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冷_桑海客【完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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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离只觉脊背冷汗涔涔,壮着胆子抬头瞥了一眼,顿时惊讶不已,这样恍若谪仙的男子莫非就是剑神?她以为练剑的都是像她轲大哥那样,皮肤黝黑一点,身上带些刀剑伤痕。不过毕竟盖聂被称作“无伤”“剑神”,那又岂是làng得虚名?

  “是,又怎…怎么样?”渐离磕磕巴巴地应了声,还不忘向后边挪挪。

  “盖先生,”柳絮一抹眼泪就往盖聂身上扑去,“您得给奴家做主啊!”

  “愚蠢。”盖聂心里暗骂,柳絮这动不动使xing子的毛病怎么一点也没改!不过既然都在这里演戏,那就帮忙演到底。

  他将柳絮搂入怀中,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退到墙根的渐离,“怎么这样害怕?”

  渐离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省得被楼梯上的人用眼神折磨。他竟然还问?!你不知道你是剑神吗,我怎么可能不害怕?

  “那个,盖先生,这个事吧,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柳絮的小细嗓响起,打断了渐离的自白,“你方才如此诬蔑我,你说是误会?现在知道害怕了吧。告诉你,晚了!”

  “柳絮,你今天的话有些多。”

  柳絮抬眸惊讶地看向拥着自己的男子,她这番折腾还不都是为了他,方才高渐离编的什么话他不是没听见,可为什么他要指责自己?

  “奴家知错。”郁郁说罢,小心地退到他身后。还不忘一横柳眉,狠狠瞪了渐离一眼。

  渐离看盖聂也未一味偏帮柳絮,想着大概也没什么事了。此地不宜久留,正yù默默转身回屋,却又被叫住。

  “高先生,我的人这般不懂事,还请先生赏脸,让在下做东,好好儿给先生赔个不是。”

  “啊?”渐离听后两腿一软,哪敢答应,又哪敢回绝?正迟疑如何措辞之际,忽觉胳膊一沉,抬头见盖聂已然站在眼前,一只手紧紧抓着她的左臂。

  当渐离被盖聂拽着上楼时,她扭头见到楼下看热闹的广大群众都用一种哀戚的眼光注视着她,心里竟油然一股英勇就义的感觉。

  “高先生是嫌弃在下这里的吃食啊。”

  “不!绝对没有!”

  两个人就这样在屋里gān坐着,盖聂时不时的还取些点心吃,而渐离则是如坐针毡,一点饮食的胃口也没有。

  “那好,那我们就聊些正事。”盖聂放下手中的甜羹,“你跟柳絮别说没什么,就是有什么,我也不会在意,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好,您慢说,我,不紧张。”才怪。

  “在下曾经在齐国琅琊小住,于闹市之中见一老妇人拦路,她询问我可否见到一位名叫高莫离的姑娘,还说此女亲人皆无,托在下告知她此女近况,最好能照拂一二。在下听说先生名叫‘渐离’,顿时好奇,只是问一问,您与那位姑娘有何关系,也好全了那老妇人的心愿。”盖聂尽量说的qíng真意切,果然见渐离眼神游移。

  “…莫离正是家姐,不过于去岁已亡故,在下…在下曾遇海难,后死里逃生,不过丧失了海难前三年的记忆,就是这样。”

  盖聂揣摩了一下这段话,便道:“那老妇说琅琊海难是四年前的事,你姐姐去年过世,为何三年工夫,你都不去与姐姐相认?”

  “在下那时已然失忆,又流落在外,不知姐姐近况,如何相认?”渐离这话虽是瞎编,可却也是她一直以来的一种怀疑,毕竟弟弟是“死不见尸”,而且自己早入秦宫,弟弟一时之间又如何与自己相认。

  “那你遇海难时,既是已与姐姐走失,再加失忆,又如何回到中原的?先生的璇玑筑又是从何而来,莫非是在海上一直随身携带?”

  渐离隐隐觉出不对,盖聂的问题已然远远超过帮人打听的范围。想着多留无益,只怕被他盘查出什么来,便也顾不得其他,起身只称身体不适,转身yù走。

  盖聂也未阻拦,只是当渐离半个身子出了门后,冷冷抛了一句:“你不必瞒我。”

  渐离骤然听了那么一句,心中惊恐万分,回头打量着那个眉目如画的男子,他却仍是那般平静,平静得让渐离有些恍惚,仿佛方才他们不过是说笑几句,咄咄的bī问只是她一时的臆想罢了。

  而盖聂也就这么看着她,嘴唇恰到好处地弯起,抬手去拿放在一旁的桃子和水果刀,还不忘瞥个眼神示意渐离过来吃。

  “你那个,切东西的时候小心点。”虽说刚才的对话真得很吓人,可渐离对盖聂眼睛看着她,手却在忙着切桃子的行为还是很不放心。

  果然,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话音刚落,她就看见面前那位切到手了,在掌心划出了一条极深的血印。

  渐离见状也顾不得许多了,立即冲过去捧起盖聂的手,拿袖子轻轻拭去淌下的鲜血,还慌张地问道:“纱布在哪?你这有清水吗?”

  她焦急万分,抬头见盖聂只是稍皱了一下眉,随后竟仍是浅笑,不免生了气:“你傻吗?!这么深的伤口,天又这样热,极容易发炎的!”

  气归气,总不能撂了伤者不管,可当渐离再低下头去查看伤口时,只见自己正捧着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而那手上竟无半点伤痕!

  盖聂凑近了呆若木jī的渐离的耳朵,轻声说道:“高先生对此很惊讶?”说话的同时,他感觉到触摸自己手臂的那双手,冰凉。

  渐离木木地抬起头,与盖聂相视对望一眼。然后,大喊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起身就跑。

  不一会儿,盖聂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一声巨响。

  “这丫头,”他啃了一口桃子,“想快点下楼也用不着滚吧。”

  “什么?今天竟然发生了这种事?聂聂也真是的,重色轻友的家伙!还有啊,他来了居然都不先通知我…”晚饭时,徐默听了今日清晨之事,果然又是感慨万千。

  荆轲倒是不甚在意,该吃吃该喝喝。阿聂与渐离的见面是迟早之事,只是他没料到会这么快。

  再看看旁边的渐离,从上菜时就傻坐着,时不时用箸拨拉一下眼前的菜肴。

  徐默见状眼珠一转,抬起胳膊使劲撞了一下渐离的腰身。

  渐离顿觉下盘一痛,尖叫一声,从座位上蹦起。徐默自是笑得前仰后合,竟是失手打翻了汤碗。

  也就在徐默一路吆喝着去换衣服时,荆轲才沉声去问惊魂甫定的渐离:“你今天好像一直魂不守舍的,是盖先生跟你说了什么吗?”

  渐离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才用蚊子似的声音回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我觉得这个人很可怕!”

  “可怕?”荆轲闻言一怔,心想阿聂究竟和她说了些什么呀。

  “嗯。”渐离又再次环顾四周,把声音放的更低,“我觉得,他对我有所图!”

  “…”

  “你别用这种表qíng看着我,我真不是在自作多qíng!虽然我暂时不明白他图什么,但是他问了我几个奇怪的问题,他肯定调查过我的底细,而且是想套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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