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_长安街的药铺【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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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不敢,”阿婉抬眼看着她,“昨日回宫,在宫门那边碰上了许大人的马车,奴婢替您道了谢。”

  “出一趟宫,倒也办成两件事。”

  “不过,许大人让奴婢给您带一句话,”她俯下身,声音又低又轻,“知足常乐。”说完便退到了一边。

  卫太妃握着杯子的双手忽然攥紧,茶水猛地溅出了一大半,阿婉见状,从怀里掏出帕子,替她擦拭着,不想卫太妃反握住她的手腕,语气却异常平静,脸上由一开始地僵硬慢慢变得柔和,带着笑,仿佛什么也没发生,“阿婉,你说到本宫现在不愁吃穿,嘉瑜也安稳无事,如此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这许砚行倒是替本宫cao心得太过头,你说是不是?”

  阿婉笑笑,待她松了手又继续擦着,帕子湿透了,她转身去了柜子前,“娘娘,湿的重了,不如换身衣服,回头染了风寒便不好了。”

  卫太妃刚换了衣裳,绿荷便端了药汤来,那个话题自然就此打住。

  “娘娘,娘娘,”绿兰在帘外叫了几声,接着道,“太后娘娘里来人了,传您过去德宁宫。”

  汤药到了嘴边,听了这话,卫太妃眉头皱了皱,随后放下碗,语气不悦,“这会子让本宫去她宫里做什么?”

  阿婉又将药递了过去,“娘娘,先趁热喝了,奴婢同您一道过去。”

  卫太妃笑了笑,“不,这药本宫得回来再喝。”

  到了德宁宫,太后娘娘已经在殿内主座上端坐着,衣着华贵,妆容jīng致,发上满是金钗珠玉,她身旁席位上还坐着嘉宁公主。

  阿婉跟着卫太妃行礼之后,便规矩地站在一旁。

  太后面上笑得温和,“哀家听说妹妹近来身子多有不适,可有好好用药?”

  卫太妃倒是配合,抬袖掩唇低声咳了几下,“劳娘娘挂心了,每天用着,方才来之前宫里人正在熬着。”

  太后见状,又道,“哀家今日唤你过来,还真是有事,这不快年关了,哀家想着,宫里头人少,要不要让嘉瑜回来待几日~?一来热闹,二来还能陪陪妹妹不是?”

  说到安王,卫太妃便皱了眉,暗自揣测着她话里的意思。

  阿婉垂眸,心下已了然,这分明是在试探卫太妃,陛下年幼,太后到底还是忌着安王。

  “多谢娘娘体恤臣妾,只是按规矩嘉瑜来年还得入朝进贡,到时候回来也不迟,便让嘉瑜待在那里,替陛下守着吧。”

  又是朝贡又是守城,每一件皆是位及人臣应做之事,太后满意地点点头,“皇儿有嘉瑜这个兄长帮衬着,真是一大幸事。”她起身,姿态高傲,“哦,还有一喜事哀家忘了说,哀家决定将嘉宁许配给太傅大人,先帝最宠爱的公主许给他给皇儿亲指的辅臣,哀家想着,怎么也觉得有几分亲上加亲的意味,妹妹,你说是不是?”

  阿婉觉得自己耳边乱哄一片,她仿佛听到卫太妃在恭喜,又听到嘉宁公主发脾气翻了果盆子,最后只听得太后一个人的声音,语调依旧温和,“行吧,回衡阳宫吧,不是还有药得喝吗?别耽误了喝药的时辰,身子还得好好养着,等嘉瑜那孩子回来见上一面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太妃不想出墙!!有别的心思!(*>.<*)

  第9章 ,你出宫吧

  回到衡阳宫之后,卫太妃瞧她脸色不好,便让她下去休息,阿婉应下,道午时便过来。

  她回了屋里,蹲坐在chuáng边,对面木窗还半开着,屋外的荒凉闯进她的眼里,没多久,天上又开始飘雪,北风卷着雪花往窗边飘,在窗台上面堆了薄薄一层。

  她却双目渐红,将脸埋进膝盖里,整个人开始发抖,那些冰冷的雪花是积在了心尖上,还未来得及融化便开始渗入,带来一阵钻心刺骨。

  良久,阿婉抬起头,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扑颤,她起身走到窗边去,风雪扑卷而来,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清醒。

  肖想了这么些年,是该清醒了,他身份尊贵高高在上,纵使不是嘉宁公主也该是其他尊贵的姑娘小姐,自己不过一个宫女,这种心思不该有的。

  这么些年来,她心里也就这么个惦念的了,从今往后就这么匿到心底边去,供着养着,远远看着。

  阿婉合上窗,心想,知足了。

  * * * * * *

  小皇帝皱着小脸,这些书看得他都困了,可又不敢停下,对面坐着许砚行。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小皇帝啪嗒放下书,“太傅,朕困了。”

  许砚行合上手里的折子,“继续。”

  小皇帝努努嘴,又想起来什么来,道,“母后说你要娶朕的皇姐,说朕同你以后不仅是这君臣还是亲戚,要朕好好听你的话,既然如此,那朕便继续看下去吧。”

  许砚行眉头微皱,看小皇帝埋头看书,索xing出了御书房,将尚青云一同喊了出来,质问他,“陛下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尚青云心下咯噔一声,瞅这样子,太后娘娘是还未告知许太傅,他又一次陷入两难,生怕这太后娘娘是有别的打算,这边许砚行又压着,他暗自啐了一口,太监奴才真不是好gān的活。

  不过,陛下既然已经开口,这消息全当是陛下透漏出去的,这么想着,他才道,“回太傅,奴才也不晓得具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太后娘娘今日上午召见了卫太妃,说是决定将嘉宁公主许给您。”

  许砚行目光骤冷,丢下一句话,“在这看着。”

  “奴才遵命。”尚青云哎哟两声,瞧这方向,看样子是去内宫,宫里头规矩不禁蹿上脑,又摆摆拂尘,自己这是cao的什么心,人家太傅大人是什么人,这皇宫他想去哪就去哪。

  许砚行背站在德宁宫前,眉目冰冷,眸底深沉,周身竟有一股肃杀之气,饶是再高大英俊,小宫女们也吓得哆嗦起来,领了他的话便逃似的进了殿里去。

  “太傅大人辅佐皇儿,日理万机,公务繁忙,特来此见哀家可是有事?”太后从殿内出来,又示意宫女们站远一点。

  许砚行并不想与她客套周旋,直接道,“娘娘既然坐到这位置上,那就安分着,本官的事,轮不到谁来做决定。”

  太后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难堪,她也知道这许砚行是肆意横行惯了的人,可这会听他这说话的语气,竟是完全没将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许砚行,你好大的――”

  许砚行面无表qíng,微微侧目,嘴角几分嘲讽,再未说什么,便离开了。

  宫女们瞧他一走,忙凑过来,不想太后吼道,“都滚下去,今日之事哪个贱皮子敢在外面多嘴,一律处死。”

  瞬间跪做一团,“奴婢们不敢。”

  原想将嘉宁嫁过去,借此笼络一下关系,想来也是自己冲动了,这么一位大权在握的人怎会由自己摆弄,今日在卫太妃面前耀武扬威的神qíng全然不再,气头又滚上心口,开始胡乱砸着宫里的花瓶,嘴里念念碎碎,“哀家赢了,做皇帝的是哀家的儿子,做太后的也是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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