陈德育刚想伸出手一拍堂木,便听得七皇子漠然威严的声音:“张二郎,你手中的证据呢?还不呈上来?”
张元诩指着地上的碎纸,气愤难当道:“七,七殿下,证据都在这里,被庄少容给撕毁了……”
七皇子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去,淡漠的眼中微微露出一丝疑惑:“有吗?”转首瞧陈德育,“陈大人看见地上的证据了吗?”
好一个睁眼说瞎话!
陈德育多jīng明的一个人,听得这话就连忙朝主薄使了个眼色,主薄多会马屁的一个人,接到示意就赶紧像一旁衙役递了个眼神。
当下,又人拿着簸箕扫帚,秋风扫落叶一般,在张元诩与庄少容脚步,在众人面前,将地上的纸屑扫了个gāngān净净,半点残留都没有。
衙役同样的出神入化让庄少容都看懵圈了!
这是甚么……意思?
当场毁尸灭迹?
“对,张元诩,你手中的证据呢,为何迟迟都还未呈jiāo上来?”陈德育顺着七皇子的话说下去,“张二郎口口声声的证据,堂下可有人瞧见了?”
堂下无人应声,全都被这么场耍大戏般的堂审给怔住了。
只有宁慕画,拱了拱手,瞥过张元诩一眼,朗声清晰道:“陈大人,在下确实没有看见张二郎拿出过所谓的证据。”
好!
gān的漂亮!
就是要你这样知qíng识趣、信口雌huáng又有身份的人证!
陈大人大喜,一堂木敲下去:“张元诩,本官限你在一刻钟之内拿出证据来,若没有证据,本官就当你没证据了。”
张元诩狠狠攥紧了手,眼都喷火了!
在堂的所有人全都瞎了一双狗眼!
这是,这是他们合伙起来欺负他这个读书的老实人!
官官相互,官官包庇!
他要去状告他们!
可是,该往哪里告这个冤状呢?!
堂中安静无声了片刻,在陈德育的示意下,主薄拿着供词又开口把庄四姑娘清清白白,一切都是由张家散播的谣言清清楚楚念了出来。
陈德育再传召稳婆作证。
稳婆见了官威,连忙跪在地上,把庄四姑娘还是清白之身说了个清楚。
“如此说来……”七皇子紧接着赶尽杀绝道,“这应该就是张二郎想娶一妻不满足,想再娶一妻的yīn谋了。”
庄少容不聪慧之人,他没有谢三的剔透心思,但是也不算太笨,现在所有的矛头直指张二郎,自己之前毁灭证据的罪,竟然没有人去追究他,当下就跳起来应声:“没错,这一切都是张元诩设下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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