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留在我身边_咬春饼【完结】(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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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迎晨身上走过肾, 也走过心。

  太难忘了。

  厉坤思绪沉下去,重重呼了一口气。

  搁在桌山的手机响,提示有新短信,一看, 是迎晨发来的。

  [我准点在小区大门口等你。]

  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她害怕他失约的小心翼翼。

  刚才那些心理陈设,瞬间被收拾打压。

  厉坤敛了心神, 回:[好。]

  返回短信箱列表,才发现还有一条未读信息。

  是李歆苑:

  [表哥,我妈让我提醒一下你, 周五别忘来家里,她和你一起去看大舅哦。]

  这事厉坤记得,之前就和厉敏云说好,周五一起去疗养院看父亲。

  说起厉明远,也配得上戎马一生这个标签,坚毅,刚正,qíng与理,爱与诚,划得分分明明。厉坤身上最jīng髓的那部分品质xing格,几乎都是承袭父亲。

  厉明远没出事时,职位锋利显赫,与妻子的感qíng极好,真正的铁汉柔qíng。而自从厉坤母亲过世,铁汉就再也铁不起来了。

  阿尔茨海默病这几年左右他的身体和神经。哪怕厉坤站在跟前,厉明远也识不出这是他儿子。

  李歆苑的短信又来:

  [对啦表哥,下次喊邹婷姐一块来家里吃饭呀。]

  厉坤看了一眼,把这条给删除,没再回复。

  他把手机搁回chuáng上,双手搭在两腰侧,看了又看挂在衣柜里的那套衣服。几秒之后,厉坤把衣架拨到最里边,放弃掉。

  他穿上部队常服,松翠绿的短袖衬衫和同色系长裤,肩膀上两道徽章把人衬得jīng神慡朗。厉坤对着镜子照了照,就这样出门吧。

  刚收拾好,电话又响,厉坤边走边接:“嗯?”

  孟泽:“你在哪?”

  厉坤:“今天别找我,没空。”

  孟泽急xing子,直接打断:

  “迎晨那边儿出事了。”

  ———

  军区医院,六楼手术室乱成一锅,心血管科室的专家教授紧急会诊。

  迎义章心梗入院,阵仗动静,惊扰了平静的大院。

  孟泽在电话里把qíng况大致讲了一遍:“我正在去医院的路上,还有十几分钟。你在家还是在队里?要不要我来接?”

  方才的一刹冲动冷却后,厉坤恢复理智,说:“我不去了。”

  孟泽:“恩怨是恩怨,一码归一码,就冲老头子曾经提携你的qíng分,你也该去看看。”

  厉坤暂未吭声。

  孟泽:“行了,大老爷们的,我也不磨叽,去不去随你。”

  厉坤开口:“哪个医院?我去。”

  天气预报说沿海海瑞台风过境,杏城受影响,虽还在三伏天末尾,但仿佛一夜入了秋。

  手术室外人头泱泱,个个军装笔挺,孟千帆正向专家仔细询问,身后两名警卫员站姿如松。好一会儿,孟千帆和专家握手表示感谢,然后低声对警卫员说:“你们去外面候着。”

  脚步并靠,昂首正声:“是!”

  等人走,孟千帆才走到崔静淑面前,说:“老迎这心梗来得太快,但好在及时送了过来,我刚问了教授,命是保住了,但手术还在进行。”

  听到人平安,崔静淑长松一口气,拍着胸口,“那就好,那就好,谢谢你了孟政委。”

  她又抬眼看向陪候的所有人,“谢谢你们了。”

  “嫂子您客气了。”

  “瞧您说的哪里话,应该的。”

  “首长没事就好。”

  寒暄推辞,qíng义倒真。

  孟千帆奇怪:“老迎这两年身体一直硬朗,怎么突然就?”

  崔静淑神色为难,敷衍而过:“可能是天气变化太快,受了风着了寒。”

  孟千帆:“哦,也是,毕竟底子不比年轻时了。对了,迎晨和迎璟呢?”

  “迎璟正从学校赶回来。”崔静淑含糊带过:“小晨被医生叫去了吧。”

  而走廊尽头的转角,迎晨背靠墙壁,神qíng疲倦。

  刚才孟千帆的话她都听到了,父亲命保住了,保住了。

  她喉头微滚,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鞋底用力磨地面。刚被孟千帆叫出来的两名警卫守在门口,看着她目光探究。

  迎晨冲他们勉qiáng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住院部外面的小花园,打点得清清慡慡,花枝树木品种琳琅。

  迎晨今天穿了件漂亮的小洋装,裙子有点短,光腿露在风里,她却感觉不到冷。

  “小晨儿!”孟泽的声音。

  不远处,他那辆冰蓝色超跑正在倒车入库。

  孟泽下车小跑过来:“迎叔怎么样了?人脱离危险了吗?医生怎么说?”

  迎晨嗯了声,“还在手术室,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孟泽松气,“没事就好。哎?这是怎么回事啊?”

  迎晨低着头,jīng神不好。

  孟泽心眼清透,打量了她一番,忽问:“跟你爸吵架了?”

  迎晨瓮声瓮气,“嗯。”

  孟泽哎地一叹:“大礼拜的,吵什么吵啊?你昨晚回大院了?我就在家待着呢,没见着你的车啊。”

  迎晨说:“我今天赶早回去的。”

  孟泽问:“大清早的赶回去吵架?怎么吵起来的?”

  迎晨别过头,一副你别问了的态度。

  孟泽和她自小一块长大,彼此家庭知根知底。迎晨和迎义章的父女关系一直算不得太亲密。除了崔静淑这层缘由,还有七年前的那档事。

  迎义章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着侠义qíng怀是不可能的,他行事老道果决,必要时能够避重就轻,不顾qíng面。

  迎晨那时年纪小,记恨着,怪罪着,偏执着。

  总认为,是迎义章推波助澜,导致了她和厉坤那么难看地分了手。

  早上她高兴地梳洗打扮,后来接到家里的电话,让她回去吃个早餐。迎晨公寓离大院十五分钟的车程,她一看时间还早,加之心qíng不错,便答应了。

  平心而论,崔静淑的手艺确实不错。

  软糯的白米粥原汁原味,馒头也是她自个儿揉面发酵亲自蒸的。迎晨难得的,捧场吃了两个。

  崔静淑见着她的态度,心里其实很欢喜,甚至眼神暗示了几次,要对桌的迎义章别再提事qíng。

  但迎义章权衡再三,还是直接问出口。

  “周六要出门?”

  迎晨chuī凉米粥,悦色满脸:“是啊。”

  “和徐西贝那孩子?”

  “不是。”

  沉默片刻。

  迎义章放下筷子,“你从杭州回来,见过老朋友了吗?”

  迎晨抬起头,父女俩对视数秒。

  她平声:“爸爸,您有话直说。”

  “你和厉坤走得很近,前几天的晚上,他很晚才从你公寓下来。”

  迎义章指的,是迎晨车被追尾,额头受伤的那次。她打了厉坤的电话,厉坤来帮忙,忙到很晚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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