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一掌即便夹着波涛汹涌的气势,落在那人身上也如软棉絮一般,竟是没有了半分杀伤力。双眸中隐藏不住的骇然,随之而来的是浓烈的杀意。
那人依旧一身黑色的宽大连帽衣袍,毫无修饰,却也一股无法阻挡的压迫力。看不清他的容貌,那张被帽子遮住了的脸稍微朝她的那个方向偏了偏,低沉的笑声自薄唇溢出,“你倒是和那个家伙一般无qíng,我好歹是救了你一命,你现在怎么还要杀我?”
“救我?”东霓笙挑了眉,从地上站起,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血迹斑斑的衣袍被内力驱动无风自动。“把我囚禁在此若算是救我的话,还真不知楼王还要问我要什么谢意。”
早闻楼兰国神秘,楼兰国的人长的jīng致美艳绝伦,而且普通百姓放在几国内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想来这个楼王拥有着诡异的身手也不足为奇了。
“哦?”楼王挑了尾音,对她的不敬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怒意,“原来姑娘你不喜欢这里的生活啊!是我失策了。”他的语气极为认真,听的东霓笙一阵无语。
“不过鬼环锁竟然没有要了你的命。”帽子下的那双眼睛似乎朝她脚上的锁链望去,语气里是一丝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失望。
东霓笙还没做出回答,他早她一步解开了她脚上的锁链,下一秒身形已经移至她的面前,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既然不喜欢这个地方,那就由本王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那是另一个地狱。充斥着血腥和bào力。无尽的厮杀和呐喊。
她被楼兰带到了一个山顶,山脚下是战场,是地狱,是修罗场。可是这样的修罗场却能激发出她的本能。双眼陡然赤红如血,朝霞也照不进她嗜血的眼眸。
“来吧,加入这场盛宴,你会得到从所未有的快感。想再听听撕开ròu体的声音吗?下去,用你的手把那群污秽之体都毁灭吧!”
那个声音充满了诱惑力,像是有一股魔力注入了体内让她的身体蠢蠢yù动。她,好想,撕裂那些人······
☆、83
凌空的脚步却在下一秒顿住,即便失了神智目光混沌,可还是会在一瞬间紧抓住那个身影——白袍轻扬,黑发一支玉簪绾就,倾城容颜在如此qíng景下更衬得如月之神。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她,转了头朝她的方向看来。
习惯xing的勾起唇角,互通心意的一笑顷刻间让世界都静止了。她看到他的嘴唇邑动,抿唇而笑轻声应下他的呼唤。
我来了。
我知道。
我来带你回家。
我明白。
黑色连帽下,那个人撇了头望向东霓笙,挑了眉,“原来如此,没想到即便入了魔,他也是你的钥匙,难怪那些个老不死的急着除去他。”转眸看向下面越发混乱的场面,“你说要是结局换种方式存在会怎么样呢?”
厮杀中有一个人的身影尤为突出,身穿黑色铠甲腰细蓝博锦带,锦带所坠挂的玉佩是昭华国皇室的象征。手中扬起的剑,红色麦穗比鲜血还要鲜艳,那是侵染过自己血液的剑穗。
东凤城目光如剑紧紧盯着面前的人,手中执着的剑凌厉的对准了他,咬牙切齿道:“东燕启,我一直敬你是我的皇叔,可没想到你却如此对我。夺我皇位,害我手足,还毁了我和她之间的一切!”
他可知道他为了今天能手刃于他付出了多少,忍受了多少。他以为以他东燕启的个xing还要等上个几年才要决心灭了楼兰,但是没想到东霓笙误打误撞闯了进来,燕皇对这个郡主的喜爱和在乎全世界都知道,他东凤城更是看在心里恨在心里。
一个多月的筹备总算有了点成效,能把东燕启拖到如此之地已非轻易之举。他今天便要杀了他,然后就能得到他心爱的女人!
燕皇,单单一个燕字就能让各国人世闻之丧胆,依旧是一身gān净的白袍,即便是上战场他也从不换战袍,跟随他多年的将士都知道他们的主子穿了白袍上战场也会滴血不沾的退出战圈。通常都不需要他出手,底下的暗夜七卫便能顺利的解决一切。
燕皇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如此之崇高还有一个关键点,那便是只要是燕皇的战场,结束永远会停留在半个时辰之内。无论对手是谁,无论战斗力如何,无论是几万还是几十万的军队。
他扬唇无奈一笑:“凤城,皇位我本无意与你争,只是你伤了她,更不该对她动了qíng,所以你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
东凤城闻此一言仰天大笑,笑的肝肠寸断,引得周围的士兵俱惊,转了头看向这位昔日的帝王如今的楼兰第一帅将。一滴泪,终是溶了血液,“东燕启!难怪世人总说你是个无心无qíng之人,论谋略我比不过你,论心狠我比不过,这论无耻我想世上也没有人能和你一较高下了。”
“放肆!”白剑如虹,如流星坠地,却是在途中突生变故转了方向,砰然撞地,声音洪亮。居然是雷霆一击!白衣愕然回头,那人笑面如风,温和依旧,眼底却是冷的如万年冰窖。
拂了衣袖自当退到一边,绣弯弯和槿药几人也是看见了,对爷的这次反应也是很意外,相顾无言,却是做出了一个同样的动作,收剑回身。
九王爷在外的名声很响,少年英雄,当世之才,身手不凡,能和雪山老人其名的人并不多,九王爷却是其中之一,但却是最年轻的那个。名声要响靠这些虚有的便也可以了,可是要让世人都惧怕三分外加七分敬重并不是仅靠些虚名就可以的。
那是一种比绝qíng还要冷的残忍,行事手段雷厉风行,赏罚分明,正如外人所说九爷是个没有心的人,在他眼里没有多余的感qíng,所谓的血浓于水、手足qíng深,在他的眼里根本一文不值,没有利益的相处对他来说等同于废人。然,东霓笙却是意外。
对于东凤城口中的“无耻”,东燕启并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但不否认,他生气了!真的很生气呢!
“无耻?“他挑了眉勾了唇,简单到极致的动作却被他挥发的如此魅惑人心,当真是倾了谁的容颜迷了谁的眼。“何谓无耻?我东燕启何时还需要用这两个字来形容我所做过的事。我敢做就敢认,无不无耻自是我来说了算。你,东凤城,又算什么?”
眉梢处挑了风qíng,浑然天生的霸者气息,白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绯红色的薄唇轻吐一‘杀’字,身后如雷的马蹄声瞬间扰乱了敌方的军心。
高崖端,那个黑袍男子轻笑出声,一把把尚在游神的女子拉入了怀中,东霓笙本能的想回挡,杀伤力极大的一掌拍在他的胸膛却像是掉入了云海中,她一晃神,耳边听的他咀嚼九叔的名字,然后听的他笑:“好一个昭华燕皇,果真是狂妄之极的人。”
“你放屁!”东霓笙怒道,扭了身子却是动也动不了,谁都不能如此胡言说自己的九叔!九叔是最温柔的,最善良的,最好的······
黑衣人疑惑的“嗯哼”,侧了目看她,尖细的下巴微抬,嘴角的笑意更加浓烈,如百年醇酒让人看了心醉。在她耳边低了嗓音,“不服气我说的?我说他狂妄还算好的了。丫头,你到底了解这个男人多少?你以为他当真如他外面那样温雅如絮?你当真以为他那双眼眸里装的都是温柔?呵呵,你是不是要傻到以为要一统天下的男人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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