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làng也收了笑,眼底的放肆渐渐收敛,心里骇然,这次的行动什么时候bào露了?就在他愣神之际,眼前一道黑影飘过,身姿极为飘逸俊秀,定睛看去,俨然是那个谈笑间灭了秊族的少年。
他胸口一闷,忍下想要立即一刀斩杀此人的念头,手中的刀却因愤怒止不住的颤抖。
少年似对他的反应没有注意到,依旧笑言道:“沧làng此次胥扇国,长途奔波,有劳了。”
沧làng被他的态度搞的晕头转向,袖中的雪扇一紧,脸色难看之极:“东燕启!别在那假惺惺了,既然怕人来杀我,又何必还在那做戏!”
翩翩少年微微一笑,霎时如chūn光乍暖,初霁逢露,让人心魂一颤,世上竟然有如此好看的人?
他那双纤细修长的手伸出,语意温柔:“雪扇可取到了?”
沧làng抿唇盯着他看了许久,也不知这人是什么意思,他既已猜到自己要刺杀他,为何还要问自己要雪扇?他在他身边谋算了一个月才得有机会接近这个看似温柔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少年。
前几日东燕启突然对自己的属下发布了索查令,听说胥扇国有一件至国之宝——雪扇,冰雕成形,龙玉为底,看上去小巧jīng致,形状与一般的扇子无异,只是可以佩戴在头上,女子若能佩得此物,可以美貌长存,qiáng身健体百毒不侵。
他上前毛遂自荐,与胥扇国的太子有些jiāoqíng,若能以qíng求之,依胥扇国太子的个xing必定倾囊奉出。
如意料之中他成功得到了这个机会,心里窃喜不已,东燕启只知胥扇国有国宝雪扇,却不知还有血扇,雪扇能救人,血扇能杀人。
“没有拿到吗?”东燕启轻柔的问,仿似一队故友在jiāo谈般,沧làng猛然抬头,一双鹰眼陡绽bī人杀人,余光看到东燕启身后的舞萨时,手中的刀已经等不及的划出。
如此之近的距离,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一死!
一瞬间刀光剑影jiāo错叠加,刀光所过之处糙木皆倒,剑影所到之处血溅四方。不稍一刻,幕乌夜的剑已经刺进了沧làng的心口处,他眼都没眨,gān净利落的拔出。
沧làng一个踉跄后退,噗呲一口血喷在糙地上,低垂头沉默了半响笑出声来,竟似无限悲凉:“今日一败,我心服口服。不过······”他抬头,端正方子脸上凶险毕露:“东燕启,你早晚有一天会死的比我族人还要惨,你的鲜血铺撒整个láng燕山,你的尸骨会终日被野shòu啃噬,你心爱之人也不会得到善终,你喜欢的人永远也不会喜欢上你······”
话未说完,音已落。
幕乌夜诧异的抬眼看着眼前的瘦弱少年,yīn厉的寒气即使隔了几尺都能感觉到。他看着他手上的冰剑,一剑封喉,却是半滴血也未沾。
东燕启第一次发怒,躲在暗中的七卫也是一阵毛骨悚然,没想到短短一年,东燕启的剑术已经如此之高,连他们都没有看清楚他什么时候出剑的!
风华绝代的少年眼底是一片冰寒,念起某人红扑扑的小脸和灵动晶莹的大眼睛,薄唇浅勾,眼底也有了一丝暖意:“谁说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话语中的那份笃定不容置疑。
身后的幕乌夜一愣,原来是这句话激怒了他!他顿时有点哭笑不得,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幕乌夜戴上手套上前在沧làng的身上搜索了一会,终于在腰间摸到了一把形似扇子的雪玉,阳光下折she出熠熠生辉的光芒,刺的让人睁不开眼。
退到东燕启身边,“这真的是血扇?”
他轻笑着捏过那把玲珑剔透的血扇,“血扇有一个最特别的特征。”
“什么?”
东燕启淡笑着转首朝身后看去,舞萨顿时如坠地狱,眉宇间的美人痣越发的红艳,似要滴出血来。
“血扇,血之魂,以人养之便能夺其魄,比之雪扇那是更加的珍贵。众人只知血扇是杀人的工具,却不知血扇在杀人之后便能有比雪扇还要qiáng的功效。”笑容如山涧溅泉空灵如jīng,蒲扇睫毛细致卷翘,端的是一位绝世之人,只是那笑容背后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妖气。
☆、我要变qiáng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飞逝,霓笙从皇宫中回来后行踪开始变的诡异,东千陌时常找不到她的影子,但也能时常从大街小巷听到这个丫头的顽劣不堪。不是东家的屋子着火了就是西家的店铺被人洗劫一空,弄的官府也是莫可奈何,毕竟没闹出什么人命出来,而且上头还有人罩着,这些“小事”自然也被压了下来。
外界把昭华国三王爷的女儿传的恶贯满盈,可是谁也不会知道这个小丫头并没有出没任何巷尾,她把自己关在回澜苑一个月。
霓笙从皇宫中回来后立即去了六丑的房间,六丑正在更欢衣衫,见小主突然闯进也是吓了一跳,然,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六丑,告诉我怎样才能变qiáng?”
他被她严肃的眼神震撼到,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已然有了当年景德帝的残忍,隐藏在幼小年龄下的天xing终于还是复苏。他一阵惊喜一阵慌张,很快冷静下来,缓缓的问:“要变qiáng,必须经过蚀骨之疼,笙儿你可想好了?”
她笑:“只要能变qiáng即使让我过炼狱之火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东翟影的召唤终于唤醒了她心底潜在的恐惧,在位高权重者面前她便如蝼蚁一般,只要别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能终结了自己的生命。可是她却不想,她要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她心里怅然,九叔,也许能护她周全,可是她却不想成为他的负担,若真如柳宗唐所说,恐怕大皇叔大可除去九叔之意,她相信九叔的实力,可是她也相信帝王的无qíng。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她让绮户在外面行凶作恶留下所谓的罪证,晚上在香阁内停留半柱香的时间,到东千陌的探子离去她才摸黑来到回澜苑。
整整一个月她咬牙忍受挫骨之痛,几乎把六丑的绝学都顺了一遍,六丑连赞:笙儿天赋之高胜过当年的我啊!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短短的时间只能把外在学会,内在只能靠自己以后勤加练习。六丑不明白她为何要瞒着王爷习武,若是求了王爷未必不会答应。
霓笙双眼一沉,念起红阆苑的娘亲,心底莫名的不安,上次见到那个美如天仙的娘亲,她除了对她外貌的震撼,在意更多的是她出神入化的武艺。
反正暂时瞒着肯定是没错的。她想。
十月的天气已然有了初冬的严寒,霓笙穿着一身白色短夹袄,粉色素裙在地上拖展出华美的流线,前面的小太监一步三回头,生怕这位小主走着走着就跟自己闹捉迷藏起来,对于这个外表甜美内心邪恶的玲珑郡主他们这些奴才可惹不起!
更何况自己第一次还惹毛了这个小恶魔,这些日子外面种种谣传可真是吓坏他了!
霓笙走了老长一条路终是耐不住了,拽了拽素裙,小脚一跺:“东凤城那臭小子到底想gān嘛?到底要把我带哪去?他不在东宫好好呆着跑这么偏僻的后宫来gān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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