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知府眸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他接过药粉紧紧地抱在怀里,朝沈婉珺深深地鞠了一躬:“下官领旨,有关于我月牙城百姓的生死,下官一定亲力亲为,办好这一件事。”
“如此最好,这袋药粉珍贵异常,商大人爱民如子,应该知轻重。”
沈婉珺长舒一口气,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拂袖免了商知府的礼仪:“月牙城有商大人把关,我自当放心。今日便是来辞别商大人的,叨扰数日,多谢商大人款待。”
沈婉珺话语刚落,傅北宸便踏进正堂,他步履清淡地走过来,眸光扫过一脸诧异的公子商,朝商知府微微颔首:“我二人今日便要回北陵复命,商大人保重。”
商知府退后一步就是一个大拜礼,他沉沉一叹:“皇命不可违,既如此,愿二位大人一路顺风。”
傅北宸又陪着商知府客套了几句,便打算与沈婉珺离开,刚准备踏出房门,就听见身后传来公子商的声音:“沈姑娘!”
傅北宸下意识瞥了沈婉珺一眼,那眸中的神色活脱脱是在说看你惹得风流债。沈婉珺很无辜地撇了撇嘴,转身看着公子商淡淡颔首,她清浅一笑:“公子唤我,何事?”
公子商从座位上站起来,上前了几步却又止住脚步。他双唇几次开合yù言又止,最后他还是眸光一黯,垂眸在心里暗暗一叹:“沈姑娘……一路好走。”
“多谢公子……”
沈婉珺话还没有说完,傅北宸便一把将沈婉珺拽到身后,唇角勾着一丝古怪的冷笑看着公子商:“公子不必挂心,沈姑娘的安危有在下打理,公子实属多虑了。”
傅北宸的脑子绝对是出问题了,一听他就是在讽刺公子商,整天像个pào仗桶一样,一点就着,有病啊!
沈婉珺被傅北宸高大的身影挡了个严严实实,她眸中闪过一丝坏笑,在傅北宸背后用力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从他身后出来,朝公子商颔首一笑:“公子别介意,婉珺多谢公子关心,有缘再见。”
沈婉珺一回头就对上了傅北宸深邃的眼底那一抹yīn鸷的眼神,她把眼睛也睁大了几分,故意朝傅北宸眨了眨,扭头走出正堂去马棚牵马,准备上路。
傅北宸朝商知府客套颔首,转身去追沈婉珺的身影。公子商抬眸望着沈婉珺离开的方向,他眸中闪过的是一抹落寞,半晌都不能回过神来,他沉沉一叹:“斯人如梦,遇上惟愿长眠不醒。”
沈婉珺,有缘再见。
一百三十九:刚回北陵就这么不太平
沈婉珺刚刚回到北陵连千机楼都还没来的进,就被傅北宸直接抓进宫里面圣。说是面圣,其实就是去皇兄那里胡吃海喝一顿。自打沈烨登基以后,沈婉珺这公主的名头才算是坐实。山珍海味大多都是伸手就来,虽然商知府家里的伙食也还算不错,可是比起北陵皇宫当然还是逊色了许多。
所谓láng吞虎咽,所谓风卷残云,所谓行如疾风……大概说的就是傅北宸和沈烨眼里的沈婉珺。
自家皇妹到底是在外面受到了怎样的nüè待,竟然状态会像十多天没吃饭一般。这可惹得沈烨一阵心疼,索xing他决定给沈婉珺和傅北宸办个庆功宴好好褒奖一下。
沈婉珺和傅北宸虽然平常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甚至可以从天上斗到地下。但是庆功宴这件事二人却是异口同声两个字:不办!
原因有太多,庆功宴耗时耗力又痛苦。总归就是听尽赞美言,努力陪笑脸,好生没趣儿。所以在沈婉珺和傅北宸的极力阻挠之下,这庆功宴可算是免了。
沈婉珺和傅北宸又陪着沈烨聊了大半天的闲话,说是聊闲话,几乎大部分都是沈烨在听着她与傅北宸斗嘴,时过晌午沈婉珺和傅北宸才离开皇宫。
出了皇宫,沈婉珺当然是二话不说就回千机楼!沈烨允了她和傅北宸各十天休养的日子,这段时间她每天在千机楼可谓是chūn风得意、滋润无比。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chuáng,一日三餐墨玉都会送到她的房间。这段日子沈婉珺生命里最重要的只有两件事,吃和睡。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唯独是不见多长出二两ròu来。
可惜好景不长,今儿大清早沈婉珺还没睡醒就隐约听见楼下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她皱起秀眉,突然睁开眼。养在千机楼的这段时间,沈婉珺ròu没长,可脾气却是比起以前长进不少。
这么早,到底是哪个混蛋敢来千机楼闹事,还打扰姑奶奶的好梦!
沈婉珺心里有一股火气“噌”地直直冲上天灵盖,她一个鲤鱼打挺从chuáng上跳下来,伸手就拉过广袖罗裙套上身,这手裙带一绑,这手就拿起玉簪,挑了几缕青丝随便一绾,转身便打开门风风火火地跨出了卧房。
“大清早的,什么人火气这么盛,以至于要跑来我千机楼撒野啊?”沈婉珺站在阁楼上,伸手扶着凭栏,正垂眸居高临下地望着楼下一团乱中同样沉得住气的一人。
墨玉抬头看了一眼沈婉珺,垂首退到一旁。楼下刚才还叽叽喳喳混在一起厮打骂架的丫鬟小厮看见沈婉珺之后纷纷后背一凉,闭上了嘴巴,垂着头不敢说话。
沈婉珺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楼下安安静静品茶的那人影,她打量着江雪儿,桃花面上绘了个jīng致的妆容,发髻高梳,还簪着一朵嫣红的月季花。穿金戴银,绫罗绸缎裹身说的就是现在的江雪儿。
俗艳两个字可真是再适合你不过了。
一百四十:活该你自找难堪
她眸中携着一抹轻蔑的笑,从楼下一步一步走下来,端然坐到了主座上,勾唇看着对面那容色艳丽的女子:“江雪儿,自上次你新婚一别,咱们可真是许久未见啊。”
沈婉珺一出口便是句句如刀,江雪儿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杯子,抬手轻扶发髻上的金簪:“珺姐可真会说笑,妹妹新婚不久,珺姐就与妹妹的夫君一起外出多日,夫君在犹如妹妹在,又何谈许久未见呢?”
“哦?听你这口气,像是来兴师问罪啊?”沈婉珺倒了杯茶,壶落桌,她不急不躁地挑眉看着江雪儿,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反正最后自取其rǔ的一定是她。
江雪儿用纱帕掩唇一笑,杏眼里露着一抹令沈婉珺厌恶的算计,她软声道:“雪儿怎敢来向珺姐问罪呢?不过是来找珺姐闲谈罢了。”
“闲谈?”
沈婉珺把杯子摔在桌上磕出了一声响,她轻声一笑,玉指轻抬,点过周围那些默默不敢言的丫鬟,语气中透着一股懒怠的傲然之气:“你带着这些个臭鱼烂虾来扰我清梦,还配和我闲谈?雪妹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
“你!”
“这里众所周知,我这千机楼里输钱容易,赢钱也容易,唯独见到千机楼楼主却难如登天。”
沈婉珺打断了江雪儿的话,她懒懒地瞥了她一眼,唇角一抹笑意展露讽刺渐深:“如今我能坐在这儿与你说这么久的话,已经算是你三生有幸了,今日之事我不追究,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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