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鱼_河洛素以【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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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卿突然愣住,她不知道秦初阳为何突然跟她说这些话,随即,颊边一拂红晕:“初阳哥哥这是说什么呀……”

  秦初阳温柔道:“风湿露重,姝妹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穿过中庭,颜卿边走边回味方才的谈话,却还是嚼不出什么滋味来。

  夜寂静,旁处的树影突然发出了一阵沙沙声,颜卿神qíng一紧:“谁?”

  无人应声,树影婆娑间一只通身纯白的小虎探头探脑地从枝叶间钻了出来,歪着脑袋瞅着颜卿,两只湿漉漉的黑眼珠直溜溜转也不转,很是呆萌。

  颜卿愣了一下,好像今早是听到秦初阳提过这么一回,应该就是这只小白虎吧,只不过今天这么乱,也不见有人管它,想来许是它自己闲闷无聊,就想法子从笼子里逃出来了。

  她又想到与秦笙久别相聚的那一日,他也是这样直直的望着自己,因是醉酒,眼神显得格外无辜,足以勾起她浑身上下博大的母xing。

  再一想现在,她撇了撇嘴,那人若还是那样子该有多好,如今这副鬼样子,模样倒依然俊朗,只是眼睛跟成了jīng似的,教人猜不透半分qíng绪。

  心上一乐,突然勾了勾手指:“来。”

  小虎似通人xing,只是走起路来尚不顺畅,看了颜卿的手势,一歪一扭撞撞跌跌地挪了过去。

  刚走到颜卿脚下,被她一把抱起,小虎挣扎了一下,似乎嫌她双手冰冷,一时只想挣脱出去,但毕竟不是头成年老虎,身单力薄很是娇弱。

  颜卿抱着它只觉得暖和,又将它窝在腿上,对着它身下的皮毛轻轻抓挠了起来。

  小虎哀鸣一声,叫声凄切。

  颜卿眼珠一转,莫不是一只公虎吧?

  垂眸语重心长道:“放心,不管你是公是母,我都不会夺去你的贞cao,”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偶尔揩揩油什么的是作为主人的正当需求,你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小白虎一听,耷拉下脑袋再不动弹。

  ☆、第十九章

  秦庄被称作是江南第一庄,自有它百纳雍容的气度。

  几日过去,秦家一切如常,似乎并没有被红衣女子的恣意一搅而掀起什么狂风大làng,只当是石子入了深潭,涟漪轻微一漾后顷刻恢复如初。

  为了秦庄的声誉和叶姝的xing命,秦笙已经四处派人去取藏宝图,这件事被秦庄主知道,少不了又是几番chuī胡子瞪眼,可是秦笙心意已决,旁人都拦不住他,况且秦庄主亦怕七煞报复,自己暂时也想不出更好办法,只得作罢。

  只是从此以后,秦庄的下人分成了两拨,一拨是亲叶派,一拨是反叶派。

  亲叶派的下人认为叶姝是只潜力股,对她极近阿谀奉承讨好之能事,想借此来间接地取悦秦庄未来的接班人秦笙,然后飞huáng腾达一路升迁。

  反叶派的人抱守着世人皆罪恶的思想,认为叶姝是个偷人心讨人厌的恶棍,不但要离间秦笙和他爹娘的关系,还使得整座秦庄上上下下人心分崩离析,其人可畏,其心可诛!天天恨不得在叶姝必走的地方吐上一路的口水,帮可怜的秦庄主和秦夫人出了这口恶气,然后再飞huáng腾达一路升迁。

  然而,生活还要继续,太阳照常生起。

  柳含烟玉chūn风暖,十里垂柳沿着长廊次第排开,清风过处拖曳出一片旖旎景致,曲院清泉,条条柳枝衔着几片落红互相搔闹着,倩影依稀间是两道端坐的人影。

  秦笙手执一枚白子,凝神间从容而落,唇畔含笑。

  对面的秦初阳眉目间也是一团和煦慡朗,棋势gān脆,落定不悔,带着一股子快意。

  “大哥此次回来能呆多久?”

  “没几日就要动身了,前些天查了查账,与北庭的jiāo易还有些事需要jiāo代,”说到此,秦初阳眉上喜意,“前几年打通了官道,秦庄的生意现在很是好做,尤其是绸缎绫罗在那边很是畅销,相信下次回来,秦庄能拿下俞泽杨氏的产业,成为名副其实的江南第一庄。”

  秦笙闲闲落下一子:“秦庄产业么,大哥不用着急。”

  “怎能不急?”秦初阳的语气隐隐有些不耐,“这些年杨氏明里暗里可是没少给咱们下绊子,甚至还联合了北江的磐龙帮处处与秦庄作对,”说到此,他突然低下声来,“去年田珑带着货物途径盘溪,硬是被磐龙帮的那些qiáng盗土匪劫了去,损失颇多。”

  秦笙气定神闲,手指轻夹一子,又悄然落下:“大哥,有了杨氏,秦庄方能存活,没了杨氏,秦庄必灭,至于那点损失么,”秦笙淡笑一声,“倘若影响不到整盘局,倒也无妨。”

  “哦,笙弟此言何意?”秦初阳疑惑执起黑子,一时犹疑间竟无法落下。

  “大哥以为,北庭会放任秦庄在江南独大吗?”秦笙微微笑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北庭这些年作壁上观奉的就是这个道理。杨氏和秦氏斗得越凶,北庭越是有机可乘,等到杨氏或秦氏一方被另一方斗灭,北庭大可随便找个由头将剩下的那方一举吞并。”

  秦笙垂眸看着石桌上的棋盘:“相争相杀,不如互相成全。”

  最后一子落定,棋盘上黑白双方泾渭分明,输赢之势顿显。

  “相争相杀,不如相互成全,”秦初阳跟着喃喃,忽地面上赧然,又朗然一笑道:“还是笙弟看的清楚,我这当大哥的反倒不如,惭愧惭愧。”

  “笙只是近来多关注了些时局罢了,大哥常年经商,说到生意场上的头脑和手艺,笙也自然不如大哥,只是粗通一些浅陋的皮毛而已。”秦笙拂掉棋盘上的棋子,准备重开一局。

  “笙弟可有想过做官?”秦初阳突然问道。

  “哦?”秦笙笑了笑,“大哥何出此言?”

  “只是看笙弟颇懂世qíng,又才思聪慧,定是一块儿做官的好料,倘若他日踏上了仕途,必当是平步青云,前途不可限量。”

  “未曾。”

  “如此,可惜了。”秦初阳轻轻一叹。

  “提到磐龙帮,大哥可知道延地青的那位葛老板?”秦笙似无意提及,“好像叫什么葛穆年?”

  “自然认得,算来,他还是与咱们秦庄互相往来的常客呢。本来只是一个贩私盐的,不过背靠大树好乘凉,抓住磐龙帮这棵大树也算是他的运气。不过这阵子总不见他出来,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状况?”

  秦初阳一心盯着棋盘,虽然嘴上说着话,但终日和官差或生意人对弈,自然也就养成了口中有话心中无话的习惯,对于秦笙提起的这个人,其实也并无在意。

  “据说最近他被发现横死于五柳镇的沭阳道,而且,磐龙帮近日也很不寻常,葛穆年事发之后,活动减少,已近乎销声匿迹。”秦笙说得漫不经心。

  “你说什么?葛老板他……”秦初阳猛得一吓,执棋的手微微一颤,几乎轻易就送了出去。

  “应该是夜泱所为,找到尸体时,上面还cha着两枚柳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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