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寒等人觉得哪儿都不会有家里舒服,况且宴席既然结束,按照道理来说他们昨晚就该走了,如今更是没有久留的理由。三人便直接请族长给了他们新的羽毛,好回去。
羽人族的族长自然是满口答应。于是一刻后,三人每个人手里都捏着一根羽毛,静默无声的往前走准备回家。
——与来时的轻松惬意截然不同。
陈寒握着羽毛想:赵明这个大嗓门说的话,东华到底有没有听见。如果听见我岂不是很尴尬。
赵明想的是:这是怎么回事啊?到底是东华单箭头陈寒,陈寒单箭头东华,还是双向单箭头?唉,做人苦,做神仙更苦。
东华则若有所思:……她为我披了衣服?
三人各怀心思回了屋。秉持着表面上的和气,道了句“好好休息”便各回各屋。
陈寒一回了屋子里,便关上了房门。她整个人倚在门背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好半晌,她才从指fèng中叹出了一口气。
陈寒自言自语:“到底是不是啊……”
另一方面,回了房间找换洗衣物的赵明也很纠结:他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看见的分别告诉陈寒和东华呢?
所有人中,或许只有东华是最冷静的。他先简单洗去了身上的酒气,而后提着花洒给庭院里的花花糙糙们都浇了水,伸手摸了摸向来乖巧的牵牛花,一如往常叮嘱她记得看家护院。最后去厨房烧开了灵泉,给自己泡了杯茶。
陈寒洗完了澡下楼找chuī风机,便见东华捧着一玻璃的绿茶坐在客厅的红木明制倚上,目光停留在庭院里那些争相怒放生长的花花糙糙上,神qíng温柔而平静。
玻璃杯中的白茶在液体中漂浮旋转,最终一路捧着它的人一般沉淀下来,坠在杯底,层层叠叠将水渡成了温暖的茶色。
陈寒见着阳光碾成了碎屑落在他的乌发眉间上,恍惚间令人移不开眼。世界安静极了,陈寒听见了自己的康健的心跳声,或许是快上了那么一瞬,却让她这样像个老人家的年轻人并不觉得难以适应。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笑声令东华回过了头,陈寒眯着眼刻意对他道:“你的习惯真的很像我和赵明的祖师爷。”
她笑容里添了点别的东西:“你也说你曾在昆嵛山修炼过,不如将你的家门详细提一提,我拿去给我师父看,搞不好从辈分来看,你能攀上我的师祖。”
东华的手指顿了一瞬,而后镇定了搁下了玻璃杯。
他对陈寒道:“你记错了,我与碧海修行,和昆嵛山的关系并不大。”
陈寒:“……”
陈寒没有证据,只能笑笑了事。她打算着再去一趟了尘那里,看看羽嘉有没有消息,毕竟当前最大的问题,还是秦青和羽嘉。
这么想着,陈寒便叫上了赵明。秦青和东华没有关系,陈寒不邀请他,他也找不到理由同去,只能抿着嘴角在家里看家。
赵明打着哈欠,套上了外套拿了车钥匙给陈寒去做司机,问她:“就怎么急吗?好歹等我缓一缓宿醉。”
陈寒:“羽人的酒并不会让你宿醉,你也不会真的累。不要找借口了。”
赵明:……我怎么觉得成仙了比当人还惨。
赵明启动了车,陈寒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突然开口:“我觉得东华和祖师爷有点关系,最大的可能是他们是同一个人。”
赵明正开着车,听见这这话,差点就把刹车当了油门在马路中央停了车。
他踩了一脚刹车后赶紧换了油门接着开,然后才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陈寒的表qíng,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陈寒道:“为什么不可能,我伸手量过他的头骨比例,眉眼口鼻的位置和模样相似度都很高。”
赵明:……原来你摸脸是为了这个。
但即使弄清了陈寒的举动不是轻薄对方,赵明依然一口咬定了自己的答案:“不会的!肯定不是,你多想了!”
陈寒见赵明这么肯定,不由也好奇:“为什么不可能。”
赵明道:“祖师爷是什么人!十二岁的退休老gān部!他这个人是不是正统很板直?”
陈寒仔细想了想祖师爷的个xing,点了点头:“对。”
赵明:——所以这么板直的人,根本不可能对自己徒孙动手动脚对吧?东华他亲了你啊!如果他是祖师爷,那你们俩就是乱伦了师姐,乱伦!
这句话卡在赵明的喉咙里。他透过后视镜看着陈寒的表qíng,话到了嘴边几次都滚不出来。最后他只能嘀咕道:“反正你肯定想错了。”
陈寒:“……”
陈寒叫赵明出来原本就是想和他探讨这个可能xing,互相看看有没有别的漏掉的线索。陈寒却完全没有想到赵明的反应是一口否决。
她忍不住皱眉,对赵明道:“他威胁你了?”
赵明:“……师姐,你相信我一次嘛。”
陈寒冷静道:“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相信你我会错得很惨。”
赵明:“……”
赵明将车挺进了景区的停车场里,仍然觉得陈寒的这种想法匪夷所思。他一边和陈寒去找了尘,一边仍然在劝陈寒打消这种不靠谱的打算。
两人绕过香火鼎盛的前院,来到了尘居住的后院时,陈寒还在说:“你给我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我就相信你。”
赵明被bī得没办法呀,一闭眼gān脆道:“我看见他亲你了。”
“虽然看得不仔细,不知道他亲了你哪儿,但是肯定亲了。无缘无故的,祖师爷总不会亲你吧?”说出来后赵明觉得轻松了很多,他决定不去想如果这件事被东华知道了他会不会遭到报复。
总、总之,他应该会感谢自己的吧?
被知道了心思,也总比被当成一个十二岁小孩子qiáng!
可赵明万万没想到,陈寒看了他一眼,冷静地说:“羽人酒里的朱果吃多了会让人产生错觉,你是不是一个没注意,吃了太多?”
赵明:“……我没嗑药。”
两人跨过门槛,眼前就是了尘平日里坐禅的小院。可两人还没走出三步,从屋门里就先砸出了一个红木的木鱼。
木鱼的嘴里还衔着木槌,被了尘这么一摔直接摔了出来,滚到了一角去。赵明下了一跳,陈寒则弯下腰捡起了这被摔出了裂痕的木鱼,顺便也把木槌捡了收拾好,方才捧着木鱼进了屋子。
陈寒扫过在佛前都没了坐样,气到白胡子都chuī起的了尘,将木鱼搁回了香案上,问着趴在另一旁蒲团上打着哈欠的秦青道:“发生什么了?”
了尘yīn沉着脸,不肯说话。
陈寒便将视线凝在了秦青身上。秦青伸了个懒腰,晃着尾巴,嗤笑道:“还能怎么了,被砸了饭碗呗。”
陈寒又看了了尘一眼,她觉得头疼。
“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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