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见那些人还不断往法场中间涌,试图撞破护栏:“他们该不会想要劫法场。”
“不会,他们要是劫了法场,那王国公那些话就没什么用了。”祁风指了指几个人之间抓着护栏的地方,“你看他们虽然是往里面挤的,但手一直在往回拉,不可能冲的进去。”力道掌控的这么好,不是演戏是什么。
“皇后娘娘怀有了身孕,你们等着吧,生下来的皇嗣都有南平人的血脉,这大晋的皇家很快就要被南平人占据,皇帝是南平人,皇子也是南平人,要不了多久,泱泱我大晋,就要变成一个野蛮之地,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王洙愧对纪家的列祖列宗,没能拦住六皇子登基,孔学士你们可得小心了,往后再要有什么上奏,千万不能逆了皇上的意思,否则我就是你们的下场。”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什么话不能说。
王国公的声音很大,即便是人群喧杂,他的声音还是盖过了所有人往法场外传去,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在喊,又是笑又是哭,一会儿凶恶一会儿忧愁,像是疯了一样。
人群中忽然有人爆出一声:“是皇上把王国公bī疯的!”
“王国公是大功臣,他做这些都是为了大晋,放了他,放了他!”
“南平人该死,南平公主也该死……”
“放人,放人!”
就在法场外的百姓激动的要冲破这护栏时,摆在那儿的沙漏正好掉尽,常大人镇定的从面前的签令筒中抽出令箭,往地上扔去,一旁负责报声的下属中气十足的高喊:“行刑——”
王国公瞠目瞪着要开架的人,嘴里还一直不断的喊着。
来自人本能的求生yù,王国公下意识踮起了脚,试图往旁边去避,看起来滑稽无比。
只听见轰的一声,他脚下两块木板同时裂开下沉,失重后他整个人掉了下去,绕在脖子上的绳子一紧,带的上面响了一阵。
“唔——”王国公神色狰狞,痛苦的挣扎了两下。
正这时,那些百姓冲破了护栏闯进了法场,但为时已晚,王国公被吊在那儿,已经没气了,头垂着,随着那绳子来回晃动。
第105章
王国公的身材本就矮小, 一个月下来瘦削的不成样了,这般吊在上头,风一chuī晃动起来, 最后那一刻的狰狞, 既有些吓人,又让人觉得可怜。
那些涌进法场的百姓很激动, 最前面的那些围在绞刑架下,将绞刑架给撞的来回晃动, 站在上头的两个执刑人也被百姓给拉扯了下来, 跌入人群中, 很快就看不见了。
还有百姓朝着那边的棚子冲去,外头的官兵拦都拦不住,这些人也是疯了, 还想对刑部尚书常大人他们动手,后边即刻涌出了一批官兵阻挡在了常大人他们身前。
按理来说,这么多人拥挤下,那绞刑架也要撑不住, 从常大人这边看过去,摇来晃去的绞刑架,快要承受不住, 要瘫倒下来,便叫人赶快过去,以免倒下来压伤了百姓。
应声赶过来的官兵挤入人群,将试图爬上绞刑架的百姓给拉了下来, 铁盾阻挡这些百姓的拳脚,好不容易才将绞刑架周围的人给清理gān净,这时看去,王国公身上的囚衣都被扒掉了,露出了两条膀子,光天化日之下,瘦削的露在那儿极为的不雅观,远远赶来收尸的王家老太太见此,直接晕厥了过去,王家那儿又是一阵混乱。
待这些官兵拔剑时百姓们才有所收敛,确切的说,是那些带头闹事的人开始收敛,等百姓群起激愤时,他们不动声色往人群后面退,将正对的位置留给那些激动到失了理智的百姓,边退着,他们还边怂恿。
直到退出了人群外,他们还高举着手吆喝:“是皇上bī死了王国公,是南平人bī死了王国公,我们要讨说法!”
后面原来该是街市空地的地方,这几个人在后退时忽然撞上了什么,一扭头,几个男子正似笑非笑看着他们。
“让开。”高大的身形引起了他们的警惕,这几个人脸上的表qíng瞧着就不太对,就像是专门冲着他们的,反应快一些的一个拔腿就要跑,祁风身旁的人一下拿住了他。
余下那两个见势转身就朝人群中跑去,但还是慢了一步,被祁风给抓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们,官兵打人啦,官兵打人啊,你们看啊!”挣脱不了,这几个人开始大喊大叫了起来,法场这边人本就多,这一喊,正在往法场里涌的人纷纷转头,在其中的同伙连忙撺使周围百姓,大家已经被那气氛给烘的很激动,这一听,要不得了,官兵敢乱打人,掉头朝祁风他们冲过来。
祁风意在抓这几个人回去拷问一下幕后主使,并不想和百姓起冲突,看着冲过来的百姓,放了人说不定他们会说出别的不利于皇上的话,造谣生事,便直接手起刀落打晕了这三个人,一人扛了个快速离开了现场。
普通百姓的速度哪敌得过这些人,很快祁风他们就消失在巷子里了,那些个撺使的人十分的敬业,见人已经不见了,追也追不到,话锋一转又带着众人为王国公讨起了公道。
直到官兵将这些百姓都驱出法场,加固了围栏后,王家人才得以顺利的收走了王国公的尸首,而这场闹剧,一直会持续到了下午,法场外还有人在叫喊。
当天下午,阜阳城里就流传开了有关于此的事,而这传开的势头,超乎了许多人的预料,入夜后chūn山上起了火,竟有人偷偷到chūn山,闯入了南平公主的陵墓,企图一把火将陵墓烧毁。
幸好山下的村民发现的快,赶上山扑火,现场中,两个看守的人被打晕在外头,大火是从陵墓外的树林开始烧起来,那些村民只来得及护住陵墓,陵墓外树林的火很难扑灭,只能任由其烧到停下来为止,待到火势小下去时,陵墓周边光秃秃了一片,还熏黑了陵墓内的石碑。
也是当天夜里,阜阳城中,有人砸了去年才在镇山寺中建立起来,还未竣工的雕塑,这雕塑背后的字还是皇上题的。
消息很快传到了衙门里,随即派了人去抓捕。
阜阳城不是chūn山,入夜后街上也还有很多人,更何况是镇山寺这样的地方,山上还住着香客,不多时,衙门里的官兵就在镇山寺山脚下的一处破旧民宅内找到了嫌疑犯。
作案的工具也都还留在屋子里,满屋子都是冲天的臭味,那嫌疑犯见有人过来,拿起勺子从木桶中捞污秽物扔这些官员,好不容易把人拿住才发现这是个傻子。
衙门内的主事不敢怠慢,禀报给了县丞大人,连夜被叫起来的县丞大人又赶忙将这两件事禀报到了刑部,四更天时,永和宫这儿,李福公公得知这件事后,战战兢兢守在外面也不敢打搅,待皇上起来之后,禀报了此事。
屋内的气氛骤然冷了几分。
沈嫣端着汤碗的手一顿,随即缓缓放下,看向坐在那儿的皇上,见他并未说话,便问李福:“人带回衙门后可有审出什么来。”
李福看着皇上的脸色,回答的小心翼翼:“回娘娘的话,那个人疯言疯语,审不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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