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母亲走后,这部座机电话的号码只有一个人知道,就是她的父亲,翟正昇。
而这部电话上一次响起的时间,大约是在七年前。
他以这样的方式通知她,前往美国,至此放逐。
作者有话要说: 阿贝:又亲!又亲!烦不烦!
念妹:就是!大清早扰人清梦,能不能克制克制?
祁哥:不烦。不能。继续吗?
念妹:……
阿贝:……我就默默数一数,你们到底要亲多少次我能和你们说拜拜!
祁哥:这才几个?一只手够吗?
念妹:有这么少吗?
☆、第十八章
座机的铃声终于停歇,翟念还没来得及重新摘下毛笔,就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竟也在此时响起。
不同的电话,不同的铃声,却有着同样让人烦躁的效果。
Shit!
翟念低咒一句,胡乱地将染了墨迹的宣纸团成团扔进纸篓,然后从餐桌旁取过手机,见来电人是魏苒,这才浅浅地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翟念淡声打趣道:“惦记你的礼物啊?”
“别废话!”魏苒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急,“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在哪儿?”
“昨天刚回来啊,现在在家。”
“我去!”魏苒低咒道:“谁让你回来的!你这么早回来gān什么?”
翟念被她吼得莫名其妙,“我凭什么不能回来?”
“你个傻子!”魏苒急吼吼道:“你在家里等着我!”
“我……”
翟念正要再说,却听此时,客厅里的座机电话再次响起。
如此坚持不懈,倒让翟念不要在无视。
她犹豫一瞬,飞快地对魏苒道:“别挂,我另外接个电话。”
说罢,在魏苒来不及阻止她时,已经走到沙发旁,接起座机电话。
“念念,”电话那头果然是翟正昇,“小圆回国了,过两天是元旦,你曹阿姨想见见你,再说咱们一家人也该坐下来,一起吃顿团圆饭了。”
“一家人?”翟念冷笑道:“你们仨吃?还是咱们俩?前者,你不必通知我;后者,我也没兴趣!”
“翟念!”翟正昇拔高声量道:“我是你爸爸!曹阿姨是你法律上的母亲,更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么对我说话的吗?你母亲教给你的教养呢!”
“别跟我提那个女人!”翟念尖叫道:“你每次和我qiáng调她的身份,我都恨不得马上拿着刀去宰了她!还有,你的口中也请不要提及我的母亲!”
她深吸一口气,冷沉着的声音,一字一顿,“翟正昇,你不配!”
说罢,翟念不由分说地挂断电话,将对方的咒骂全都阻隔在听筒里。
想想尤不解气,翟念gān脆将电话线一并拔掉,听筒也甩手砸向角落。
另一边,未挂断的手机通话中,魏苒将这一切全都听在耳中。默了许久,才艰难说出今天打电话给翟念真正原因。
“念念,长征……也回来了。”
——
长征,长征。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什么时候呢?
八岁,翟念小学二年级开学的第一天。
有一个男孩子忽然出现在她身边,微笑着对她说:“我叫长征,红军长征的那个长征。我可以坐你旁边的位置吗?”
彼时,那个名叫长征的男孩,还是一个小小少年,面容白皙,五官jīng致,微笑时会露出一点虎牙尖尖儿。背后的阳光落满衣衫,像是天使张开一双美丽的大翅膀。
那时,翟念最喜欢看他笑,她喜欢看到他的小虎牙,因为她也有一颗虎牙,笑着的时候,也同样会露出一点白生生的小牙尖儿。
只是当年懵懂的翟念并不知道,从那以后,这个名叫长征的小小少年,会在今后的岁月里陪伴她十年之久。
并成为是她整个青chūn里,唯一爱过的男孩。
他陪她走过十年青chūn,她看着他从小小少年长成少年模样。
然后,他走了,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留下她一个人,被放逐世间,苟延残喘。
那时,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长征,我们永远不要再见面了。”
魏苒千叮咛万嘱咐地让翟念留在家里等着她来,但当她来到翟念家里时,翟念却早已不知所踪。
她找过所有翟念可能出现的地方,全都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好拨通了傅祁的电话。
魏苒的电话打来之前,傅祁刚巧送走今天约他见面的患者家属。
对方是一位姓“曹”的年轻女士,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岁,兴许是刚从法国归来的缘故,语气中总是带着一点趾高气扬的意味,让人不喜。
谈话间的氛围并不算太好,如果不是院长特意陪着对方前来找他,傅祁想,他大约很快就会送客。
院长陪着傅祁将这位曹小姐送离医院,回身看着傅祁,也颇有些无奈,“这是我老战友的孩子。”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
“老战友去世后,她们母女过了一段苦日子,后来她母亲改嫁,我也好多年没再见过她。”院长长叹道:“一晃七八年,她也要嫁人了。”
傅祁点点头,对此不置可否。
刚巧电梯停在脑外科所在的楼层,傅祁向院长打过招呼后,先一步踏出电梯。走向办公室时,傅祁还在心里盘算着今晚要带着翟念去哪里吃饭。
就在此时,魏苒的电话突至。
傅祁接通后,只听到对方说:“念念,不见了。”
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呢?
她不是好好地在家里等他回家的吗?
傅祁顾不上思考他不在翟念身边的这一小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以最快地速度驱车来到翟念家中。
打开门时的一瞬,傅祁恍然间觉得一切其实和他早晨离开前并无区别。
然而终究是不一样的。
门后的角落里有一个被摔坏的座机听筒,翟念吃剩下的早餐凌乱地放在餐桌上,书房里还有她未收起的笔墨。
傅祁走过去,拿起那张写满了他名字的宣纸看了又看,眼底、心里全是疼惜。
念念,念念,你去哪儿了?
彼时,灯红柳绿的酒吧里,翟念坐在吧台前,一手撑头,一手随意地玩着骰子,不论输赢,都自罚一杯酒。
酒,是这酒吧里最烈的酒;人,是这声色场里最艳的玫瑰。
不是没人骚扰,只是都被翟念眼中的寒意吓退。只好远远地看着,等着,等着这诱人的猎物何时醉了,睡了,落入谁手。
调酒师是个聪明人,将暗cháo汹涌地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多话,却悄悄地将翟念杯中的酒降低了度数。
翟念阅酒无数,被调换了酒水,刚一入口就品得出来。
她对酒保勾勾手指,笑得慵懒妩媚,“收了我的钱,还不给我好酒?阿金,你怎么比阿北还不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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