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眉头深锁,他其实对现在的盖聂已经不甚了解了,可他相信盖聂不管以前现在都不可能愚蠢到让被试探的人发觉自己正在被试探。
渐离按了按微痛的纤细楚腰,又补充道:“不过,我今天是好好见识了一番‘无伤’,他的伤口,居然可以快速愈合,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很难相信。唉,轲大哥,你去哪儿?”
还未等渐离反应过来,荆轲已经连影子都找不着了。
而荆轲这次来盖聂的房间时,他觉得自己似乎来得又很不巧。
他低头看看跪在地上啜泣的柳絮,又抬头看看一脸肃杀的盖聂,一时也想不好在这种场合下如何说开场白,便就这么倚在门边。直到盖聂不耐烦地挥退了柳絮。
就在柳絮向荆轲施礼后出门,荆轲走向盖聂的一瞬,他下意识地回头向那楚楚可怜的女子瞥了一眼,也就是一眼,荆轲却看到柳絮的双眼,散发着怨毒的气息,就好像两条隐藏在花丛中的毒蛇,鲜红的信子吐向房间主座上端坐的男子。
房门掩上。
“你这么对柳絮是不是不太好?”荆轲坐到了他的对面,“而且我觉得,柳絮有点…总之你不能再用她了。”
“我知道。”盖聂无所谓地说,“反正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消息,那么柳絮的任务也很快就可以终结了。”
“最想?你是说——‘刃’?!”荆轲表现出少有的惊愕。
“喂,你开心点,我很快要到你那里去了,我对蓟都可是一点也不了解,也就是上次找你去了一次,然后就匆匆来了邯郸。等我去蓟都长住之时,还要拜托阿轲你多多照顾啦!”说罢盖聂极快活地笑起来。
“蓟都?!”荆轲可是一点也笑不出来,“刃”的总部居然就在蓟都,自己已在“刃”的老巢附近生活了三年,这实在是一件极可怕的事。
“消息确定吗?”荆轲面色未变,心里却是紧张万分。
“确定。你知道的,除却柳絮,我在诸国都有自己的耳目,他们构成了一张巨网,蓟都这个地方被反复的印证。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可以收网了。”
荆轲苦笑一声,道:“阿聂,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信不过你找的人。一群酒色之徒,他们的消息有几分可信?就好像洛邑那次…”
“‘刃’的总部本是设在洛邑的,这点我可以确定!”盖聂的表qíng愈发严肃,“至于酒色之徒嘛,你说的不错。可是惟有他们,才最有可能接近消息的中心而不引人生疑,而且这种人的一个好处是,拿钱就能搞定,是易为人收买,可也易为我卖命,只要我将自己的真实目的和身份保密,自然不怕。”对于这盘长达四年的棋,盖聂还是很有信心的。他用四年的时间摆棋,寻找着自己的对手,如今,对弈的时刻终于要降临了。
盖聂还顺便评价了一下闻笑堂:“知道为什么‘刃’猖獗了二百余年,然而号称天下消息最灵通的闻笑堂,仍是对其一无所知吗?第一,他们只用自己的弟子,并且只将qíng报倒手给王室、官员以及一些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消息渠道还是狭窄;第二,闻笑堂太过引人注目,旁人整出些不为人知之事往往首先就想着怎么瞒过闻笑堂;第三,‘刃’的人无处不在,闻笑堂内部必有内鬼。”
荆轲轻嗤:“你这话可别让默默听了去,再说你怎么知道你安cha的耳目里有没有混进‘刃’的细作呢?”
“我不知道啊!不过有也无妨。不如这样,我们赌一把,如何?我赌我会赢。”盖聂虽摆出一副严肃神qíng,可已不知不觉地将身子歪向一侧,半倚在身旁的狐皮靠枕上,显得颇为惬意。
荆轲轻叹一声,后说道:“看来我是没的选了。那么,我认输。”
言毕,二人相视一笑。
“哦,对了,”方才聊到“刃”的事,荆轲这才想起自己为何而来,“你白天的时候到底和渐离说了些什么,竟让她看出你在试探?”
“我就是想让她看出来。”
☆、qíng生
在荆轲离开一段时间后,渐离才想到,他很有可能就是去找盖聂了。
于是渐离做贼似的,悄悄摸索到盖聂的房门前,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盖先生,您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渐离呢?”是轲大哥的声音,“她如今伶仃孤苦,身陷江湖纷争却不会武功,怎么可能是‘刃’的细作?”
之后另一个声音响起:“我说是就是,你要一味袒护她就给我滚!”
“荆轲真心仰慕先生武功,可不想您竟是如此蛮横无礼、是非不明之人!”
渐离心中暗暗涌起一股暖流,她没想到认识不久的轲大哥居然为了维护自己而与他尊崇的盖聂翻脸,看来这个朋友她是jiāo对了。
“哎哟!”就在渐离感动得心cháo翻腾之际,门被忽然推开,她一个躲闪不及就被撂翻在地,把本就扭到的腰肢又扭了一回。
“渐离,你…你怎么样?”荆轲清楚渐离正躲在外头偷听,开门时已经尽量轻了,可这位的反应也实在是太迟钝了。
“我的腰…”
荆轲将因疼痛而眉头紧锁的渐离抱回了自己的房间,“你忍忍,我去找大夫。”
“等一下!”渐离急急喝止,若是大夫来了一检查,自己的女儿身不就彻底露馅了吗,“腰扭了一下而已,我涂些药便是。”
荆轲点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闷头去找药酒。
“轲大哥。”榻上的渐离又唤道,“涂药这样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伤在腰身,你如何为自己上药?”
荆轲当然明白渐离这样说的理由,他又何尝不清楚男女有别?可是自己若离开了,找谁来帮她涂药呢?于是他佯装一副不解风qíng的模样,用哄小孩似的语调回应她:“渐离放心好了,我会轻一点,不会很痛的。”话音未落,已然拿了药酒前来。
渐离一想到一会儿轲大哥就要掀开她的衣服,将凉凉的药酒轻轻抹在她的腰肢上,双颊早已绯红一片。虽说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也觉得,若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换回女儿身,觅位如意郎君厮守终生的话,轲大哥必是最佳人选。难道,自己真是动了qíng?
思及此处,渐离竟不对荆轲的接近产生丝毫抗拒,柔顺地趴在榻上,任他为自己宽衣解带。
不过此刻荆轲的内心才真叫一个挣扎,毕竟自己活了二十余载,还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即使是曾经真心爱慕的苏悦,最多牵过手,抱过那么几次;而至于渐离,他真的只视其为知己良朋,何况自己知道她女子身份也不过一月,又怎会轻易生了男女之qíng。
然而面前的渐离,仅仅是刚掀开衣衫一角,便见玉肌胜雪,楚腰纤纤,直直地刺着他的眼睛。
他将手指蘸了药酒,均匀地涂抹在女子腰肢上,动作极轻,极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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