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鹅_李贞观【完结+番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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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意识到什么而敛眉抬眸,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冷淡而慵懒地扫了我一眼,便往他房门口走去。他都走到门口了,不知何故,突然顿了脚步,猛回头,重新将视线凝聚我脸上,然后,他调换方向,朝我而来。他的目光,随着距离的拉近越来越冷,犹如徐徐游来的昂首吐信的蛇,充满了攻击xing,这目光不由地令我头皮发麻。

  此前是因为乱喂“教授”而被训斥,今日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我低头看手中的壶——是这把水壶我没资格用么!

  “咚!”我利索丢下水壶,撒腿就跑。果然,我听着身后恼怒非常的声音:“你站住!”闻言,我跑得更卖力了!

  可惜,没逃几步,后背就被人揪住,脖子正好衣领勒住,我连连后退,温热的呼吸犹如幽魂绕上耳畔,我下意识疾声尖叫起来。

  鉴于此人之前有过不良行径,我如离水的活鱼,拼命挣扎扑腾。岂知,我的反抗招致他更用力的禁锢,他的双臂愈发收紧,最终,他掐着我的肩,轻松将我掉个个儿,bī我与他正面相对,我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低吼道:“想逃,没门……”

  然后,他一脸怒气冲冲的,拽着我就走。

  他力气很大,我反抗无能,就这么被他拖着,跌跌撞撞来到白屋子前。他抬手抚门锁,门感应到指纹,轻快的电子乐声后,门与灯应声开启。

  他推门,拖着我入内,然后重甩上房门。

  我惊惶万状,疾扑向房门,却只能徒劳旋转门把。律照川似识破我的意图,他抬手往我胸前一推,我便踉跄扑地。他斜了我一眼,径直走向书桌。

  我也顾不得许多,索xing四肢着地,拼命往深处爬去!

  那泛红的双瞳、迎面而来的浓郁的酒味……这人,分明是醉过了头!

  我亟于寻找个藏身地,偏偏那灯光如有眼,我爬到哪,它亮到哪!没爬几步,头就撞到顶,抬眼一看,竟然爬到了的chuáng边……

  我来不及懊悔,整个人就像条鱼般被捞起,紧而跌摔软chuáng之上,惊呼声尚未出喉咙,一具黑色的修长身体直接覆盖上来。他双腿分跪在我身体两侧,并高高抓起我的右腕……

  惊恐如cháo水兜头覆盖,喉咙像是被吸过水的棉花堵住般,无法发声。

  他想gān什么!他想gān什么!

  某样明晃晃的东西在我眼前一晃,我刚看清那玩意的瞬间,“咔嚓”一声,手腕一凉,我被铐住了!“咔嚓!”又是一声脆响,手铐的另一圈,律照川竟在铐自己腕上。他醉眼迷离地抬起手摇了摇,确定这对金属圈不松脱之后,他直直向我倒了下来……

  当时,我真的以为,我要完蛋了……

  我闭上眼,在黑暗中等了片刻,最后,听到的是均匀的呼吸声。小心睁眼,见律照川倒在我右侧,安然阖眼——他这是,睡着……了?

  我张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重拍他的脸颊,他没有反应。

  他睡得沉稳,我却是被吓破了胆。

  我暗骂自己好没用!

  待气息彻底平稳,我摸上腕上的冰凉,试图把它像脱手镯一样脱下来。但是那玩意是根据手腕粗细来调节的,我不小心使错了劲,手铐反卡得更紧,锯齿压着皮ròu,难以名状的疼。我不敢再折腾,先悄悄地、悄悄地将身子挪下chuáng。

  虽为夏日,入夜依然凉,不知是不是在更陌生的环境里,luǒ露在外的每寸肌肤,在凉意的关照下纷纷竖起汗毛,我小心将chuáng上的毛毯拔过来披盖在身上。

  我打量四周。

  律照川的房间很大,没有任何隔断,chuáng、书桌、椅、沙发、茶几各一,除此外无其他家居。如此空dàng,以至于任何细微响都会漾出回声。它又如此饱满,植物才是这个空间真正的主人,除了依墙而摆的几盆张狂舒展植物外,最夺人眼球的是这个房间里,有一整面被开辟成植物之居所,我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绿植墙,它像从偷切了丛林的裙边,隐秘地藏在室内一角;又像是一扇可通往秘境的魔法门,只要撩开叶片,能穿过现实。只需仰望一眼,便心生敬畏。

  屋子的最中央,生长着一株高大的琴叶榕,高枝繁叶茂如一座小亭……

  突然,屋内最外缘的一盏灯灭了,紧接着是另一盏灭了,似是到了约定的时间,she灯们依次熄灭。灯完全熄灭后,房间并非暗而无光,而是透着一股特别的蓝,我顺着树冠往上看,惊然发现屋顶是全透明的,如梦境一般,星与风如此贴近,我仰脸痴痴看着,恍惚中,身子似乎漂浮起来,我与星、与风齐肩飞腾。挥手拨开云雾,游dàng往最远的天那头……

  直到有人用力掐我的脸,我才从沉梦中惊醒。

  睡意犹如雾霭退散,首入眼帘的是双乌亮深眸,其主人正瞪着狭长冷眼审视我。

  我竟然、竟然与律照川并肩躺在chuáng上,我身上甚至还盖着他的被子!

  我倒吸这气,从chuáng上滚下,紧接着我磕到了脑袋,痛叫出声。也因我动作粗鲁,力量反作用在手铐上,锯齿毫不留qíng嵌入ròu中。这回,连律照川也跟着吃痛低吟出声。

  我揉眼,勘察他的神色。果然,他满脸不耐,似在思考着什么而隐着怒意不发。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终于,端坐高处的他率先发问。

  “我、我忘记了……”我抬着右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于他的chuáng沿。

  我明明记得,昨天,我坐在地板上看星子,不知不觉我睡着了。可是,醒来时,我躺在chuáng上,我什么时候爬上去的?我真的忘记了……

  他静默。

  我沉默。

  然后,我又想到了一点,我抬起手:“这个,也不是我做的。”

  听罢我的话,他又沉默,隐着不快道:“就这样?”

  我:“……”

  律照川的双眸乍敛:“……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能打什么主意?我正要抗辩,突然明白他的意思。

  我:“我再色胆包天也不敢动主意在少爷您身上啊!”

  解释尚未完成,耳边传来高秘书的一声尖叫——“牧雪州,你怎么回事!”我们回头,见高秘书一脸震惊。

  “我……高秘书,你别误会。”

  我匆忙解释,手腕间的银色手铐的脆响。高秘书目光移动到我们手腕上,她脸色霎时大变:“你们……”

  “高秘书!”律照川的声音让高秘书暂歇,他托着额头,露出痛苦的神qíng,是宿醉的痛,停了一会,他才继续问道,“你说,她是谁?”

  高秘书一顿,她放软声调:“我是说,雪州小姐毕竟是位女生……”

  “牧雪州?”他喃喃重复,然后猛地盯住我,“你是牧雪州!”

  “是啊。”我讷讷回复。

  “少爷,你怎么了,她是半月前来……”高秘书顿住了,显然她也想起了,律照川见我那日,我过敏严重,完全不是正常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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