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教虽然是在山腹之内,可里面却也有亭台楼阁,更是有假山花园,还有养着白色锦鲤的睡莲池,更有着衣着一样且身带异香的年轻姑娘来回穿梭,自成一道仙境美景。
龙远在天圣教转了许久,虽然他逛了许多地方,也发现天圣教很大。可这犹如迷宫的地方,亭台楼阁,山池回廊他走过无数,就是没发现一间石室。
可见,天圣教的女子不居于这下一层,而是居于半山腰的腹壁上,那些个雕花小窗子,也不知那一个里面居住着月牙儿。
天圣教的姑娘都很寡言少语,跟着龙远的两个姑娘冷冰冰的,那在天圣教忙碌的姑娘也是冷冰冰的。
云雾缭绕,莲花绽放,此地如瑶池仙境,却也是清冷的无一丝人气。
龙远最终无力的在一处荷花池边坐下来,这水边的石头很冰冷,可他的心,此时更冷。
那两名姑娘立在龙远身后不远处,面纱后的双眸凉冰冰,一点感qíng也没有。
龙远望着莲池中鱼尾摇曳的白色锦鲤,它们看似在水中自由自在,其实也不过被困一池水中罢了。
月牙儿其实很像这些锦鲤,能游来游去的地方,也不过只有这么一点地方。
月牙儿站在腹壁上的一间宛若宫殿的石室里,透过镂空的雕花窗,她望着下方那池边孤寂的背影,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她也是真的没法了,光舒不肯救龙远这个外人,她只能继任教主之位,成为天圣教的圣姑,这样才能在了却红尘俗qíng前,得一个愿望罢了。
敦煌城
城主府
康氏一族的族长,月牙儿的伯父,此时正在书房大发雷霆,一个接一个抽人耳光。
而那一排四个年轻人,眉目间皆有几分相似,年纪相差不多,身材健硕高大,浓眉深目,一瞧便是正统的粟特人。
康隆怒指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最后,又打了大儿子康赫一个耳光,脸色怒红道:“为父和你们说过多少回了?历代天圣教新任圣姑都可以提一个愿望,这个愿望可以是任何事,天圣教都会无异议的答应。可你们……蠢货!你们这般屡次yù杀乐月,你们认为她这个愿望,还可能会为了我们康氏而提吗?”
“就算我们不杀她,她也不会把这个愿望送给我们康氏,因为她早被一个中原男人勾了魂,她在成为圣姑前,一定会把愿望送给那个男人的。”康隆最小的儿子康迪,眸光yīn鸷道。乐月那个小贱人,打小就与他们离心,怎么可能会为了他们,而牺牲了那样一个重要的愿望?
康隆何尝不知,他那个侄女不同他妹妹安月,毕竟隔了一辈,乐月又是个倔脾气的丫头,她如何能顺着他的意,一切为了家族考虑呢?
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如今只能尝试着和乐月修好,希望她还有点身为康氏人的责任心吧!
康赫蹙眉道:“父亲,如果她真的不顾家族利益,一定要把这个重要的愿望送给外人,我们又该怎么办?”
“能怎办?她如今身在天圣教,有光舒护着她,谁敢把她怎么样?”康迪脾气有点bào躁,特别是想到巫神光舒竟然一直过分护着那个小贱人,他就恨不得把他们都给全杀了。
“光舒啊!”康隆一叹息,明显是对此人也尤为的头疼。
康赫对于光舒此人,也只在传说中听过,听说他是上一任巫神的儿子,天圣教数百年里唯一的男巫神,武功修为极高,更是医毒双绝,一人可退千军万马。
可这也只是传说,谁也不知道光舒此人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九月三十,明月国,帝都长安。
鸳鸯楼
言素请客吃饭,客人就一个,那便是如今最忙的鸿胪寺卿陈国舅爷。
陈玉看着满桌子的美酒佳肴,他可一点食yù也没有。因为,接下来言素提的要求,他很难当场答应。
言素为陈玉亲自斟酒一杯,一旁红木雕花屏风后,忽而传出拨弦之琴音,他望着对面坐着的陈玉,温然淡笑道:“陈大人可以饮酒慢慢考虑,你若实在不满意小女,我就再去寻一人便是。”
陈玉善晓音律,喜爱书画,当忽闻这曲激昂慷慨的《广陵散》,他便已无了品酒之意。
嵇康之后,《广陵散》绝矣!
可在嵇康未死之前,却无人敢说不会有人记录下此曲。
真看不出来,言素这样的人,竟然也会去掘人坟墓,只为寻这千古绝唱的曲谱。
言素喝着小酒,惬意的听着琴。眼角瞥一眼那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浅绿罗裙婢女,他放下手中秘色瓷酒杯,眸中含笑看向陈玉道:“陈大人可否为我鉴赏一下这幅字画,瞧瞧我这钱是否花冤枉了。”
“当然可以。”陈玉温然一笑,放下手中酒杯,眸光投向那婢女手中缓缓打开的画卷上,一观之下,他便不由赞叹一声:“好意境,好工笔,好字好诗!”
此画的意境颇有老庄之风,用墨色虽然单调,却胜在笔法老道,是难得的上佳品。
言素一见陈玉颇为欣赏他女儿的字画,他便是递了个眼色给婢女翠袖,让她去把小姐请出来,好好与这位国舅爷一见。
翠袖低头行一礼,便收起字画走回屏风后,没过多久,便请了之前抚琴的言玉荷出来见人。
陈玉要是这时候还不知道言素是何意,那他可真是个傻子了。
言玉荷今儿身着一袭青竹色绣兰糙的素纱襦裙,青丝挽成垂鬟分髾髻,斜cha一支白玉梅簪,莲步轻移,款款行来,娴静而端雅,美丽且温柔。
陈玉以往之见过言采,骄矜而虚伪,傲慢且霸道。本以为,身为嫡女的言采已是那般糟糕,这一个妾生的庶女,也是不怎么能看的。
可这位言二小姐,却真真只一面便令他惊艳,不是对方姿色倾城的令人惊艳,而是这身娴静淑雅的气质,令人眼前不由一亮。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的,便该是这般的女子吧?
言玉荷款步走过去,规矩端庄的行了一礼:“玉荷见过陈大人。”
“二小姐有礼了。”陈玉起身温文尔雅的拱手还礼,抬头忽而与她四目相对,皆不由得不好意思垂下眸子。
言素一瞧陈玉这般模样,便提前摆起了老丈人的谱儿,端杯饮酒淡淡问:“陈大人,小女这蒲柳之姿,可入得了你的眼?”
陈玉此时可不是一般的不好意思,想他之前可是想着如何决绝这婚事的,谁曾想……唉!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妾室教出来的女儿,竟然比言家嫡出的大小姐还要出色。
言玉荷倒是表现的落落大方,丝毫没有那扭捏的之态。这位陈大人自是个年轻有为的俊才,任谁见了他,都不可能不动心。
可她也不会这样就为对方神魂颠倒,她要看陈家最终给的答复。
如果陈家不满意她,她自然也不会多做纠缠。
陈玉是挺满意言玉荷的,就是家中二老,恐怕要他多费唇舌去劝说了。
言素已抬了冯紫菀为平妻,明日便会设宴摆酒告知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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