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笑了, 埋首进他怀里, 忽然问道,“你怎么让魏成缙也去了?”
“替沈璧问呢?”他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便是隔着一层衣裳, 也能感受到肌肤滑腻, 指尖捻着她的衣摆,随后探了进去,手感甚好, “放眼整个朝廷,就他最适合, 而且, 眼下他同公主和沈璧两边都不得好, 安排他去,他也求之不得。”
阿婉明白了,“我还以为你故意的。”
“本官向来是公私分明的人,除了,在你的事上。”
阿婉往上挪了挪,在他泛青的下巴上蹭着,犹如一只小野猫,软软柔柔,蹭来蹭去的,只叫他心口发痒。
……
两人就这么窝在chuáng榻上,说着悄悄话,吃喝都在屋里,如此过了一天。
* * * * * *
打仗这种事不是三四天就能做好的,途中军需也是一笔大开支,许砚行也不是好对付的,不是说选好了前去战线的人,剩下的大臣就能高枕无忧了,偏偏这日有人前去许府提前献上生辰礼,价值连城的好东西,许砚行见了,当即将东西退回去,另外发话,此次生辰不收任何东西,既然各位大人手头阔绰,那便将东西捐作此番军饷,不能亲自前去抗敌,在后头出出力也算是有心了,众人准备好的大礼只得乖乖上jiāo,嘴上还不得不说着振作军心的好话。
出发在即,许砚行白日里要前去校场点兵,晚上又要召集自己所有心腹,将朝中之事细细嘱咐一番。
“皇上若是拿不定注意,你们得主动分忧,再不行,就书信与本官,眼下除了平定叛乱之事,也没有其他大事,你们别这点小事也应付不来。”
底下以孙岳康为首几人立刻齐声道,“这里就jiāo给我们,大人安心除腻贼便可。”
许砚行走到桌前,铺了一张白纸,落笔前,对孙岳康道,“本官走了,你要照应的不止有圣上,还有许府,懂不懂?”
“下官明白,保证您回来,夫人安然无恙。”
待他们走后,许砚行这才落笔成行,最后取出自己的印章,在左下角盖了下去。
他将它半卷着,正此时就见阿婉进来,手中端着一个翠玉碗。
她俯身将东西放到几上,晕huáng的光线下,只见碗里几片透白的银耳叠在一道,安静地沉在碗底。
她捧着下巴,看着他喝完,这才从怀里掏出个绯红色的钱囊,面子上绣着jīng致的花纹,周围一圈惯有的金丝边,鼓作一团,似是装满了东西,她脸颊有些发热,一只手拉着他的衣袖,“许大人,这是我今天赶着时间做的,明天就是你生辰了,可是你也要出发了,不能陪你一起过,”说到这里她声音低了下去,随后又抬高,“里边我装了一些治创伤的药,你随身带着,没准能用上,当然了,我希望可以永远不要用。”
许砚行将东西接过来,放在掌心略略抚了抚,随后又摸着她的脸颊,“我会带着它回来。”
阿婉捧着他贴在自己颊边的手,“我相信你。”
许砚行收回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黑色锦囊来,将之前那纸放了进去,接着坐到她身侧,脸上神色虽然温和,但又隐隐透着几分严肃,深邃的眼眸紧紧锁着她,“阿婉,你认真听我说。”
阿婉有些不知所措地点着头,随后手中被塞进一个锦囊来。
“赵嘉瑜同梁王兵马统共十万大军,”他与她说道,“而此番朝廷能调动的兵马只有七万,但都是jīng兵qiáng将,此番平乱,若是我的计划没有出差错,那便用不到多久,便能班师回朝,但若是出了差错和意外,那就另当别论了。”
阿婉心头一紧,“不会有意外的。”
“若是有意外,你就把这个东西jiāo给孙岳康,他会知道怎么做。”
“好,我记住了,还有没有别的?”阿婉紧紧握着手里的东西,仿佛那是能起死回生的灵药一般。
许砚行将她抱进怀里,“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别怕,无聊了就让人去侯府接沈璧过来,我会让肖参留下来保护你。”
阿婉听着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听着他说的一句句话,忽然就泪水糊了眼睛,她咬紧牙齿,许久都不说话,许砚行抬起她的下巴,温柔地吻着她湿润的眼睛上,随后抵着她的鼻尖,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
良久,阿婉才抽着声音道,泪眼婆娑,“许砚行,你要回来,我知道你会回来,对不对?”
许砚行指尖在她眼下擦了擦,“我回来,然后带你回江州。”
她还记得,提醒道,“还要带着孩子呢。”
许砚行笑了,忽的将她压在地上,手掌却在她的小腹上轻柔地抚摸着,“本官记得。”话音一落,薄唇便亲上她的,阿婉抬手抱着他的脖子,一点都不示弱,重重地回应他。
微暗的屋里空气在发热,暧昧的气息渐渐充斥,地上的两人滚作一团,极致纠缠着,仿佛要融进彼此的骨血之中,化为一体般。
阿婉侧着身子,男人qiáng劲有力的手臂箍紧她柔软的腰肢,背后是他滚烫的胸膛,她似是发怔,许砚行稍稍用力,她不由得闷哼一声,接着下巴就让他扣着,脸转过去的同时他又吻了上来。
“许大人。”她埋首在他颈侧,声音如同猫叫一般。
屋里的烛火不知何时燃尽了,月光透过镂空的窗,细细碎碎地洒进屋里,朦朦胧胧,似是要遮掩住这一室的良辰美景。
* * * * * *
许砚行带领五万大军前去平乱,邺都城主道两侧站满了百姓,小皇帝与太后娘娘携百官送行,鼓舞士气一番,城门缓缓打开,大军启程。
许砚行一身银色铠甲,高高坐在马上,整个人的气场轮廓更是冷上三分,出了城门,他勒了勒缰绳,回头,深眸朝上看过去,只见阿婉正站在城墙上,她没有哭,眉眼弯弯,嘴角露出一对酒窝,乌黑发亮的眸子远远看着他。
他想起那一年在江州,也是这样一瞥,便看到了那双乌亮的眸子,从此就将这个人惦记在心上了。
他开口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阿婉看懂了,点着头。
身侧魏成缙提醒他,“许大人,该启程了。”
他抿唇收回目光,抬手挥了挥马鞭,队伍慢慢远去。
风渐渐大了,阿婉似是不知,目光看着队伍远去的方向,似是麻木了一般,整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沈璧过来时,就看到她挺直了身子站着,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目光瞥到她嘴角的酒窝,这才放了心来,过去喊了她一声,她回头那一瞬间,沈璧的眼底,尽是她满是泪痕的脸。
这几日,阿婉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能,去了战场还要替自己担忧,所以她在他面前,总是忍着,能笑就不会掉一滴眼泪,可是当许砚行真的离开那一刻,她就忍不住了,心好像被揪在了一处,随后又突然放开,空dàngdàng一片。
沈璧拍着她的肩,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话还说出口,自己眼睛也跟着一道红了,如果可以,她还想跟着魏成缙一道去呢
52书库推荐浏览: 长安街的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