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黑衣,缀着阳隐一门的玄法,白色的布带紧束着她极细的腰,勾勒出她纤细秀丽的身段。生满了铜绿的镇魂铃仍挂在她腰间,随着她摇曳的步伐咣咣铛铛地响,yīn间世中声传千里。她的长发高而紧密地束起,在天灵上抓了一个整齐的道髻,gān净利落,没有一丝儿碎发。
依然cha了一朵雪白的栀子。或许是建康城中,最后的一场盛放。
漠漠昏黑的烟气中,她走进临时王帐里,“一切都准备好了吗?”她垂着眼眸,脸上无甚表qíng:“都准备好了。”
萧焉看了看时间,“昨夜和今日辛苦你了。距大魏大军扎营和攻城还有一两个时辰,你先去休息一下罢。”
抱jī娘娘道了声“是”。
稍后,萧焉从成堆的案牍中抬起眼来,问:“你怎么还没走?”
“他呢?”
“被我关起来了。”
“你确定他不会逃出来?”
“事qíng是有些难办。”萧焉疲惫地揉着眉心,从桌案前站起身来,“他现在可是一具凶尸,惹怒他,他会尸变。”
“为什么不对他用定尸咒?”抱jī娘娘gān瘪的声音冷冷道。
萧焉看了她一眼:“你教过他诀文了,是么?”
抱jī娘娘一怔,手把手教李柔风诀文,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qíng,她都几乎忘记了。
抱jī娘娘点了点头,“是教过一些,但只是诀文,没有教他应天罡。”
“法遵对他施过诀,你也对他施过,你以为以他的悟xing,他会参悟不出来么?”萧焉以手按着桌案,看着她道,“如今通明先生都对他无可奈何,无论什么应在他身上的诀法,他都能解。”
抱jī娘娘懵了一下,闻萧焉道:“不过无妨,我把他灌醉了。他喝不得酒,一坛白堕chūn醪便能让他烂醉上几日。”
抱jī娘娘点头,低头轻声吐出几个字:
“那最好不过。”
第55章
第55章
她将要退出王帐时,忽然止步。
“我想去看他一眼。”她鬼使神差地回头,嘴唇和舌头仿佛不是自己的,她说,“我想再看一眼。”
这声音又嘶又哑,萧焉抬起头来看着她。这个瘦小的女人,裹在黑色的法衣里,依然是双足伶仃,却和许多年前他见过的那个小姑娘到底不一样了。
“就一眼。”她还在低声地说。并不是乞怜,她只是很平静地说。
萧焉忽略掉心底翻滚起来的那些复杂的、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而且难以理解的qíng绪,挥了挥手,不再看她。
“去吧。”他说。
李柔风烂醉如泥,沉睡不醒,你就算去看他一眼,又能如何。
他理解不了这些女人的心思。
抱jī娘娘不声不响地离开了王帐,身上的镇魂铃一声连着一声,萧焉紧皱着眉,他觉得并不是特别响,却不知为何压过了所有其他的声音。
李柔风在一座高墙深庭的府邸中,所住的房屋之外,chuáng边门边都有荷刀的甲兵守卫。
抱jī娘娘在进门之前,脱掉了鞋子,摘下镇魂铃塞进棉花,掖在腰带里。
门口的守卫给开了锁,一开门,浓烈的酒气袭面而来。房中奉着佛菩萨,装饰清贵典雅,chuáng边几枝新花。澂州清贵人家的家宅大抵如是,萧焉又还给了他一个家。
李柔风醉伏于桌上,地上散着几个白堕chūn醪的小酒坛。抱jī娘娘缓步走进去,在他身边站定。
他还是那副模样,眉长过眼,斜飞入鬓,醉眠之中,更添风流qíng态。佛气氤氲得他很好,肌肤显出珍珠一般的莹白,眼下又添了几分酒醉的酡红,像新漉的胭脂一样。他到底是不需要她也能活得很好的。
阳魃修长的手指落到离他咫尺之处,凉润的yīn气泛上来,清清凉凉地托住她的指尖。指尖定住,她淡笑了下,她想起与他同住无名客栈的时候,她那时想吻他,却也是这般不敢。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从此了无牵挂。
桌上的残酒还剩半杯,她拿起来,无声息仰头一饮而尽。
烈酒从上而下一直辣入肚肠,一股凛然之气升腾起来,借着这股酒劲她狠心转身,向外走去。
没走两步,忽的腰上一紧,先是一只手勾住了她纤细的腰,随即整个人都落入了他的怀中。他将她抱得紧紧的,嘴唇压着她的发顶,哑声问道:
“娘娘,你怎么回来了?”
他怎么醒了?不是说能烂醉上数日吗?张翠娥心道要糟,奋力一挣,道:“你在做梦。“脱出他的手来,便要夺门而出。
他跌跌撞撞,腿和手却都比她长。一番乱七八糟的争战之后房门“砰”地一声撞合,她被实实在在地压在门背后,她咬着牙没有痛哼出声,他却在摸她的身子。
“果真是在做梦。”他轻轻地哼,门外的守卫喊:“抱jī娘娘!”她一扭头,他的手心摩过她身上凉滑如水的黑缎法衣,“你怎会穿这样的衣裳,又怎么会做这样女道姑的打扮。”门外守卫的声音成了被他彻底忽视的背景:“先别开门!开了万一李公子跑出来怎么办!”他用鼻子和脸去蹭她细柔的脸颊,极亲密极缠绵,他喃喃:“我对你的想法怎么已经荒唐到了这种地步。”虽说着“荒唐”,语气里却带着松松散散的笑,张翠娥在混乱中瞥见了他的嘴唇,他的笑着实的是和风细雨一般的润。
他一下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酒醉的步态不稳,很快哗啦啦地撞到了桌子,杯子在地上裂成碎片。张翠娥不停挣扎,呵斥道:“李柔风,放我下来!”他却将她放倒在了chuáng上。
他一扬手,厚厚的chuáng幔便落了下来,遮住所有光时,张翠娥忽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她疯了一样地挣扎,却顾着外面有人,不敢大声喊,她也喊不出声音。然而她到底势单力薄,又怎么对付得了正当盛年,又兼酒醉的李柔风,很快便被压在身下解尽了衣裳。她和他的衣裳都被他呼啦啦地扔出去,散了一地。他从上到下地摸她,一寸一厘都不放过,摸得她汗毛倒竖毛骨悚然,她细小的rǔ尖儿因为害怕而颤巍巍地峙立,被他轻轻捻过又含在口里。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剪短了指甲的手指深深掐进他肩ròu中去。狠狠踢向他的腿被分开了钉死在chuáng褥上,他进来的时候她的恐惧达到极致。
她周身都渗出冰凉的冷汗,比他还冷,她瑟瑟得像一株风中的残柳。她的灵魂离开了,这一瞬间她也放弃了所有的抵抗,紧闭着眼睛紧闭着嘴唇任他施刑。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她让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也感觉不到,长长的头发像河流,徘徊巡流在他与她的身体之间,她想象她是在水底,没有任何的光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但她听到了一个声音。李柔风在唤她:“翠娥,娘子。”
她的灵魂忽的就坠了下来,跌进了她的身体里,那一瞬间正受了他一下,撕裂般的剧疼,她惨叫了一声,这一声吓到了李柔风,他抱紧她,伸手掠开她额上被汗水粘连的长发,低低地连声又唤:“翠娥,娘子,翠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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