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安若兮早就察觉了花容的背叛,所以要挟她安排这场戏,趁着秦宠儿不在府里,狠狠地扇秦宠儿一个耳光,还击回去。不过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按照安若兮的深沉心机来讲,可能xing不大。
第二,就是两人jian、qíng是真,qiáng迫一事原本就是子虚乌有,事qíng败露以后,安若兮将计就计,借此要挟花容,故意诬陷秦宠儿,将她拉下水。
“那依照纪妈妈来看,这事qíng究竟是怎样一个是非曲直呢?”诺雅问道。
纪婆子讳莫如深地摇摇头:“这个婆子可就不敢妄下结论了,要看最后这件事qíng是如何处理了。若是安夫人轻易饶了那个叫做花容的丫头,就说明qíng分还是在的,可就耐人寻味了。”
纪婆子的想法倒是跟诺雅不谋而合。她心里也有这么一点幸灾乐祸,巴不得两人打得不可开jiāo,乱成一锅粥才好。
正所谓,狗咬狗,一嘴毛。
诺雅正偷乐呢,老夫人跟前的婆子过来了,传老夫人的话,说是让她去浮世阁调停调停,给秦、安二人从中间做个和事佬。
☆、第九章 和稀泥的学问
林诺雅急得几乎跳起来,这叫什么事儿?她算哪根葱哪根蒜?让她去调和?搅合还差不多,她巴不得两人狗咬狗,她再从中间添点油,加点醋,让火更旺一些呢。
还让不让人好好看戏了?
秦、安二人都是恨不能将自己扒皮抽筋的人,自己巴巴地凑到跟前,不是腆着脸让人家扇耳光吗?这种受累不讨好的差使,谁愿意去谁去,可别落在自己的头上,自己既没有这威望,也没有这本事!、
林诺雅不自然地笑笑:“这事qíng的来龙去脉诺雅一无所知,更不知其中qíng由,唯恐弄巧成拙,怕是要辜负老夫人对诺雅的厚爱了。”
那婆子似乎早就预料到诺雅会婉言拒绝,恭敬道:“九爷外出还没有回来,老夫人今日又身体不适,头疼病犯了,生不得气。府里只剩一堆丫头婆子,一锅粥里挑不出个豆,也只有姨娘您能说得上话,向来聪慧识大体。还望您能够体谅老夫人辛苦,为她担当一二。”
一番话说得合qíng合理,而且又给诺雅脸上贴了金,若是拒绝好像的确比较不太好张口。能不能处理得当那是一回事,去不去处理则又是一回事。
一旁的纪婆子暗地向着诺雅连连使眼色,示意她应下来。诺雅想了想,也只得无奈道:“诺雅愿意为老夫人尽一份心力,只是不知她老人家的意思,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还是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那婆子jīng明地敷衍道:“这主子的心思,我做奴才的不敢擅自揣摩,只是这事已经传扬开来,大家都搬着板凳等着看热闹呢,既要平息了安夫人的怒火,又要堵住大家的嘴,还要顾全尚书府的颜面,其他的,林姨娘就自己看着办好了。”
其他的,还有什么其他的?都说两全其美的法子不好找,这是要让面面俱到啊?当她林诺雅是三头六臂的哪吒三太子呢?还是七窍玲珑的比gān丞相?清官只需要秉公断案,还难断家务事呢,这和稀泥的差使也是学问,弄不好就糊自己一身泥啊!
诺雅心里有微辞,但是却没跟婆子发牢骚,因为换成自己在老夫人这个位子上,也是要这样要求的。
“诺雅自当尽力,力求面面俱到,一团和气。”林诺雅皮笑ròu不笑地应承道。
婆子的话带到,也就不再多言,转身告辞回去复命去了。
诺雅疑惑地问纪婆子:“这样两面不是人的差使,你为什么要让我应下来呢?”
纪婆子兴奋地道:“姨娘,想来老夫人这是在考验您呢,您可不能错过这样露脸的机会。”
诺雅嗤之以鼻:“老夫人那是见不得我作壁上观看热闹,故意让我得罪人去了。”
纪婆子得意地摇头:“我以前好歹也伺候过老夫人一段时间,她的心思我也能琢磨个**不离十。今儿个,您听婆子的,各打五十大板,连哄带劝,将这事儿压下去顾全脸面就完了。咱办个gān脆利落,给老夫人看看。”
“纪妈妈你说得倒是轻巧,让我一个侍妾去打两位侧夫人的板子,我好大的脸。”
“咱这不是有老夫人发话了吗?扛着老夫人的旗去,谁敢小觑咱。”
诺雅沉吟片刻,觉得纪婆子有些话说的也是在理。以前,自己觉得她过于见风使舵,而且贪财,所以总是看不上,对她劝告自己的一些话,从来都是当作耳旁风。如今回想起来,她说的虽然世故了一些,但是的确很现实,都有几分道理。桔梗与暮四虽然忠心耿耿,但是毕竟阅历少了一些,过于耿直,很多事qíng都不如她来的通透。
她站起身来:“那就麻烦纪妈妈陪我一同走一遭吧?我们见机行事,若是有不到之处尽管提点。”
纪婆子高兴地应了,得了自家主子另眼相看,得意地尾随在诺雅身后,径直向着浮世阁走过去,一路之上,两人都不说话,暗自思量究竟如何是好。
秦宠儿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围拢了许多看热闹的下人。还未走近,就听到秦宠儿愤怒的责骂声,和女子啜泣着哀求的声音。
诺雅与纪婆子分开人群走进去,秦宠儿手里拿着一根染血的皮鞭,正指着地上跪着的一个婢女破口大骂:“一个不要脸的贱货,勾引了我家的人,还将一盆脏水泼在我的身上,今天若是不打死你,我都对不起我自己。”
那个婢子应该就是花容了,她俯在地上,只着两层单薄的中衣,遍体鳞伤,瑟瑟发抖,已经没有了分辩的气力,只哀求地看着一旁安若兮:“求安夫人开恩,饶过奴婢吧?”
安若兮在一旁气得眼睛通红,明显是哭过的,都肿胀得像个核桃一样:“她好歹也是我的婢子,要打要杀,如何处置还轮不到你来定夺。”
“但是她胡说八道,竟然诬赖于我,可就关我的事了。”说完犹自不解恨,不顾安若兮的阻拦,扬起鞭子又抽了两下。
花容只痛得抽搐,就连躲闪都没了气力。事qíng是中午时出的,距离现在已经两三个时辰,这丫头担惊受怕,又衣裳单薄,受了鞭笞,哪里还能安然?
诺雅走过去,冷眼旁观,一脸悠闲:“秦夫人平时不是挺大的气力?怎么今日倒像是给人家挠痒一般?你痛快一点,打死她,死无对证岂不更好?”
秦宠儿抬头,见是她,冷冷地道:“你来做什么?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多嘴了?”
“自然是听说有热闹可以看,过来看热闹来了。”诺雅幸灾乐祸地道。
秦宠儿环顾四周看热闹的人群,恼羞成怒:“这热闹谁都可以看,唯独你不行!”
听闻自己被林诺雅看了热闹,安若兮难得同秦宠儿站在了统一战线上,对着诺雅冷叱道:“我们两个人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掺合,识时务一些回你的一念堂。”
“你们两个人争来吵去的,也难分个胜负,总要有个人评判是非对错才是。再说了,你们这门也不关,人也不赶,不就是为了让大家伙看看自己有多憋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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