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业城的时候,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仿佛在洛城浔山发生的一切与梦境无二。
只是九彦在和我们一起回到业城之后便不告而别,言心日日在我耳旁念叨他,甚至是怀疑我将九彦解雇了,对此我也无言反驳。
回到业城的第三天,我在医馆给病人看诊的时候又看见了白府的人。
“青邪姑娘,我家公子想要见你一面”白府的管家又找上门来。
没想到白司玄这么快便回了洛城,但是这是不是表示孟别……
只是我不知道他此时怎么突然想起见我来了,于是我佯装对白府的人道:“莫非是你家公子的病,我开的药不管用了?”
4
来到白府的后院,见到白司玄身着玄青色的衣衫坐在院中凉亭里,一只手拿着茶杯在手中摩挲。
察觉到我的靠近,他清远的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我扯了扯嘴角,走到他身边,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脸,五官分明而深邃,如刀刻般俊美。
“你来了”他淡淡的出声,将茶杯放在桌上。
他让我在一旁坐下,而后看着我疑惑的目光缓缓道:“你知道我为何叫你过来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白公子是担心我将洛城的事说出去?”
他听了挑了挑眉,看着我:“这个我相信你”
他这样直白,倒叫我突然没了话,于是我又吞吐道:“那是……”
白司玄往茶杯里倒了杯茶,而后微微抬眸:“我同管家说因为服了你的药觉得甚好”
我一愣,心道难怪他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
他目光忽然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茶水,有些深不见底,我想不明白他究竟为何这样神秘。
过来一会儿,我突然记起了他曾承诺我的报酬,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道:“不知……白公子能否履行承诺……”
他忽然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你是说报酬?”
我点头,刚想提起那一箱子huáng金的事却又被他打断:“我同管家说我如今的身体时好时坏,所以希望每日都能请青邪神医来府中问诊”
他说的轻松,我当下却有些坐不稳了。
违约不给钱本就不可忍,如今还耍无赖就更是无耻了。
我准备开口,却只见他接着道:“青邪姑娘只需每日来陪我喝茶聊天便可”
他倒是闲的清净,只是我为了那一箱子huáng金却没骨气的答应了他,况且聊天喝茶也不是什么难事,虽然我不明白为何他要这样做。
5
每日在医馆忙完之后便要去一趟白府待两个时辰。
其实我和白司玄委实没有什么话说,而且他的xing子看起来又沉静,有时我也不说话的时候我们便gān坐很长时间。
我没有提起孟别的事,而他也没有说起。
“青邪姑娘可曾有什么故事?”默了半晌,他忽然开口问我:“能否说来听听?”
他想让我讲故事,可是我没有什么故事,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公子不妨说说你的事罢”我慢慢弯着眼角道:“我的从前不值一提”
看他做事如此神秘,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也不指望他能告诉我什么,我如此说只是想要转移他的话罢了。
只见他慢悠悠的将茶水送到嘴边,眼里深不见底:“我虽是将军之子,却也不过是一个身患重病的病人罢了”
我把过他的脉,他并未有什么病,这样说是为何?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便听他话锋一转,浅浅道:“既然你不说自己的事,那你可曾听过别人的故事,也可说来”
“别人的……?”我不由得蹙眉。
想了想还是同他讲了李央夙和卫昔灵的事,这件事是也我一直以来的遗憾。我说完之后无限唏嘘,而他听了却只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qíng的开口:“若我是他,绝不会那样做”
“不知公子指的是什么?”我一怔。
白司玄又将手中的茶杯拿起凑到嘴边,却猛然停下,看着我道:“用自己的xing命来换他心爱之人的命,这个是他所选择的旁人也不好多说,但是作为蜀国的君主,他抛弃了整个国家,这样委实不负责任 ”
他完全忽视了我所看重的点,我一直认为那本是蜀国欠了卫昔灵的。可是白司玄说的却也有些道理。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不过很快就又被我抹去,因为若不是我当初给李央夙渡魂,蜀国很可能也不会灭亡。
但是我做事一向遵从本心,这样的问题,我那时是没有考虑到的。
“可是,我想问公子,若是你亲眼看到自己所爱之人死在自己的怀里,而自己又无能为力的时候,你会如何?”我质问道。
他把玩茶杯的手停顿了片刻。我想,像他这样的人大概也没有心爱之人罢。况且他太过于神秘,没有人能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半晌之后,他又突然放下手中的茶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道:“只是青邪姑娘怎么会知道这蜀国的宫廷秘闻?又或者,这世间难道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术?”
他实在一针见血,我一时不知该怎样解释,不禁懊恼自己的愚蠢,于是结结巴巴地回道:“此事说来话长……”
我担心他会追问下去,便赶紧转移话题:“今日给公子看诊的时间应该到了,明日我再应约陪公子聊两个时辰”
白司玄眼底突然有了些许笑意,挑着眉道:“是麼?那明日就再加一个时辰,我再给你多付一倍的酬金”
自从应了每天来孟府给他看诊他付我酬金的事,他便常常拿酬金威胁我。
想起那日言心说我拖欠周吉月钱的事,我便只能同意了他的要求。
6
桑雨和言心问我为何近日总去白府,我只说是去问诊治病,也没有再提那一箱子huáng金。
“我今日看到九彦了”言心同我说道。
我确实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九彦,就如他那夜所说,回业城之后便会离开医馆继承家业,所以即使他不告而别我也并未多想。
“没想到城内新开的那家醉楼竟是他开的”言心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喃喃道:“他如今怎么发达到开酒馆了”
言心并不知道九彦的家世,难怪如此惊讶,我胡诌道:“他许是意外发了财,所以才不告而别的”
言心的表qíng立即变的古怪,道:“这实在荒唐”
确实是荒唐。
我未曾想到白司玄竟会邀我同他去游湖。
他做事一向让人琢磨不透,此时也不知又有什么想法。
在船上的时候,我疑惑地看了看周围,道:“为何不见那位萧公子?”那一抹黑色的身影,看起来像是他的护卫。
“哪位萧公子?”他的眼神突然一凛。
“就是……”我刚想说那个在洛城与他同行的萧歇,可是看他的神qíng便突然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改口道:“许是我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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