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从得了这huáng金万两,发觉这日子过得也算舒坦,周吉如今懒惰时常不gān活,我都睁只眼闭只眼,可今日他却打碎了我收藏多年的一个药罐。
周吉不当回事,也就将地下的碎片打扫打扫,于是我凿药材的手停了,面色不太好的走到他身边:“你方才怎么又这样不小心”
“一个药罐而已,姑娘您如今可是富贵人呢”他依旧不以为然。
这个药罐可是我从蜀宫带出来的,那从前富丽堂皇的宫殿自从被火烧完了之后,就只剩下这样一个罐子,如今还让周吉给我整碎了。
“看你这样心不在焉的gān活,那明日我便多寻几个杂役来医馆罢”我佯装轻描淡写道。
周吉的眼神忽然有些悲伤,他不再嬉皮笑脸,求我道:“姑娘,给我涨涨月钱罢”
按照他的话来说,他家里给他张罗娶媳妇,但是别人嫌弃他身上没几两银子。
他为了提起我的愧疚感,还常将我从前拖欠月钱的事qíng拿出来说。
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我忘了他打碎了我一个罐子,竟还给他涨了月钱。
3
天气渐渐炎热的不像话。
在隔壁杨掌柜那用晚饭,总有那么几个人窝坐在一起私下谈论,扯东扯西。
过了七八日,楚巷又传出了新消息,国相大人竟然病逝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恍然记起了我曾拒绝白司玄去给国相治病的请求,现在想来不禁懊恼,我当真不该为了赌着一口气而错失了救人一命的机会。
我又想起了卓羽之,那个紫袍男子,据白司玄所说,他是国相的儿子。
后来白司玄差人让我去白府见他一面,我才想起我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见到他了。
他说有要事同我商量,我不知道他要同我商量什么事,只是我隐约觉得和国相的病逝有关。
抱着心里的疑问去了白府。
果然,白司玄要我陪他去国相府吊唁。
一国之相去世也是北楚的大事,况且他的儿子还是公主的夫婿。
到了国相府之后,看见了不少北楚的大臣,国相的家人女眷都在掩面哭泣,我将四周的人都扫了一遍却没有看到卓羽之。
我跟着白司玄,看见他唤国相府的下人问道:“卓公子如今身在何处”
下人低着头,泣不成声道:“自大人病逝后,公子便将跪在内堂的灵位前,不吃不喝,也不理睬人”
看来他父亲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我们随下人来到内堂,内堂里卓羽之单单的跪在灵前,一动也不动。
白司玄将门打开时,我感觉到一股寒冷的气息铺面而来,使人不觉一颤。
微弱的光线立即沿着门的打开而占据每个角落。
“羽之”白司玄将扇子慢慢收了起来,然后走到他身边,将手放在他的肩上。
我在一旁瞥见此时的卓羽之面色惨淡,整个人虽然笔直的跪着,但看起来却没有什么jīng神,与那日骑着快马飞奔的他似是两个人。
半晌他张了张苍白gān燥的唇,想要说话,却没有开口。
我在一旁静静站着,白司玄却转过身对我道:“你先出去罢”
让我陪他来白府,关键时刻又要赶我走,他这个人真是奇怪。
我无奈的转身走出去,又在国相府逛了一圈,
走着走着突然走到了一个没有人地方,这个地方大抵在国相府比较偏僻,只是缺种满了花糙,如果有人居住的话,那么住在这里的人定是一个xingqíng温柔细腻的人 。
一路欣赏着这些花糙,却倏然看见了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蹲在一旁给那些花糙浇着水。
也许是察觉了我的靠近,她侧了侧眸子,似乎有些许错愕,我不好意思的朝她点点头,道:“方才……路过,打扰了”便赶紧离开了。
沿着来时的路线走了回去,见白司玄才来寻我,他脸色有些变化,不再似我们刚刚入国相府的那般轻松。
“也许……”见他这般模样,我想了一会还是说道:“那日我应该听你的话来给国相治病”当时我只是听他说国相身体不适,以为也没什么大碍,谁曾想几日就病逝了。
“不怨你”白司玄目光看着前方,没有看我:“天意为之”他说完便抬起了脚步。
我跟在他后面,他的背影清瘦修长,我踌躇了一会儿,并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4
白司玄没有回白府,我要回医馆,他却不让我回去。
只是一路上他似乎与平日有些不同,变得十分谨慎。
“先随我来”穿过街上拥挤的人群,他拉着我躲在了一个巷子里。
原来,是有人跟踪我们。
我疑惑:“那些人是谁?”
他没什么表qíng,淡淡道“是我府中的人,他们应该,是来抓我回去的”
大抵是觉得自己知晓了什么秘密,我便有些惊讶:“白府的人,抓你做什么?”
白司玄依然很冷静的回答我:“他们想将我软禁起来”
“软禁?”我继续惊讶:“这是为何?”
白司玄一时不知该如何同我解释:“因为……因为他们” 他面上终于有了一丝qíng绪:“你要知道这么多做什么”
“你装病,就是为了装给这些人看?”我恍然大悟。
当初他让我帮他瞒过管家,难道他府中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他墨玉一般的眸子警觉的查探着周围,忽而又道:“这几日出来都有人跟着我,你同我一起时,难道一点都没察觉?”
“……”我确实一点没发现。
他忽然侧过目光,直视着我,像是有着什么打算:“你可否帮我做一件事qíng”
5
天上的阳光有些毒辣,我却拿着他给我的一封信,攀爬着业城境内三大高山之一的佛罗山。
我心里觉着他为何近日频繁来找我,同我走的近,无非是想让我替他做事而已,我却又上了他的当。
白司玄说佛罗山靠竹林那里有一座茅糙屋,屋里有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让我把信jiāo给那位老人,顺便帮他瞧一下老人的身体状况如何。
于是,我不仅拿着封信,还背着个药箱。
穿过竹林,确实看到一间茅糙屋,在一片翠绿之中异常显眼。我走近时便瞧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屋前生着火,不知用火在煮些什么。
袅袅炊烟飘向上空,虽然我的脚步很轻,老人却十分敏锐的察觉到我的靠近。
“什么人?”
我的药箱掉在了地上,吞吐道:“我是来找人的”
老人的语气稍稍放松了些,他一边往火里添柴,一边道:“这里只有我一个老头子,没有你要找的人”
“我就是来找你的”我说道。
老人面露jīng光,低声道:“找我做什么?”
我连忙将白司玄给我的那封信拿了出来,递给他:“是白……一个姓白的,让我jiāo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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