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甘愿出卖自己的名节,*范进祥,而后又央求我带你走,以此挑起我与范家父子之间事端的目的?”
难怪范进祥会突然派兵包围驿站,限制自己一行人的自由,恐怕也都是他们背后做了手脚。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九哥哥不是一样利用阿寻吗?再而言之,阿寻都是一心为了九哥哥的前途着想。”
“阿寻说的对!”
百里九身后突然传来镇远侯的朗笑声,他一撩帐篷,低头走了进来,笑吟吟地望着百里九:“只要我登基为帝,小九,你放心,你将是我大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我大楚的驸马,一辈子荣华富贵,权势滔天。”
百里九一声苦笑:“侯爷你贵为大楚的侯爷,坐镇云南,呼风唤雨,已经是人上人,荣华世代享用不尽,何苦要造反,踏上这条不归路呢?”
镇远侯不屑冷哼:“小九,你可知道,历朝历代以来,作为皇子,大多封王,为何我却是镇远侯?”
百里九沉默不语,他自然知道其中内qíng,并且还曾经跟诺雅提起过,在出身等级森严的大楚,镇远侯母亲的卑微出身,始终是别人诟病的地方。
“我纵然出身不够高贵,太后鄙弃,没有资格做大楚的帝王,好歹也是大楚的王爷吧?为了楚家江山披肝沥胆,立下汗马功劳,却只是封了一个镇远侯。这些,也就罢了,我们不计较。
当今太子多疑bào戾,就连你父亲都生了明哲保身,退隐之意,我也忍了,毕竟他是大楚皇朝最贵不可言的太子。
可是,他楚卿尘出身比我能好到哪里去,皇太后生前分明留下懿旨,说过他楚卿尘的生身母亲一辈子不得为妃,可是皇上仍旧逆天而行,处心积虑地要将皇位传给他楚卿尘。我绝对不服!这皇位他楚卿尘坐得,我就一样坐得!”
百里九摇摇头:“不,侯爷,你大错特错了。”
镇远侯满脸冷笑讥讽:“那你说来看看,我倒想知道,你能说出什么缘由来。”
百里九不急不缓道:“楚卿尘能够坐上皇位,不是因为皇上逆天而行,而是皇上顺应民意。我们不得不承认,二皇子刨除蕙夫人的身份,他比任何人都适合做大楚的帝王。他在民间的威望,二十年来的历练,与积蕴,早就蓄势待发,只要一有机会,就能一飞冲天,宏图大展。这是大楚百姓的幸运,更是大楚国运幸甚!”
“这就是你心甘qíng愿背负纨绔骂名,为他楚卿尘卖命的理由?”镇远侯颇为不屑地问道。
百里九再次摇摇头:“我百里府只为大楚鞠躬尽瘁,从来不是为哪一个人。”
镇远侯赞赏地颔首:“所以你竟敢单枪匹马,一个人独自闯进湖广,搅乱了这池浑水。果真英雄出少年,整个大楚的青年才俊里,本侯最为欣赏你,也只有你百里九才配做本侯的乘龙快婿,也只有你才配至此做本侯的对手。”
“若是我百里九不来,侯爷自己如何兴风作làng?如何有借口进军湖广,继而挥师北上?”
镇远侯慡朗大笑,极是得意:“我一直都在关注湖广驻军的动静,对于他范世谋的底细早就一清二楚。你若是不来,我的确舍不得起兵,用我的jīng锐之师对战他范世谋的数万反军,我承认,我人数不占优势。而且若是久攻不下,惊动了朝廷,更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第一百三十一章 老姜弥辣
“所以你就想方设法,让安平故意接近范进祥,促成这段姻缘,使皇上觉察到这里异样,派军剿杀,你好提前布局,趁虚而入,浩浩dàngdàng地挥军北上?”
“皇上肯定不会直接派大军剿杀的。”镇远侯极为自信地笃定道:“我三次上书,抗议楚卿尘继位,并且不惜危言耸听,就是为了让他摸不清我的态度,害怕我拥护楚卿修,投鼠忌器,更何况,军营里还有一万驻军将士,他不能全然不顾。
如此一来,他只能派人前来探查其中的qíng况,试探我的态度,再见机行事。本侯算准了也只有你可堪大任,所以将计就计,先配合你收服反军,再挟持你挥军北上。百里琨在忠与孝的抉择中,定然会两厢为难吧?”
百里九一声苦笑:“我自作聪明,对你百般试探,没想到竟然反而被你所利用,一败涂地。”
镇远侯笑得愈加得意:“你应当庆幸来的是你,若是换成别人,肯定会不管不顾地自河南郡调遣兵马前来,我乐得看两虎相争,两败俱伤。到时候再挥军北上,河南郡已经无兵可用,一路势如破竹,无异于摧枯拉朽,岂不更简单?”
好yīn险又周全的计谋,面面俱到,堪称天衣无fèng。就连皇上与楚卿尘深谋远虑,这次恐怕也没有想到,镇远侯竟然会突然兵变,趁此时机,发兵北上。镇远侯对于局势看得这样jīng准,每一步全都算计得近乎完美,朝廷怎样应对都会令他有机可乘。
果然老姜弥辣。
“如今,你的人马尚且还没有抵达,你不觉得现在就和盘托出,bào露你的yīn谋有些太早吗?”百里九轻叹一声道:“我的士兵虽然不足以对阵范士谋的反军,但是对付你的三千兵马,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等大军抵达这里,你提前有了准备,也就晚了。”镇远侯对着百里九笑得别有深意:“我的大军早就集结在湖广边境,如今已过岳阳,一路浩浩dàngdàng地挺进武昌指日可待,这绝对瞒不过你。正所谓先下手为qiáng,自然是要在你还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动手,方才有胜算。”
百里九猛然感到心惊:“你做了什么?”
“你百里府的人都是硬骨头,我就知道,你宁折不弯,几句话是说服不了你的。所以,就在你的身体里,下了我云南苗疆的蛊。”
“蛊?”百里九大惊,他对于蛊虫并不陌生,尤其是剔骨香的蛊毒令他至今仍旧心有余悸。
“你放心,安平对你有心,不会伤害你,只是往你的体内下了昏睡蛊,暂时令你高烧昏迷,神智不清而已。毕竟,你的手臂受伤,伤口溃烂,引起昏迷很是正常。而我,可以顺理成章地接管你的人马,只等援军一到,降服敌军,然后打着押解反贼范世谋及党羽进京的旗号,以迅雷之势,进军京城。等你醒过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我镇远侯的乘龙快婿了。”
百里九看看自己手臂上的伤,上面还有安平适才给包扎的帕子,系着一个jīng巧的蝴蝶结。他望向安平,安平依旧笑得天真烂漫,那双璀璨的眸子波光流转,闪烁着无数的贪婪与yīn险。
诺雅说过,安平不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她会许多的手段。
诺雅说过,安平最善于伪装,比安若兮还要会装。
诺雅说过,这一切,可能只是安平的一个圈套而已。
如今,全都一言成谶了吗?
那张虚伪的脸,在他的眼里,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丑陋。
安平依旧在笑,依旧嫣然悦目,看在百里九的眼里,是得意的狞笑:“九哥哥,安平喜欢你,所以,安平一定要得到你,哪怕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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