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冠上珠_厘梨【完结】(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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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将目光投向谢映的母亲。

  连王妃坐在穆老王妃右方,与谢映有些挂相,她穿着雪白梭丝束腰连身裙, 外罩明蓝泥金缠枝花影的外袍,梳着偏堕髻, cha着明珠双绦金钗, 一双杏仁眼如横波流动, 面容明艳, 体态婀娜, 若不是已知道谢映是她儿子, 当真瞧不出年岁来。

  但她眉心却不时微揪, 露出惫懒之态, 似是昨夜休息得不好。

  朱伊觉得, 在她接触的人当中, 这连王妃应该是最美的一个了。

  连王妃用漫不经心的目光打量朱伊,对她对视片刻后,看向自己的儿子。

  谢映发现连王妃在看自己, 瞧了对方两眼, 便收回视线。

  婢女已端了红漆晕金的托盘过来, 朱伊便取了盘中的五蝠红釉茶盏上前。

  穆老王妃接过茶,倒是笑脸盈盈,她心中不免想到,这朱伊到底是宫里调教出来的,步伐优美,敬茶的动作也落落大方,若说对方的脸和身段适合做小妾,但气质和仪态倒称得上正妻风范。

  便道:“好,公主嫁到谢家,是阿映的福分。阿映年纪也不小了,我就盼着他成亲了开枝散叶,等着抱嫡孙子呢。”

  说着让人赏赐了朱伊一对白玉麒麟,一双缠枝葡萄连金柄,一套刻鱼纹的文房。麒麟送子,葡萄和鱼则是多子,都是好寓意。

  朱伊自然向穆老王妃道谢。

  魏宁王没有多说话,直接给了朱伊见面礼。连王妃也是如此。

  朱伊却暗中发现,连王妃与魏宁王关系似乎不好,她全程一眼也未看过魏宁王。不止是漠视,甚至还有反感。令朱伊心下颇为好奇。

  接下来就没有需要她敬茶的了,只是打个照面,认个脸熟。以免自家的人走出去还互不认识。

  穆老王妃显得很喜欢朱伊,向她挨个介绍家里人,第一个就是她如今的大伯谢邵。

  朱伊自然跟着谢映喊“大哥”。

  谢邵点头回礼。虽是弟妹,仍依照礼制称公主。

  他们二人jiāo流时,穆老王妃仔细端详谢邵的神qíng。她知道谢邵做过朱伊好几年的侍卫。以前没见过朱伊,不知她生成这样也就罢了,如今见着了人,难免担心谢邵对朱伊也有些想法。

  谢家人口简单,魏宁王府就得这么几个主子。而穆老王妃还有一个儿子平郡王,但那一家郡王两夫妇加上两儿一女一儿媳,也只有六个人。且平郡王另有郡王府,逢年过节两家人才在一起,倒是不必担心相处问题。

  认亲很快结束,过程也还算轻松,让朱伊松了口气。

  无人时,穆老王妃便朝魏宁王道了一句:“连阿映都成亲了,阿邵这个做哥哥的却落在后面。虽说阿映是奉旨成婚,不拘这个。但阿邵年纪着实不小了,也不见他主动提出想娶哪家姑娘,你说,他会不会是心里也对这禧贞……”

  若非谢邵有时也在九翟居过夜,那边有个只卖艺的琴女,谢邵是唯一的入幕之宾。穆老王妃简直要怀疑自己这大孙子是不是身体有疾,或是有龙阳之好。

  魏宁王一愣,其实他这两个儿子在他看来,在男女之事上一直都有些毛病。便道:“我有意让邵儿娶顾南瓷。母亲以为如何?”

  穆老王妃略思索,道:“好。你既有想法,就该速速去办,否则等魏州也打起仗来,就晚了。”

  魏宁王点点头,称是。

  谢映将朱伊送回渌石院后,就出王府去了。

  朱伊则为送到她手上的嫁妆单子、聘礼单子和礼单狠狠吃了一惊。嫁妆单子还好说,这聘礼则是韩允嵘非要还给妹妹的,成亲收受的礼单也被谢映jiāo给了朱伊。

  主仆几个看着长长的单子,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朱伊的第一个想法则是,她能给朱绰准备嫁妆了。

  朱伊还从未打理过这样多财富,不止物件,还有铺子和田庄,都需要管理。她以前吃穿不愁,也有公主俸禄,真正需要她cao心的不多。但现在……谢映专门给她单开了个大库房,找了几个能gān管事直接听她安排和差遣,还请账房先生过来教她如何看账。

  朱伊与那女先生在书房里磨了一下午,学习得很认真,送走先生后,她想着今天一整日都没能陪朱绰,便去了趟月过居。

  谁料朱绰晚餐独酌时一个不小心,竟把自己灌醉了,这才傍晚就入了梦。

  “笨家伙。”朱伊坐到朱绰chuáng边,看着睡得小猪似的朱绰,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

  她回到正堂,谢映还没回来。因谢映早就与她说过,若是到了吃饭的时辰他没有回来,不必等她。朱伊便自己用了膳。

  她今日也累,昨晚就被折腾大半宿,至今没空补眠,便也打算早早歇下。

  走进谢映为她设的更衣花橱,朱伊一看到那面镜子,就有些不自在,她觉得那面镜子有魔力般,似是还能看到昨夜映入镜中的场景……

  美人榻上的男女相互jiāo缠,她不知被谢映摆了多少可他心意的姿势,男人却还嫌不够,后来又将她抱到镜子前面。

  激烈的程度令朱伊生怕将镜子弄碎,他却bī着她看镜中男女亲密的画面,还有她自己在那种时候呻吟的羞耻神qíng。朱伊觉得,谢映在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用禽shòu形容简直丝毫不为过。

  温颜就奇怪地发现,坐在榻上等绵风取中衣的公主居然默默在脸红。

  等谢映回到渌石院,看到的就是已换了里衣躺到chuáng上的朱伊。

  但朱伊也只是在假寐,她还是想等谢映回家,才能睡得安心,便极自然地道:“你回来了?”

  谢映答嗯。他撩起袍摆坐到chuáng沿,侧身看着她笑道:“天色才这样早,伊伊就迫不及待上chuáng等着夫君,可见我昨晚的表现让伊伊特别满意?”

  “你胡说。”见他倾身压过来,朱伊伸手抵住他的胸膛,道:“我今日要早睡,你也早些睡。”

  谢映将她的手握入掌心,也不再逗她,而是问起朱伊今天见管事和账房的qíng况。朱伊一一答了谢映的问题,又听他嘱咐几句后,心中动容,却没有向他表达谢意。因为她已知他很不喜欢她对他说感谢之词。

  朱伊便问起朱凝和容霆。

  谢映道:“阮谕借朝廷名义,称容家乱臣贼子,不尊新帝,命齐王并保定总兵领军征讨辽西容家军。容霆天天都在战场上,至于朱凝,应该是与容霆在一起。”

  他又道:“我明日去信给你再问清楚些。”

  朱伊一听这样的消息,心就揪起来:“那大姐和大姐夫不会有事吧?”

  谢映安慰道:“伊伊放心,齐王府和保定总兵不可能跟容家来真的,顶多就是做做样子罢。怕的是阮谕勾结鞑靼,让容家腹背受敌。”阮谕派兵攻打容家军,可不是全因朱凝,而且因为容家本身就是除谢家、颜家之外的大威胁。

  而如果真的鞑靼南侵,他与容霆则早有约定。

  自姐妹三人从京城分开,北上鹿岭的朱伊和朱绰,如今都与心上人算得上花好月圆,而留在京城的朱凝却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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