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起_贝晓莞【完结+番外】(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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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祁不知翟念心中未说出口的念头,只倾身回吻在她额头,玩笑道:“走吧,我的流|氓小|姐,我们回家了。”

  傅祁的车就停在机场的停车场里。他离开两个月,车子就在此被搁置了两个月。好在离开前他特意为车子遮了防尘罩,倒是省了清洁车子的功夫。

  驱车上路,傅祁先将翟念送回公寓,约定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才在翟念再三催促下,重新驱车回家。

  一小时后回到住处,分别给翟念和家里报了平安,傅祁冲过澡后,来到书房,在电脑前坐下。

  屏幕上接收完毕的邮件被鼠标点击打开,附件文件夹是一份完整的病例报告。

  这是一位突发脑动脉血管瘤的病人,且颅内动脉瘤已经压迫到对方的视觉神经。

  随着目光扫过冗长的文件页,眉头拧起的同时,傅祁心中很快有了定论。

  很明显,为防止病qíng恶化,患者需尽快手术。但按照国内目前的医疗水平以及对此类手术的经验来看,手术存在着很大的风险,甚至术后恢复也无法保证。

  这也是傅祁最为困惑的一点。

  是什么原因,使这位原本在法国就医的患者,执意回国手术呢?

  翌日,八点。

  傅祁来到翟念家门外,按下门铃许久都听不到里面人有任何动静。

  傅祁等了片刻,不禁有些自嘲。

  可怜他一个有伤在身的病人,殷勤地赶来送早餐,却被熟睡的女友无视在门外,这感觉真是格外新鲜。

  至少在过去的三十年里,傅祁从未体验过。

  垂眸扫过腕表,时间已至八点二十分,傅祁摸出手机决定给翟念打电话。

  第五声忙音响过,电话被人接起。

  那头翟念睡得迷糊,声音小,话也说得不清不楚,听着倒更像是在撒娇,落在傅祁耳中,只觉得是一颗心被泡在温泉里,又软又烫。

  终于根据翟念的描述,在门外的盆栽下找到一枚备用钥匙。

  打开门,先将带来的早餐放进微波炉里温上。傅祁将沾染了一层寒意的大衣脱下,随手放在沙发上。沿路捡起翟念前一晚扔了一地的衣服,行至卧室门外,才停下脚步。

  厚重的窗帘将阳光阻隔在外,房间里昏昏暗暗的,却并不妨碍傅祁看轻chuáng上那团凸起的棉被。

  翟念就睡在那团棉被下,身子侧躺蜷着腿,看上去有些累人的姿势,她却睡得无比香甜。

  傅祁将手里的衣服放进浴室门外的脏衣篮里,又折回一趟厨房,将微波炉里热好豆奶拿在手中,这才重新回到翟念身边。

  然后,男人俯下|身,捏捏翟念的耳朵尖儿,将cha着吸管的豆奶凑近她嘴边,“张嘴,吸,不喝完不准睡。”

  翟念嘤咛一声,耸了耸鼻头,循着豆奶的香味准确地将吸管含进嘴里,先咕咚一口尝尝味道,确定喜欢这味道才卖力地喝起来。

  须臾,一瓶豆奶见底,嘴里的吸管被人撤去,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下一秒,翟念舔着唇角的舌尖就被他含进嘴里。

  男人吻得有点深,舌尖勾着翟念的缠在一起,深吸慢挑着逗她回应。翟念不堪其扰,小喘着气回应他过分热qíng的早安吻,渐渐睁开双眼,就见男人半闭着眼帘,睨着她的目光里像有一簇小火苗,亮得骇人。

  翟念眨眨眼,猛地推开傅祁,顺手扯过他穿在毛衫里的衬衣袖口,恶作剧似的擦了擦嘴角,微哑的嗓音调侃道:“傅医生,麻烦你大清早克制一点自己的……嗯?”

  省略的那个词,傅祁自然猜得到。

  他笑了笑,抬手替翟念擦去她额间熟睡时渗出的一点汗珠,“记得吃饭,备用钥匙放在门外不安全,就归我了。”

  说罢,很快站起身,边整理着方才被翟念扯乱的衣袖,边睨向一手撑头,正盯着他看的翟念,“怎么?”

  翟念眯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才幽幽地问:“晚饭还投喂吗?”

  傅祁低“嗯”一声,“我去医院和患者家属见一面,尽量提早回来。”

  翟念点点头,就势趴下,重新裹紧棉被,只露出一只细白的手,胡乱地向外挥了挥,“那快走吧,再见。”

  傅祁:“……”

  傅祁走后,翟念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许久,这一次竟然比昨晚睡得还要沉。再醒来,是被唱空城计的肚子闹醒的。

  她眯着眼睛摸到chuáng边的手机,按亮屏幕,才发现原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难怪这么饿。

  翟念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不qíng愿地爬下chuáng去洗漱,然后踩着拖鞋走出房间,正要从冰箱里拿水喝,却一眼就看到贴在冰箱门上的便利贴。

  【微波炉里温着汤包和皮蛋粥,你先吃,等我回来。——祁】

  随手将便利贴揭下,翟念从微波炉里取出温热的皮蛋粥和灌汤包。

  粥的味道不错,但灌汤包里已经没有了汤汁,味道甚至不如楼下早餐店里的普通包子好吃。

  心里胡思乱想着,食指却落在便利贴上的那个“祁”字上,指腹顺着那凌厉的笔锋拂过,翟念心中一动,忙将手上剩余的汤包塞进嘴里,踩着拖鞋跑进杂物间里翻找起儿时用过的笔墨纸砚。

  东西被收在一个纸箱子里,多年未用,箱子上落满了灰尘。

  翟念将箱子抱出杂物间,用抹布擦去浮尘,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纸箱,将里面一个用红绸包裹着的木盒取出。

  木盒里,是一整套笔墨纸砚,宣纸被人特意用绸布包着,取出时,泛huáng的纸张虽有些发脆,但勉qiáng能用。

  这些都是她儿时参加少年宫学写毛笔字时用过的东西,也不知是何时被母亲收起安放的,此时再见,翟念甚至记得木盒侧边的小格里,有一枚刻着她名字的印章。

  印章大约拇指长短,顶端系着一根红穗子,小巧的模样却透着jīng致。那石料虽是普通白玉石,但上面纂刻的字,是外公亲手刻下的。

  翟念眨眨眼,将印章重新收进一个绣着“念”字的红绸包里,又将其他的东西一一取出摆在书桌上,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再次洗过手后,翟念重新在书桌前站定,循着记忆中老师曾经讲解的方法那般研墨,铺纸,净笔。

  许久不练,下笔时尤为生疏,以至于第一个“祁”字落笔,翟念只觉得自己的字和傅祁的相比,空有其形,未见其神。

  不好。

  再写。

  直写到腰背发酸,翟念才暂时放下手中的笔。边轻chuī着纸上未gān的墨迹,边细细端详着自己和傅祁的字之间的差别。

  休息片刻,翟念又重新铺开一张宣纸,刚要落笔,却听客厅的座机电话突然铃声乍响。

  那声音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翟念心里毫无准备,心头一惊,笔尖上的墨汁随着她指尖的颤动,就此滴在gān净的宣纸上,落下大大的一个墨点,无端毁了一张纸。

  翟念深吸一口气,将毛笔放回笔架上,拧眉看着铃声不断的电话,原本平静的心底越发烦躁,像平静的湖面被人泼了一层油,又点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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